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无趣,笑了一下我低下头说:“明知故问,你不觉得很没劲吗?”
宁远眸光深远的瞧我,默了默他问我:“安静,值得吗?”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什么值得不值得?”
他说:“给他生孩子,值得吗?”
我不知道宁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又笑了,强调道:“第一,我生孩子是给我自己生,不是给他生,这个孩子,不管他要不要我都无所谓,只要我想要就行了。”
“第二,没有值得不值得,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是值得的。”
他点了点头,这才对我说:“你变了。”
我在唇角勾起一抹笑:“人总是会变的,你也变了不是吗?”
觉得我说的有理,他点了点头。
我问:“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
“以前的你,虽然脾气不太好,也不太讨喜,但是天真快乐,是朵不可多得的玫瑰,总是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现在的你,成熟了,比以前那个冲动火爆的你更有韧性。”顿了一下,他没看我,而是看向了别处,似是失望又似是怅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没变,那样很少会有人能受得了你,而且……”
“也会比现在更容易满足快乐。”
我也觉得他说的对,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我,我会更容易满足,更容易快乐,也不会有多少人受得了我,或许我现在还是单身,或许还能顺利的等到他回来接收我。
但这也不过是假设而已,并不成立。ad_250_left();
“若是放在以前,你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
“没错,若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要这个孩……”我在心里默默的说,所以我跟着华旭的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怀孕过,把避孕措施一直都做的很好。
因为我绝对不允许意外发生,也知道保护自己。
微微出神,我忽然想起那日的那通电话,电话里那道幼稚的声音,那个孩子叫华旭爸爸。
想到这,我的心被蛰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
那通电话之后,华旭都没有再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很忙,还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会叫爸爸的孩子,所以我这个未出生的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目前为止,他还抱不到这个孩子。
我和宁远又聊了一会儿,我妈和小昭就回来了。
那几个对话之后,我好像与他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似的,多数都是沉默,唯独他,一直在讲。
他讲他在国外的一些事情,讲他刚出国时的迷茫和落魄,讲他手的治疗过程,讲他身边的一些朋友。
我像是一个倾听者一般静静的听。
我忽然想起以前我跟他恋爱的事情来,那会儿好像是我的话比较多,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说,他在听,时不时会接我两句。
那时,我们打打闹闹,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然而现在……我好像已经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我妈回来时,我感到轻松,因为我终于可以回房间躲会儿清静。
“小昭,你帮我陪一会儿,我有点累,去卧室躺一会儿。”
毕竟是怀孕,每天下午我都有午睡的习惯,然而今天我陪着在这坐了一个下午都没休息,此时也是真的有点累。
“好。”小昭应了我,扭头半开玩笑般歉然的对宁远说:“体谅一下一个怀有身孕的孕妇,平常她都有午睡的习惯,今天没睡,这会儿估计累了。”
宁远点头:“我体谅。”
他对我说:“好了,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
晚上,宁远吃完饭就走了。
临走前,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不好拒绝,我给了他。
他走后没一会儿,我收到一条他发来的短信。
他说: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我不懂,他这是准备不走了呢,还是明天再抽时间开车过来?
虽然不懂,但我并没有问,只是回他:别折腾了。
在我这通回信后,短信终止。
许是因为宁远,所以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那会儿的我们简单快乐,就算没有钱,就算不富有,但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梦想,所以我们总是有很多共同语言。
即便生活再不如意,可每天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开心的,直到我遇见李路,什么都变了。
青春像是风,轻轻一吹就散了,怎么也握不住,甚至就连回忆都会渐渐被吹散。
此时我的脑海中记得更多的事情都是关于我和华旭的,那些我一直都想忘记的事情,此时却是那样的清晰。
即便都是不好的事情,却都是关于我和他的回忆。
他的残忍,他的霸道,他的无情,他的不可理喻,他的我行我素都是那么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听着小昭平缓的呼吸,我知道她已经睡着,可我却是那样的难以入睡,这一夜,我又是到很晚才睡。
因为晚上睡的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妈已经去幼儿园,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小昭。
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小昭的说话声,很低的声音,伴随着窗外喧哗的车声,断断续续。
她压低声音的表现,以及她说话的态度总给人一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感觉,让我有些好奇她在跟谁说话。
打开卧室的门,她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华先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静姐的。”
“嗯,我们有定期去医院做检查,目前为止静姐和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
“静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她除了身体有点虚外,其他的情况并不恶劣,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了然,原来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想必是一直都在与小昭有着联系。
我想,在这之前,他不知道给小昭打过多少次电话,从她哪那里将我的情况也了解的清楚。
我冷着脸走过去,拿过小昭手中的手机对华旭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真是让人意外,华先生在百忙之余竟然还有时间关心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打电话亲自问我呢?旁观者哪里知道当事人的感受?你说是不是华先生?”
我说的快,没有停顿,因此他没有说话的机会。
直到我说够了,停下来了,他这才问我:“身体还好吗?”
他的声音不如以往那般意气风发,有着淡淡的疲倦,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做了什么错事,低人一等,像是抬不起头,像是内疚……
我的心有些凉,内疚?
他在对我内疚吗?内疚什么呢?
我心里堵得慌,有些话已经不吐不快,不发泄不快,因此我基本没有思考,冷笑着脱口而出。
清了清嘶哑的嗓音,我调侃中伴随着讥诮和讽刺:“哟,华先生这是怎么了?没吃饭吗?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呢?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好像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呢。”
说出这些话,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紧。
我很想冷漠,很想装作不在乎,但是我好像有些做不到,因此我竖起了尖锐的刺。
“安静,你……”
他话还没说完,我打断他:“说话吞吞吐吐,有气无力,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华先生的为人啊,你平常不是挺横的吗?现在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冷笑:“到底有什么是你华先生觉得为难说不出口的?你这是打算一脚把我踹开了吗?因为张不开这个嘴所以觉得对我抱歉内疚?”
我的眼里含着湿1润,语气上却无比轻快,特别的没心没肺:“如果是这样,华先生你大可不必觉得内疚,因为我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我想要。”
“现在……”
“现在我不想要他了也不是因为你,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气妥了。”
说话原本有些犹犹豫豫,平平淡淡的华旭终于有了情绪,他终于恢复了那个沉稳又咄咄逼人的他。
他锋芒的问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华先生的生意好歹也做的也挺大,也看过不少合约,那么深奥的东西你都能一目了然,这么浅显的话,你难道听不懂?”
他沉声说:“你要流产?”
我笑了:“我还真以为华先生理解不了呢。”
“你敢!”
我回道:“孩子是我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是真的熬不下去了,所以我并不打算再要他,而且医生也说了,这个孩子或许是健康的,也或许他不是健康的,因此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安静!”他沉沉的叫我的名字:“如果你敢流产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我告诉你,宁远回来了,这次谁也别想阻止我们在一起。”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因为刚才一番气血翻涌,此时稍平静下来就感到头晕。
我晕眩了一下,小昭忙扶住了我:“静姐?”
在小昭的搀扶下,我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那阵晕眩感才过去。
我撑着额头平缓情绪,没有人说话的客厅显得格外安静,窗外过路车的引擎声给这安静的客厅增添了几分热闹,却依旧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小昭才问我:“静姐,你不会是真的要去流产吧?”
我微笑:“流,为什么不流?”
小昭有些急:“静姐,你这是为什么呀?”
还没等我说话,她的手机响了。
一见是华旭打来的,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接。
我没说话,也没有任何暗示。
试探性的瞧了我一眼,她接了电话;“华先生。”
我想华旭一定在交代小昭让她看紧我,别让我去流产。
因此小昭忙不迭的点头:“华先生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一定不让她做傻事。”
我忍着身体的不舒服,眯着眼,对电话那头的华旭大声说:“我决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等小昭挂上电话,已经平复下来的我这才平静的说:“小昭我饿了,饿的难受,头晕目眩胃反酸。”
我没有说假话,我是真的饿了。
小昭犹犹豫豫的问我:“你不会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去医院吧?”
我好笑的回答:“不会。”
她不信,“真的不会?”
我点头:“不会,那些话……”
我低低的说:“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不用当真。”
小昭高兴起来:“真的吗?”
“真的。”
很快,小昭脸上的笑沉了下午,她小心翼翼的问我:“静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我装傻的问:“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