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对,我们这般对视了好一会儿,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之前见他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绪此时也平静下来,原本激动心情也渐渐浮于平静的湖面下。
然而,我虽表现的平静,我的心底却依旧是颤动的。
花房里有灯光,因此我将他看得分明。
心在发颤,可我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这么久久无法回神的瞧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日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算计好的?”
那封匿名信,他的误导,后来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差,那天我被白锦书带去见南宫瑞,那日我肯定不会好过,如果不是一把火烧了南宫瑞重要的货物,只怕那晚不会这般简单的结束。
那场火烧的这么关键,我想,这与他脱不了干系吧。
然后我还没有去找南宫瑞,他却自己找上了门,将我带到了这里来,于是我看见了七七。
他与南宫瑞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他倒是承认的也爽快,淡淡的给了我一个字:“是。”
得到他这样的答案,因为已经在预料之内,因此我一时间倒是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很平静。
我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我懂,或许之前对他不自信过,觉得他变了,但是现在,我想我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了。
我的叶非情,即便他变了,有些东西他终究还是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过来。”他不远不近的站在门口,低沉的声线强势而霸道。
“你……”我站着没动,动了动唇瓣,很想说点什么,张开嘴,我却脑子空白,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我感到压抑,感到惊慌,甚至很没有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这样不妥,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这个花房,熟悉南宫家的人应该都知道吧,一会儿应该也会有人上来坐坐透透气。
毕竟他现在身份迥然,若是被别人突然闯进来看见,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事情,这对他不好。
若是惹怒了南宫家的人,只怕也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虽然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他,然而此时我却顾不上那么多。
思绪百转千回后,我急急道:“你来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我是真的担心,担心会被人撞见,这对他不利。
我话音刚落,他再次道低低道:“过来。”
想要拥抱他的感觉已经压过了我的理智,我微微动了动,脚步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去,他已经大步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心狠狠一跳,我动了动唇瓣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他忽然抱住了。
他紧紧攥着我的腰身,扣着我的后脑勺深深的吻我。
他吻的深沉,浓浓的感情伴随着沉痛,我已经震惊在他这样凶猛的吻中心跳如鼓,无法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深深的拥着我。
在我们的周围盛开着美丽的鲜花,按理说这应该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最最浪漫的好时间好机会,我们应该抛开一切顾虑彼此互诉衷肠。
然而我却是怎么也没有心情,提心吊胆的我真是怕极了,就怕会给他带来什么不测,担心会突然有人上来。
“七七好吗?”他问我。
我点头:“她很好,你呢?你还好吗?”
他的唇瓣吻了吻我的脖颈;“我也很好。”
想到我曾经对他的怀疑,我觉得难过,觉得抱歉,我低低的对他说:“对不起。”
埋在他脖颈处的我无意间瞥见他脖颈上,耳垂下有一处伤疤,这道伤疤,半年前都还没有,显然是新增的,我看着心惊肉跳,心莫名的被揪疼了。
我心颤的没有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这样不要紧吗?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里可是南宫家啊,南宫阎那双眼睛,我光是看着都觉得那双眼睛威慑十足,让人惊惧。
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你什么都不需要多想,也哪里都不用去,就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在他的话中,我提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想必他这是在让我逃避南宫瑞,毕竟南宫瑞之前说过那些话。
南宫瑞这个人,简直就没什么底线,他的话,不管是哪一句都不能当成玩笑话来听。
拥抱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松开我,他拉着我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脱下西装让我坐下,然后他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往我的怀里靠了靠说:
“让我睡一会儿,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蓦然心疼起来,手放在他的头上,揉着他有些粗硬的头发,压低声音说:“你睡吧。”
看着他平和的面容,我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般不真实,我想着我们的曾经,想着现在,只觉得浮生若梦,半生浮沉半生癫狂。
忽然花房的门传来一阵拧门把的声音,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显然门被锁住了,外面的人并没有将门打开,因此进不来。
见此,我屏住呼吸,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木夏:
木夏扶着醉意微醺的南宫阎回到他的房间,刚进门,她就被南宫阎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那一耳光打的她头晕目眩,整个人撞在身后的墙面上,即便疼,然而她却已经麻木,因此别说眼泪了,她甚至连个抽疼的表情都没有,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壁缓解那阵晕眩。
脸上火辣辣的疼,然而她却并不在乎,她麻木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这片雪白的墙壁,像是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木偶,与在世人面前呈现出一副温婉甜美的木夏判若两人。
一耳光后,南宫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即便有些醉意,但是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听下人说,你去了我儿子的院子?”他沉沉的声音传进木夏的耳中。
木夏也不怕他知道,她本来就去了,家里佣人那么多,她也没想过要瞒住他,因此她淡淡回了一个字:“对。”
南宫阎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射出锋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对你的警告?”
木夏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甚至就连声音都是空洞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带回来的女人,我希望他幸福。”
南宫阎忽然走过来,他捏住木夏的脸,将她掰了过来:“看过之后呢?”
木夏被迫仰着头,被迫与他对视:“那个女孩很好,如果他们真的相爱,我会祝福他们。”
然而她却发现,真相似乎并不尽人意,她觉得,那个女孩并不喜欢她的瑞,也觉得他似乎也并不喜欢那个女孩。
她甚至看见那个女孩时不时会去注意白煜尘,而白煜尘,即便他表现的很冷淡,但是他偶尔落在那个女孩身上的目光,那种温柔却是骗不了人的。
后来她看见那个女孩去了楼上的花房,然后她看见白煜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也上了楼上的花房,然后她看见南宫白不见白煜尘人急的跳脚。
然而这些事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暗自微笑了一下,就让南宫白去找吧,她只是一个不小心发现别人秘密的旁观者而已,一切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得到木夏这样的话,南宫阎才放开她,然而此时的木夏已经狼狈的不成样,花了妆容,凌乱了头发,脸上的五指印也是分明。
“记住我对你的警告,离瑞远一些,你现在是他的长辈!”最后警告了木夏一句,南宫阎撵人道:“滚吧。”
木夏如释重负,敛着眉眼从房间了退了出来。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木夏没有想到她会遇见南宫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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