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岑世隐夫妇当成自己真正的父母。
“这么迟才回来,家里过年的卫生都搞好了!”
“真是对不起啊!”裴飞烟认乖讨好地说,“下午我陪你们去买年货!我现在先去洗澡啦!”
说完,丢下行李箱飞进浴室里洗澡。
洗完澡出来,客厅里气氛不对。岑世隐坐在客厅中间,脸色黑沉如水,裴飞烟一眼看见他手边放着那张头等舱飞机票,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还没想好怎么办,岑世隐已叫住她:“佳佳,你过来。”
“怎么啦?”裴飞烟硬着头皮蹭到岑世隐跟前。
“下午你也别去买年货了,我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
女孩眨眨眼睛,傻了。
下午,当岑世隐带着她到了社区服务中心,直接去妇科时,裴飞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行,爸,我不能做这种检查!”
陈佳英沉着脸说:“佳佳,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已经不是处了?”
妇科医生和周围候诊的病人都投来鄙夷的目光,冷冷的眼光交织成网,令人遍体生寒。
检查处1女膜……也亏这对父母想得出来!
裴飞烟感到自己受到莫大的屈辱,涨红了脸,说:“爸,妈,我们出去再说!”
“不用检查了,一定已经不是。”妇科医生收起器械,冷冷说,“你们还是好好管教她做好安全措施吧!”
裴飞烟连滚带爬地走出妇科检查室,岑世隐和陈佳英跟在身后,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来到没人的地方,岑世隐首先按捺不住,怒喝:“你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
“你不是说要回泽县的吗?怎么现在却从清城飞回来?而且还是头等舱,好几千块的飞机票!”陈佳英痛心疾首,“女儿,爸妈从小教你,不该做的事情不能做,千万不要出卖你自己啊!”
裴飞烟不知从何说起,无语问苍天:“……”
她的沉默被两老认为是做贼心虚。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岑世隐脑海,他颤抖着低声说:“佳佳,你说,你是不是被付战寒包了?”
他们都觉得奇怪了,最近付战寒经常来这儿,原以为关心老员工,原来那个衣冠禽1兽,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别问了!”裴飞烟狼狈得很,要她怎么跟这两个老人解释这段时间的经历?!那么曲折离奇,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且,岑世隐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被付战寒给……了!
她越是吞吞吐吐,岑世隐疑心越大,他很清楚付战寒和蓝莳萝的关系,三观又正直,越发凝重:“佳佳,你听我说,无论付先生对你多好都好。他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你给我离他远点!”
“我没有,没有!”
裴飞烟崩溃地大喊,凄厉的喊声吸引好些过路行人讶异的目光。
陈佳英见女儿那么痛苦,心疼,她一左一右拉着丈夫和女儿说:“你们两个别吵了,满大街人都看着呢。回家去,回家慢慢说,啊。”
三个人气氛沉郁地回了家,裴飞烟气得晚饭都没吃,直接把自己锁进房间。
没想到挂名的父母竟然那么迂腐,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三个人疙里疙瘩的,连年也没能好好地过。
这天年初三,正是亲戚朋友来拜年的时候。
岑世隐辈分高,家里好几个姑姑和舅舅都来了。其中有个三姑姑,嗓门又大为人霸道,桌子上坐的几乎都是她的哥哥姐姐,她挨个数落,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最后枪口对准裴飞烟:“这孩子现在干啥呢?”
岑世隐说:“没干啥,考上了公办老师。”
“哟呵,公办老师,不错啊。交男朋友没有?”
裴飞烟心里警铃一响,正准备说“有”,岑世隐飞快地说:“没有。正准备等人介绍呢!”
“那就好了,我有个侄子今年30了,年纪刚好配佳佳,要不要明天带过来见见面?”
陈佳英就说:“30?会不会太大了?我家佳佳才22岁呢。”
“嗨,男人大点儿才成熟嘛!”我那侄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人又能挣钱。中专毕业配你也足够了,嫁过去生了儿子就是当少奶奶的命,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灯光下,喝多了两杯的中年妇女挤眉弄眼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恶心。
裴飞烟转过脸,不想理她。
她那个远房侄子裴飞烟曾经听人说过,从小混着,混到中专毕业之后就赖在家里啃老。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摊上拆迁。仗着当钉子户耍泼躺地板的,让政府给他安排了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好歹有了固定收入。就这样还把自己当飞黄腾达的大款了,在那片抖起来横着走。
嫁给这样的人家,是往火坑里跳呢。
陈佳英是个软和好欺负的,面得不行,也就笑笑。
“佳佳啊,你就去见见呗。”
裴飞烟不可思议地转脸,看着说了一句话之后就面无表情继续夹菜吃饭的岑世隐。
这话是那个留给她很疼女儿印象的岑世隐说的吗?
别说她,就连陈佳英也看着岑世隐,三姑倒是很高兴,她说:“对对对,就是这样。还是二哥你会考虑。佳佳这种情况,再拖两年就成老女人了,可不好嫁掉!还不如趁现在嫁人还能多收点儿礼金,以后你们两老也有几个钱傍身!”
“好。就按三妹你说的办了。如果俩孩子成了,我给你封一千块大红包。”
三姑听了岑世隐许诺,越发笑得老脸成了向日葵:“行行行,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
亲戚们散了之后,裴飞烟进屋就回了房间。
自从体检事件之后,裴飞烟就对岑世隐夫妇冷淡。岑世隐完全扭转了她的印象,让她看到他封建古板不讲道理的一面。她开始认真考虑是否摊牌然后离开这个家。
但是想到夫妻两个老年丧女此后无依无靠,心里又不忍。
从柏源梓口中,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她关系紧张,自己算是个无父无母的人了。从心底深处隐隐约约的,已经把岑世隐夫妇当成自己亲生父母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