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战寒看看乱糟糟的客厅和哭成泪人的母亲,心里深深感到不耐烦,眉头皱得愈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去收拾干净。立刻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太太伤着哪里了。”
佣人们有了主心骨,飞快地四散忙活去了。
……
付战寒进书房,四姐很快也被带来了。
“先生。”四姐看起来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付战寒命人倒了一杯白兰地给她定神,自己和颜悦色地问:“四姐,刚才你一直在现场?”
“是的。”
“发生什么事,你详细说说。别隐瞒,也别偏袒。说清楚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这话恩威并重,四姐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把从沈永珍进屋到裴飞烟离开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发生全过程也不到20分钟,因此她很快说完,“最后少奶奶回房间休息,我们就在这儿陪着太太了。”
“是吗?母亲骂了小烟?”
对于沈永珍的蛮不讲理付战寒也深感头疼,随着权利的丧失,沈永珍那变1态的控制欲越发强烈地移到家里来,固执得要命。
而且……他也不相信安迪自己会平白无故跑到清城来。
母亲,你怎么就是偏偏要和小烟过不去呢?
他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四姐道了谢,正要出去,付战寒又想起一件事:“岑世隐夫妇二人,让他们最近不要过来了。”
岑世隐夫妇住不惯槿园这种大庄园,裴飞烟自掏腰包在附近买了套房子供二人住,自己时不时过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四姐恭顺道:“是。”
“宝贝儿,亲亲。”
“欧巴,抱抱。”
槿园外的凌霄花架下,俩小情侣正在如胶似漆。冷不防头顶黑影一落,噗的一下一个行李包跌落他们脚边。紧接着阴风阵阵,从天而降一件庞然大物。把那俩黏在一起的嘴巴吓得硬生生分开!
那男的扫兴地怒吼:“喂!你干什么!没看见这儿有人吗!”
不料被自己女朋友猛扯衣袖。
那男的看清楚了:落地的竟然是个大活人!
而且还是个孕妇!
天呐!爬墙而出的孕妇!!
小情侣顿时变成两个木桩子……
裴飞烟感到脚底下踏实了,满意地站起身子,伸伸胳膊抬抬腿:“好!平安着陆!”
扶了扶肚子,小宝宝毫不客气地蹬了她一脚以示自己受惊了。
裴飞烟抱歉地拍拍肚子,“走吧,妈咪带你去旅行!”
得罪了婆婆,恐怕付先生要大吵大闹。她一个孕妇不适宜大吵大闹,只好走为上计。
拎起行李包,她施施然地走掉了。
那俩小情侣目瞪狗呆地看着这个诡异的孕妇带着诡异的笑容诡异地离开,对望一眼,傻了!
……
“小宁,我到法国来找你玩。付战寒不知道,你帮我瞒着他。期待哦~么么哒!”
收到裴飞烟的信息,白鹤宁一怔:这家伙都六七个月肚子了,怎么还闹这一出?
手指飞快回复:“为什么要瞒着他?”
付战寒她可惹不起。
裴飞烟不想白鹤宁胡思乱想,索性撒谎:“不想让他担心呗。”
白鹤宁:“……”
好吧,你赢了。
白鹤宁:“你高兴就好。什么时候过来?”
“我办件事就走。”
裴飞烟要去给古古扫墓。
古古和老贾合葬在一起,不便公开他们的关系,因此墓碑上只是含含糊糊地写了他们二人的名字。说来也可怜,因为古古出柜,他家人早就把他赶出去了。去世几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古古,你家人真狠心啊。这样都不来看你?不过,能够和老贾在一起长眠你应该也很开心吧。你不是一直很羡慕我有人呵护嘛。你现在不用羡慕我了,因为有人甚至愿意为了你去死呢。”裴飞烟把鲜花放在古古坟头,年轻人的笑脸在墓碑上格外格格不入,她抱膝坐在古古坟前,“我妈竟然还没死,是不是很玄幻?我马上要去找她了。哥们一场,你一定要支持我啊!到时候我给你烧好多好多钱,让你在下面天天花天酒地!”
“古古啊,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我的喜酒你还没喝呢。不过我婆婆讨厌死我了,她骂我有爹生没娘养,哼,我一杯热茶泼她猪脚上了。要不是肚子里有货,我能撕了她的嘴!你说是不是天下婆婆都那么讨厌啊?我都要愁死了,早知道不结婚哦。”
“可是,我又很喜欢付战寒。该怎么办才好呢?真的是一口砂糖一口屎,很难咽啊。我这智商是玩不转了,要不干脆先出去散散心好了。你说对不对?”
古古微笑脸。
裴飞烟一拍大腿:“嗯,你果然也说好了!我就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支持我的!那我先走了,你不要太想念我啊!如果你想念我你也托梦给我好了,千万别白天找我,不然我会害怕的!就这样啦,拜拜!”
夜幕降临,自己订的红眼航班飞机时间到了。唯有这种时间段才有可能逃脱付战寒的天罗地网,裴飞烟轻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
“少奶奶不见了?!”
付战寒一拍桌子,看起来能把人生吞活剥下去。
几个女佣一字排开,个个都垂头丧气好像死了爹娘。少奶奶自己说要睡觉,谁也没有往心里去,谁知道过了晚饭时候还不见她下来,付战寒不耐烦,亲自上去开门一看:床上鼓鼓囊囊的放了俩大枕头。
靠!这真是刷新付先生脑洞了,挺着西瓜大肚子的孕妇竟然还会跑?!
付先生一怒之下,派人到处搜查,而且深谙自家老婆跑路属性的他还细心地封锁了飞机场和车站。
徐天阳急赤白脸的到处乱转:“她的护照不见了,快看看机场那边有没有相关出入境记录!”
付战寒黑着脸,把女佣们狠狠训斥一顿之后放了她们,独自点了一根香烟。
他极少抽烟,只在心烦的时候偶尔抽一根,通常一年也就那么一次。
烟雾缭绕之下,楼下又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