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冷冽:“一样可以查,只要她是医院的人,只要她在医院,就不怕查不到她。”
于是我请费一凡帮忙,让他去画廊转告了傅瑶我流产的事情。
傅瑶得到消息当即就来看我了,我将事情转告了傅瑶,叶家势力大,就算叶非情不在,但是王律师一样是有能耐的人,所以我让傅瑶请王律师出面去查这件事。
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只是结果有些意外,那位医生并不认识简铭晨的妈妈,但是她认识简铭晨的表姐任歆玥!
可这也并不能说明简铭晨的妈妈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毕竟她们关系那么亲厚。
我想着我那天来孕检的事情,她们肯定是不知道我要来孕检的,但是当时我遇见了她们,因为这样,所以她们觉得机会难得,动起了心思吗?
傅瑶担忧的看着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就连我都没有想好接下来我打算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我忽然笑了起来,我看着窗外阳光甚好的天气,狡黠的说:“阿瑶,你说……我跟简铭晨闹离婚怎么样?”
傅瑶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失笑起来,她叹息:“你啊……”
“有时候你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其实比谁都精。”
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你这是夸我吗?”
我面上没心没肺的笑着,眼睫却敛了下来,这个孩子,总是不能白白失去的。
想到昨晚我沉受的痛苦,我想,我受的罪也不能白受。
无论如何,我都要捞点什么回来才行,若是捞不回来,我想那个人我也没有必要再要了。
就算再爱,若是以后我们的婚姻都要在被别人的左右中度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为了等简铭晨的电话,所以我特意让傅瑶将手机给我送了过来。
简铭晨打来的时候正好是五点,天色已经在开始暗下来,他问我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
我沉默,并没有说话。
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的声音也跟着沉寂下来:“怎么了?”
我说:“简铭晨,我们离婚吧。”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凝重起来。
我淡淡的告诉他:“我在医院。”
对于简铭晨来说,要在医院找一个人实在太容易,毕竟他以前就在医院工作,因此即便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房,他也找了来。
知道他要来,因此我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猜测哪个人是他?
听见关门声,我在下面搜寻的视线顿了一下,抬眸,就在玻璃窗上看见了他。
窗明几净的玻璃像是一面镜子,清晰的映着他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我笑了一下,想必他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我的情况。
我没有转身,看着他映在窗户上的身影缓缓靠近,渐渐放大,然后他站在我身后抱住了我。
他说:“对不起。”
我知道,他这是在跟我抱歉,我出事的时候他不在,他在自责,自责他没能陪在我身边。
自始自终我都在笑:“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关机。”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抱着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我的话会让简铭晨会更加自责内疚,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忠孝从来都不能两全,而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并不怪他,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我不想问,我知道,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站的位子是我算计好的,旁边就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叠文件,正是傅瑶给我的那些。
我伸手就将东西拿在了手中,然后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像是难以置信,简铭晨睁大了眼睛。
“你可以选择不信,那也只是你的事情,现在,我只想离婚,被这样的人虎视眈眈的惦记着太可怕,我怕我这辈子都会生不下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简铭晨,我们离婚吧。”
他掰过我,让我面对着他,他扶着我的肩膀:“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责任在我,让你受了苦,还连累了我们的孩子,但是简宁,我是不会离婚的。”
我苍白的笑了一下,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我又从一帮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我不想你为难,你父母的身体又不好,你父亲刚做完手术,你妈……”
我讥诮的笑了一下:“就这样吧,虽然与你在一起的时间短暂,但是我很快乐,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与你在一起我并不后悔,我也知道你有你的无奈,所以也请你理解我。”
简铭晨撕了离婚协议,他拥住我对我说:“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他拥着我站了好一会儿交代了一些小产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病房的门后脚就被推开来。
费一凡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好久没尝我妈的手艺了吧。”
我心中微暖,同时有点涩涩的凄凉,我感叹了一句:“有妈就是好。”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这样逼他真的好吗?他父母若是有个好歹……”
我的眼眸闪了闪,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我看着面前这热气腾腾的鸡汤,喃喃自语:“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一个爱我和我爱的人的家,未来我们会有孩子,一家三口粗茶淡饭,这其实一直都是我一生所求,然而……
却因为对象是他,注定坎坷一生。
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得意了,我与简铭晨未来的路依旧不好走,但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既然这么多年我都没能爱上别人,我想以后我也不会了,我已经为他将自己画地为牢,再出不去。
我不知道简铭晨后来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总之她母亲来我病房里闹了一场,这位一向讲究的母亲此时是那么毫无形象。
简铭晨得到消息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带走了她的妈妈,然后晚上的时候才过来。
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睡觉,他轻轻的将我拥进怀中对我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却并没有那么高兴,我的心里终究是心疼的,因为他的这个决定。
我知道,他心里终究是亏欠他父母的,然而他还是选择了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他温雅的说:“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虽然不能时刻呆在他们身边,但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他们,而且家里有保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
他说:“倒是你,如果失去了,我才会后悔终生。”
我圈着他的脖颈,往他的怀里埋了几分,红了眼眶。
“好。”我涩涩的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我一直以为我爱他比他爱我多,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的心里却占据着太多人,他的工作,他的父母亲人,然而此时我却有些明白了,他爱我其实也并不比我爱他少。
只是他生性如此,是个寡淡的人,所以并不会让旁人感觉到他多么强烈的感情。
我出院做完小月子后就跟着简铭晨离开了这个城市,走的那天傅瑶来送机。
留她一个人在这个没有我们没有叶非情的城市我多少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个城市我已经不能留下来。
简铭晨下海从商,做的是医疗器械,除了开始的艰难外,后面都还算风生水起。
他每天都很忙,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抽出时间来陪我。
我们很好,他会时不时的打电话问他父母的情况,或者偶尔回去看望。
我也找了份儿工作,但是没做几个月我就又辞职了,因为我又怀孕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铭晨正在开会,于是他高兴的当场就散了会,带着我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九个月后我生下一个重八斤的女孩,出月子的时候我接到傅瑶的电话,她带着哭腔的对我说:“简宁,我看见叶非情了。”
我一愣,时隔一年半,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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