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阎在屋中那张刚搬进来的,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后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杯茶。
我环住自己的双腿,依旧保持着这个蹲坐的姿势坐在地上,不远不近的看着他,心里是惧怕的。
我攥了攥手心,让自己尽量镇定,哪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自己有些沉受不住。
杯盖拂了拂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口茶后,南宫阎这才说:“白煜尘已经什么都说了,如果你想少受点罪,就乖乖的交代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缄默,他这话显然是诓我的。
叶非情根本就不可能什么都说,或许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却又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攥了攥手心,紧张的想,我要说些什么才会不让他说的那些话穿帮呢?
想了想,我平静的说:“我不知道我与他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只要你想你可以去查。”
都说不说不错,所以我准备什么都不说。
我尽量表现的坦荡,一副身正不怕影斜的样子。
咬了咬唇瓣,我补充道:“我怕疼,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阎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我这样识趣,他眸光锐利的盯着我:“你是不是白煜尘安排在我儿子身边的棋子?”
“不是。”
我知道,像南宫阎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多疑的人,也喜欢疑神疑鬼,因此,在我与南宫瑞以及叶非情之间都有牵扯的情况下,想必他会多想也很正常。
毕竟我与叶非情的关系属于地下,而与南宫瑞,从表面看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要知道,我可是他带回来的女朋友。
他笑了一下,却说:“可是白煜尘说你是。”
我一愣,辩解道:“我不是!”
我想叶非情不可能这样说,他在诈我!
我知道,眼前这人看我是一个女人,因此觉得我或许好诓骗,因此他一上来就说叶非情已经什么都招了,却又不说他到底招了什么。
我想,他从叶非情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他才来诈我。
他诈我,因为他多疑,所以势必要从我这里问出一个答案来。
被人扣上不属于自己的罪名,过于平静镇定会不会没有说服力?更显得这个人心思太沉?若是那样他岂不是会对我动刑?
于是我后知后觉,在他再次笃定说:“可是白煜尘一口咬定你是。”
我微微仓惶紧张的说:“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眼前这个人太过精明也太过锐利,我不能表现的太刻意,要自然,因此每一分表情都要拿捏到位。
可惜我并不是身经百战的演员,因此有些笨拙吃力,但我想我的表现应该不算太差,因为此时的我本就仓惶,本就紧张。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说说你和白煜尘的关系吧。”
他慢慢悠悠的品着茶,一派的闲散自在,就像是在与我闲聊一般。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我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我孤单的抱住自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和情绪:“我不过是叶家用来交易的筹码罢了,我是有丈夫的人,只是我的丈夫……”
我咬着唇瓣,难过的说:“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做出龌|龊羞|耻的表情来:“而我这个有丈夫的人却喜欢上了一个将我当做商品,而且还有妻室的男人。”
“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反抗不了,也拒绝不了。”
我轻笑:“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我无非就是他见不得光的情|妇罢了。”
这些话我并没有说谎,只要他去稍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至于更深的东西……
就看他会不会刨根追到底了,而我苦涩而压抑的情绪也是我真实的感受。
我是真的苦涩而压抑,那个男人他是我的非情,可是却被另一个女人硬生生变成了她的丈夫,而我,只能躲在暗处,做他那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甚至,陪着他一起经历原本不该属于我们的人生。
如果不是那颗心脏,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更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颗心脏,此时的我们应该会生活的很幸福,或许会怄气,会发生争端,但是却会过着粗茶淡饭的平淡生活。
每天,他会朝九晚五的上班,流连在各种文件和大小会议中,衣冠楚楚的穿梭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中,然后回家。
而我,我每天会妥帖的照顾这个家庭,看着七七写字,接送她上学,偶尔也会去公司等他一起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每逢节假日,我们会有很多小活动,出去旅游,或者回叶家,或者去外面放松。
如果没有那颗心脏,那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
然而这个世界上却并没有如果,相反的,如果没有那颗心脏,我们早就已经生离死别,我也早就已经失去他。
我说的认真动情,因此我并不知道南宫阎是不是会相信,最后他问我,“你是怎么去我儿子身边的?”
我睫毛动动了,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向他:“他绑架了我女儿。”
昨晚南宫阎进来的时候南宫瑞也在,我以为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把他知道都吐出来才对,毕竟他那么宠爱他的妹妹,然而他没有,这让我觉得诧异又意外。
因此我暗暗猜测南宫瑞的心思,他舍不得叶非情?舍不得他的能力?所以他必须留着他为他所用?会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但是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通南宫瑞会有什么样的立场帮我们隐瞒真相。
问完这些,空气陷入了沉默。
最后南宫阎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我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也很没底,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想的,接下来又会怎么处置我?
我最担心的是叶非情,我怕他会沉不住气,而与南宫家杠上。
若是那样……
结果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里自打南宫阎来过之后就再没有人来过,我在这片黑暗中像是已经被人遗忘,被时光遗忘。
我的手臂受了伤,没有得到护理已经开始发炎,我的体力也在一天天的虚弱下来。
胃因为饥饿一次次的痉挛抽疼泛酸,我整个人都开始晕晕乎乎的,神智开始溃散。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在我以为我快要死掉的时候,终于有人打开了门,将我从这里带了出去。
我知道这是晚上,周围静悄悄的,天空繁星闪烁,洒满了星光。
然后我被人塞进了车里,然后我看见了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木夏,她比我并没有好多少。
她似乎已经昏迷,我用最后的力气动了她好几下她也没有给予我任何回应。
直到最后我也彻底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房间里亮着灯,却没有窗户,跟着,我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当我看见那人,我莫名的欢喜起来。
是七七。
我红了眼眶,激动的很想抱抱她,手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于是我干脆放弃,就这么浅浅的笑着温柔的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离开南宫家的?现在又在哪里?
显然,这里并不是南宫瑞安排给我们在意大利那个小镇上的住处,因为这个房间是陌生的。
我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沉沉的怒吼声从外面传来。
“必须把人给我救活!必须救活!否则你们就给她陪葬!”是南宫瑞的声音。
我的眸光闪了闪,依稀想起一些模糊的事情来,我记得我见过木夏。
难道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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