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家的看她一脸平静,自从那天裴飞烟和沈永珍关着门长谈半天之后,家里那股敌对气氛攸地淡漠下来了,她心念一动,屈膝对裴飞烟道:“少奶奶,其实太太选中过去做饭的人就是我。我跟了老太太三十多年了,对她事事熟悉,不知……”
她原打算瞒着裴飞烟先斩后奏,过去跟着沈永珍就算。裴飞烟乌溜溜的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郑宏家的如针扎背,年轻少奶奶脸上才绽放笑容:“这样吗?那很好啊。”
郑宏家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裴飞烟什么意思。很好?是说自己跟过去很好,还是自己坦白从宽很好?
没等她想明白,裴飞烟说:“不过既然你不在,家里女佣管理就要交给四姐了。你不介意?”
付家女佣上上下下有好几十号人,郑宏家的管理着这些女佣,实质上和管理个公司没分别。
郑宏家的连忙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相信四姐的为人!”
停了一停,又小声说:“我也相信……老太太很快会回心转意,回到这个家里来。”
“嗯嗯,你这话就对了。”裴飞烟赞许,“那么接下来这段日子,就辛苦大家了。”
一直忙到下午裴飞烟抽空去医院接了沈永珍,新公寓宽敞整洁,又有郑嫂子亲自坐镇,大家都深感满意。
沈永珍在沙发上坐了,感慨:“我还以为你不会处理这些家务事,没想到还挺像模像样的。”
裴飞烟说:“只要用心学没有什么事情是很难的。”
沈永珍摇头:“有些人就是朽木不可雕。”
裴飞烟不知道她指的是谁,只得含含糊糊地敷衍了。
……
沈永珍过起了平静日子,付仲年的压力却渐渐大起来。涂家人等不及,又开始哭闹逼迫他离婚。涂老太眼泪不要钱地流,流得付仲年心烦意乱。
偏偏只要涂老太一提起涂璃,付仲年就心软。
从蓝天医院里回来,付仲年几乎脱了层皮,毕竟快60的人了经不起折腾。
郑宏说:“老爷,洗澡水放好了,您先去洗澡吧?”
付仲年疲倦地嗯了一声,然后左右看看,想起今天是沈永珍出院的日子:“太太呢?”
郑宏事先受了裴飞烟吩咐,说:“太太没有回来啊?对了,太太呢?”
“她没有回家吗?”
付仲年还以为沈永珍说不回家是一时气话,好像以前那样要引起自己注意而已。没想到她说到做到,真的不回家了。心内茫茫然,神魂俱失。
郑宏叫了好几声“老爷”,付仲年始终没反应,管家无奈忙自己事。过一会儿付仲年自己去洗澡。房间空空落落,寂寞如雪。
老爷子以为晚饭时见到儿子媳妇一家会好点,等到了饭点来到餐厅,又是孤零零一人。问郑宏,郑宏说:“今天少爷少奶奶有应酬,带着小少爷一早就出门了。”
付仲年:“……”
郑宏心想少爷这一招也太狠了点,好歹自己亲爹啊。他得了吩咐唯恐乱说话,无语地借口有事做先走了。
这顿饭付仲年吃得如同嚼蜡。
……
“我们把爸爸一个人丢在家里没问题吗?”
“你自己说要下猛药。这不就是猛药了?”
裴飞烟挑眉,瞳眸映入男人清癯俊秀的脸,吐舌惊叹:“你好狠。”
“别提这个了。”付战寒说,“现在把儿子放去奶奶那里,把爷爷一个人丢在家,今晚想去看什么电影?”
付先生似乎迷上了这种平民娱乐,还偏爱冒充普通人混在场中看。裴飞烟经常吐槽他这种恶趣味,他也不怎么介意。
她对看电影也挺热衷的,立马打开手机查起来:“唔,有动作大片,也有文艺片,还有一出爆笑喜剧。啊,我想看这个喜剧,是从舞台剧移植过来的!”
付战寒道:“那就看喜剧。”
在这方面付战寒一向很迁就她。
裴飞烟塞给付战寒一点零钱:“你去买电影票,我去买饮料和爆米花。”
付战寒很少吃这些垃圾食品,不过裴飞烟这方面很执着。不喝可乐不吃爆米花的看电影还是看电影吗?至于零钱,那是因为付先生极少用钱,甚至没有带钱包的习惯。手机支付的话手机里又很多机密,不敢胡乱让别人扫码。
也就只好都让裴飞烟付钱了。
裴飞烟也不计较这个,她溜溜达达去了卖零食的地方,卖货小妹极力推荐新推出的枫叶糖浆味爆米花:“这个比原味的要好吃很多!”
“好,那我就要这个吧。”裴飞烟付了钱,又溜溜达达回到付战寒身边。
付战寒拈一颗爆米花吃了,又问了问价钱,笑眯眯道:“呵,这个商场经理倒会做人。”
“什么意思?”
裴飞烟眨眨眼,身后走过一对小情侣,他们手里捧着一模一样的枫糖爆米花,分量却只有裴飞烟手里的三分之二。
嗯,付先生是商场大股东,他们认出了他和他身边的裴飞烟。
裴飞烟转身走:“我去补差价给他们。”
付战寒一把拉住:“不必麻烦,他们既然没有说破就享受着吧。”
裴飞烟脸红脖子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付战寒淡淡勾唇:“这个影院是承包的,他们一年赚不少。够你吃一辈子不要钱的爆米花。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
电影真的超级搞笑,裴飞烟从头笑到尾,等电影散场还沉浸在余韵中。
“开心麻花的剧本果然经得起考验。以后电影节的时候要不要让蒋琉璃带我去见见他们呢?”
身边付战寒没有反应。
裴飞烟扭脸,看见他睡着了。
“什么嘛,看这么好笑的电影也能睡着?”
女孩嘟嘟嘴,想叫醒他,俯近付战寒发现他呼吸平缓香甜,睡得极好。
裴飞烟:“……”
他瘦削的侧脸极其英俊,长睫垂下,神情安详。裴飞烟知道他最近很累,这种累不是体力上的劳累,而是心理上的心力交瘁。
毕竟,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是他的生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