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事,她终究不好乱加意见。只好眼睁睁看着闺蜜发愁,就算笑容明媚张扬,享尽荣华富贵,也只好吧一腔心思全都小心收藏。
她们买好了手表,裴飞烟坐在星巴克的软座上,脑袋枕着白鹤宁的背,双腿伸长不住摇晃。
“喂,今晚来参加酒会呗。”
公众人物就这点不好,付战寒生日不能一家子安安静静的过,要抽时间应酬那些商业朋友。就算付先生拼命压缩,最低限度也得办一场酒会。
有些有钱人喜欢在家里搞宴会,炫耀自己的财富。包括沈永珍也是如此,付家本家的客厅也够大,整个院子敞开可以供人跳广场舞。但付战寒却没有遗传到自己母亲的这点喜好,极其重视隐私,燕子衔泥似的把槿园一层一层用各种高科技保护成了个要塞。
他的生日酒会只找了个豪华酒店办了了事。
付战寒自己对各种应酬抱着敷衍态度,裴飞烟知道,背后忙得倒仰的是徐天阳和辛伯这些人。
她来到会场,所有人都在场了。裴飞烟抱着娃娃笑嘻嘻地礼貌备至:“大家好啊,今晚玩得开心哦!”
付战寒见她抱着宝宝,有点不满,招她到身边低声耳语:“怎么把宝宝带来了?这儿什么人都有,空气污浊得很。”
“故意的。”裴飞烟脸上保持微笑,和他悄悄话,“等会儿如果你想走的话我就把他摇哭。”
“……”
嗯,亲妈。
付先生动用老公威势,连壁咚带哄骗的把宝宝塞给了四姐。夫妻两个重新回到酒会现场应酬。精心打扮过的安迪风采翩然地来了,她是外国人,金发碧眼,雪肤花貌,站在人群中非常惹眼。
笑眯眯地冲着付战寒和裴飞烟行礼:“战寒哥哥,嫂子!”
裴飞烟只要一见到安迪就条件反射地从头到脚不自然,她的心胸不算宽阔,没办法彻底原谅安迪之前动过的那些小手脚。笑容僵硬地眯眼睛:“安迪好啊。”
“嫂子产后恢复得不错啊。”安迪拿眼睛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扫,“我还以为生完孩子的女人都会变成水桶腰大妈呢。”
你水桶腰大妈,你全家都水桶腰大妈。
裴飞烟笑容可掬面不改色:“是吗?我看令堂身材保持得也相当不错啊。”
安迪听不懂:“令堂?什么是令堂?”
洋妹纸始终没能领会汉语言文学的博大精深。
旁边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她科普:“就是你妈妈。”
“裴飞烟,你竟敢说我妈!”安迪勃然大怒。
裴飞烟眨眨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别这样,我是夸你妈身材好,没变成水桶腰。”
安迪的妈妈艾米丽在丈夫死后不到一年转身嫁给船王,中间也受到不少非议。很多人怀疑她这个第一夫人还在任上的时候或者就已经跟船王搭上了,说不定还借助第一夫人的身份有利益输送。不过旁人也就背后说说,好像裴飞烟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的,还是第一个。
安迪怒火越炽,转念一想,裴飞烟可不是个没妈的,讥诮地笑:“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道理我懂。”
这话要放在以前肯定就挑着裴飞烟痛处,不说暴跳也必然失态了。
岂料今天却云淡风轻,裴飞烟哈哈一笑,欣然点头附和:“那是那是。这是必然的啊!”
“太太,小少爷睡醒了,一直找你。”四姐抱着宝宝来找裴飞烟。
裴飞烟接过宝宝,轻轻拍打哄着:“宝宝乖,妈妈在呢。爸爸妈妈一直在你身边哦。可不会丢下你漂洋过海的呢。”
安迪泼过来的水她此刻接过之后原样奉还了。
倒是把安迪刺了个老大没趣,她两眼冒火,嫉妒恨的牢牢盯着裴飞烟良久良久。
裴飞烟微笑着当她透明。
……
谁知道酒会结束之后,安迪竟然来到槿园住下就不走了。
如果光是她一个,裴飞烟铁定把她打包寄回学校去。问题是,安迪似乎存心要报复,竟然把沈永珍给约了来。沈永珍非常器重安迪,裴飞烟却又是她的儿媳,只能干瞪眼,看着这两个女人住进槿园恶心自己。
她跑进房间开始翻行李箱:“这地儿没法呆了,我的箱子呢?”
“太太,你别这样!”四姐吓一跳,匆匆忙忙跟过来阻止她,“先生还没下班回家呢!”
裴飞烟想起安迪那跟自己十怨九仇的样子,心里直膈应:“就说我回娘家去!”
她可不是没娘家的人了,她现在有两个娘家呢!
“哎哟,我的太太,你可不是等于把家里给拱手相让了么!”四姐见她气昏了头,拼命用身子挡在她前面,“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一只鸟儿把另一只鸟儿一家给赶走了,自己占了原来那鸟儿的窝。”
“鹊巢鸠占。”
四姐眼睛一亮:“没错!就是鹊巢鸠占!安迪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么!”
裴飞烟去拎行李的手,这会儿停下来了。怒火呼呼地蒙蔽了她的眼睛,澄澈的眼内骤然升起一丝邪恶:“想要鹊巢鸠占?哼,也得看看这鸟巢里面住着的,是鹊儿还是老鹰!”
作为一个喜欢了付战寒十几年的女人,安迪对于恶心裴飞烟这件事情非常热心。
当付战寒作为总统客人,第一次走进肖恩家里的大庄园时,安迪就被这个男人惊艳了,那么英俊夺目的男人,只在家门口一站,狼虎般的气势倾轧而来。目光如长空疾电,竟似世间万事都无可征服。她心里的征服谷欠就是那时候种下的,从此疯长,发誓要成为他心底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付战寒突然结婚,对象还不是一直以来的敌人蓝莳萝,对安迪来说是打击,是意外,更是挑战。
如果裴飞烟那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凭什么她不可以?
更何况还有沈永珍站在她这边!
她安心地住进槿园,把房间布置得富有个人风格,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窗下享受太阳:“就连空气中都充满战寒哥哥的味道。”
“安迪小姐。”那个和裴飞烟走得很近的女管家来了,脸上写满警惕生硬,“太太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