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远远地徐天阳出现在走廊远处,他一路飞奔过来,清秀的脸上神情急切。
四姐没说出的话戛然而止,裴飞烟越过她肩膀走向徐天阳,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轻轻捏捏四姐掌心,向徐天阳道:“徐特助,发生什么事了?”
徐天阳跑近,好容易喘匀了气:“太太,白大小姐离家出走。我刚才在门口见到白家老爷太太正来找你兴师问罪了!”
“离家出走?”裴飞烟一惊。
“听说是不愿意相亲,用离家出走抗争!白老爷白太太貌似这笔烂账算在太太头上了!”
咳咳,能怪谁呢?都是当年自己作的,裴家大小姐十六七时为非作歹太厉害了,小太妹的形象遗毒至今啊!
四姐惊惶失措道:“太太!才走了个惹祸精又来俩豺狼,怎么办才好?”
“冷静些。”裴飞烟脑子转得飞快,白鹤宁离家出走这种事儿,按道理怎么都找不到槿园来。不过白鹤宁爱的是邹云琦,邹云琦是付战寒身边出去的人,白鹤宁因为邹云琦离家出走……这就很难不让白家想歪了!分析了个中关系之后,裴飞烟了然:“他们不是冲我来,是冲着先生来的。快去开后门,我们溜人!”
四姐:“……”
邹云琦:“……”
白老爷白太太杀过来纯粹要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实际上冲着的是背后的付战寒,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而且彼此都撕扯得很难看的架。再加上一个随时会回来的沈永珍……裴飞烟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也亏得恰好裴飞烟撵走安迪,一出一入的耽搁了白老爷白太太的时间,让裴飞烟打了个完美的时间差。等白老爷白太太冲进只有佣人们留守的空房子时,裴飞烟抱着明宝宝悠悠闲闲的从后门上了街。
屋子里传来震天的和骂声和哭声,堪比高音喇叭传得有百十米外。
徐天阳不忍卒目:“可怜了四姐和辛伯,竟然要和这种泼妇撕扯。”
裴飞烟深有同感:“回头发三倍奖金。”
出了门换上普通的车子,开车绕着市区瞎逛。
“小宁好端端的怎么又离家出走了?”裴飞烟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又”字。
徐天阳摇头:“我也不知道。”
裴飞烟轻唾:“少来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个星期和邹云琦吃四五次饭?”
“我只是向他讨教做特助的经验而已!别多想啊!”徐天阳吓一跳,大声给自己辩解。
邹云琦现在身份和往时不一样,分分钟有可能看着徐天阳顺眼高薪挖过去——虽然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裴飞烟见他急赤白脸的,水汪汪的眼睛睁得老大,不由得噗嗤破功:“好了,不耍你了。你快点老实交代啊!不然到时候白家把怒气发泄到战神集团头上,两家闹起来只会两败俱伤!”
她说的话,和某人之前闲谈时聊起的判断一模一样,徐天阳惊异不已,心底对那人更加佩服,竟一时沉默下来。
半晌,他才说:“所以邹大哥也早就和我说了,他和白小姐根本就是个错。我想……白小姐会这么做,是不是收到邹大哥结婚请柬的缘故?”
裴飞烟焦了,天大的惊雷炸在她身边:“结婚?!”
“我也只是听他提及过一两次,好像是高中的同学什么的。伯母牵的线……”
徐小奶狗说着说着,难过地垂下脑袋。
裴飞烟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妈蛋!说好的情比金坚呢!说好的至死不渝呢!!邹云琦竟然背叛了小宁!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徐天阳被她的咆哮吼得耳朵发痛,明宝宝哇哇大哭起来,裴飞烟捂住孩子双耳,沉下脸。她很想去找邹云琦问个清楚明白,却碍于不能越殂代疱。转来转去,说:“通知九哥让他查查出入境,我要去找小宁。”
“这个黑锅,不能让咱们家背了。”
……
当晚,槿园。
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饭桌上杯盘狼藉,仔细看,满桌的鸡鸭鱼肉却没动几筷子。所有人都没有胃口。
“你这次又闯祸来了吧,就不能让我们家有几天消停日子?”妇人怨毒十足的絮絮叨叨,好像唐僧的紧箍咒,越收越紧,令人头疼,“我这辈子都没受过那样的奇耻大辱,当街被拉着手腕子数落,周围密密层层围观的怕有两三百人……裴飞烟,你就不能给我们带点好?”
白老爷夫妇在槿园扑了个空,回来时截住了沈永珍。白太太满腔怒火顿时化作加特林机枪,突突突突地把沈永珍喷了个爽。气得沈永珍当场血压升高,要不是四姐出来迎接得快,今晚付战寒和裴飞烟就得在医院陪夜。
带着对儿媳妇的怨气,沈永珍吃饭的时候一直没停过口,唠唠叨叨地。
付战寒脸上黑气越来越重,最后一拍筷子:“吵吵吵,这不是小烟的错。腿长在白鹤宁自己身上,她跑了还能怪小烟吗?你今天就应该直接怼回那两个老家伙,问问他们怎么教的女儿。”
他很少动怒,今天真是恼了。
沈永珍一怔,哭哭啼啼:“你说得对,可我当时都懵了。他们教女儿是他们的事,可现在都怪罪到我们家了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裴飞烟这时候总算有了开口机会,“在战神集团进驻之前,清城本是白家一家独大。这几年他们的地盘不断被蚕食,这口气憋太久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眼下不过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妈你本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怎么现在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了?”
沈永珍脑子昏乱,今天回来没见到安迪,发现她被裴飞烟赶走了,又加上白家的事情。对裴飞烟的不满到达最顶点。裴飞烟最后一句原本无心,触发她逆鳞,霍地站起:“好啊,会驳嘴了!我是想不通,想得通就该你让骑在我头顶拉屎了!我问你,安迪又去哪里了?”
裴飞烟面沉如水:“那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