这时候他又忽然放开了我,带着一身冷冽从我身上离开,我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茫然的,不明白那让我觉得熟悉的女人到底是谁?这个用了变声器的人又是谁?
然而我并没有轻松多久,因为很快我又听见了脚步声,又有人来了,我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我像是一个惊弓之鸟,瑟缩着身子,使劲往后缩,像是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让人看不见我。
手被绳子绑的太久,因为血液不流通,已经在开始发冷麻木,此时的我又饿又冷,然而我却顾不上。
“再往后缩你就要掉下去了。”
一听这声,我知道是那人去而复返了。
反正他也看不见我的眼睛,因此我将害怕肆无忌惮的写在眼睛里,面上却是平静的。
“我记得你对虾过敏,饿了吧?来,我给你吃点东西。”
他的话让我一个激灵,只觉得冷飕飕的:“你到底是谁?”
知道我对虾过敏的人并不多,而这个人却知道!
我可以肯定,我肯定认识这个人!
“你认为呢?”他怪异的声音笑的有些邪气,这种感觉,像极了叶非情给人的感觉,甚至他之前给我的温柔,都像极了叶非情。
我再次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没说话。
“来,吃一口,不然会饿的。”随着他的话,我闻到一股虾的香味。
虽然很饿,但是这东西不能吃!
他温柔的诱哄我:“乖,我已经把壳剥掉了,别不听话。”
我别开脸,拒绝吃这让我会过敏的东西。
他似乎是生气了,捏住的我脸颊让我转过来,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他将虾放进我的口中,逼迫着我咽下去。
“乖,吃下去。”他说。
我觉得浑身发冷,眼里蓄满了泪水,无助又哀凉。
那一只虾咽下去之后他又剥了一只给我,第三只后,我听见他放盘子的声音,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沉默,他虽然没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没有离开,就站在这屋中,在静静看着我。
我猜测他在等我过敏的那一刻,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还是成心只是想耍耍我,看看我的狼狈?
忍受不了这样窒息和任人宰割,我咒骂了一句:“变态!”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怪异的声音冷冷的,像是透着阴鸷。
很快,我身上开始发痒,身上开始发烫。
我痒的很想挠,然而手被绑着,我没法挠。
没一会儿,我身上到处都在痒,挠不到的我觉得越来越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我身上爬,我被折磨的难以忍受,比以前抽大烟的人烟瘾犯了还要难受。
我卷缩,挣扎,胡乱的蹭着。
毫无防备,最后我再次从床上落在地上,我尖叫了一声,只觉得心肝都在抽疼。
我想那些人肯定是故意的,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好像的让我躺在床上。
我又难受又疼的红了眼眶,然而我却哭不出来。
身体一轻,我被人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如果可以,我宁可我就睡在地上再不要起来。
呆在床上反而让我受尽煎熬和恐慌,再不想体会从床上掉下去的疼,我不得不时时刻刻崩着神经,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掉下去,然而最终我还是掉了下去。
“只要你说离开叶非情跟着我,我就帮你叫医生。”
即便已经没有力气,我还是嘲弄的,讥诮的,张狂邪肆的笑了:“叶少鸿,你就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他明显身体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从容,这次他再没有用变声器,而是最真的声音,他很意外我会猜到是他,于是深沉的问了我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你给我一种与非情有些相似的感觉,因为你知道我对虾过敏,因为你有十足的理由逼迫我离开他,因为你用了变声器!”
他用变声器的时候我只是将身边的男性猜了一圈,似乎只有他才最有满足逼迫我离开叶非情并且使用变声器的条件。
除此外,他与叶非情之间很多方面都相似,尤其是他之前对我的时候,那温柔的邪肆的感觉都很像,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叶非情,这让我对他的怀疑又加了一分。
他知道我对虾过敏,除了我身边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记得在国外的时候他请我吃海鲜来着,当时我特别提示了一下我不吃海鲜,他问了我一句为什么,然后我回答了他,我对虾过敏!所以他是知道我对虾过敏的!
他温润清贵的低笑:“傅瑶,你很聪明。”
即便我猜出他的身份,他依旧没有将我眼睛上的布条取下。
他忽然粗暴的抬起我的下颚,我辛苦的仰着脖子,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有时聪明的有些讨厌!”
我难受的喘息冷笑:“因为我看破了你变态的感情吗?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叶非情吗?”
我并不觉得**或者百合恶心,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太过极端也太过可怕,甚至已经到变态的地步,所以他让我恶心!
叶少鸿对叶非情,真的已经到了心里变态的地步。
这才是他为什么总是要拆散我和叶非情的原因,为什么要我与叶非情离婚,却又让人误会他喜欢我。
他夺走原本属于叶非情的继承权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强大,他打压叶非情也不是因为他怕有一天叶非情会回到叶家拿走那些东西,而是因为他想掌控他!主宰他!
他在逼迫叶非情,按照他的脚步和计划,他以为,在叶非情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要他抛出橄榄枝将他留在身边,叶非情迫于形势也不会忤逆他。
他想让叶非情服软,这才是他的目的!
然而他终究是失策了。
他给叶非情下药,让他失去生育能力,因为他不可能生孩子,所以他也绝不允许别人生下叶非情的孩子!
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自私又嫉妒的,无论在谁的身上,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其实叶少鸿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从未喜欢过,如果不是因为叶非情喜欢我,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发狠的捏住我的下颚,低低冷冷的轻笑:“你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啊!”
“那不是聪明,只是你做的太过明显!”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说破过,好像只要我不戳破,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知道,叶非情对于他来说是他心底的痛,那种痛就跟你爱的人不爱你一样,是一种心理折磨,所以我发狠的戳着他的痛处。
“你这样一次次的接近我,做出追求我的样子无非是想让我喜欢上你,因为叶非情喜欢我,所以你想将我从他身边夺走,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就算那样,你也得不到叶非情!就算没有我,你与他也没有可能!你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我这话果然激怒了他,一向温润的叶少鸿终于展现出了与平常的他不符的狰狞。
“傅瑶!别以为我不敢掐死你!”
还不等我逞口舌之快,他已经掐住我的脖颈,让我窒息。
我在一片黑暗中睡着又醒来,没有人管我,我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的身上已经不再瘙痒难受,我想,叶少鸿终究还是叫来了医生。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那道慵懒惊艳又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嫁给我,要么你再去游泳池里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