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每一天,童妍都写日记了。
回过头,穆湛礼看到书架上左侧,有一张他和童妍的合照。
是曾经他和童妍在米线店拍过的那张。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洗了出来,放在了家里。
照片里他笑得生涩,可是童妍笑得明媚。
相框旁边,有三个不同颜色的日记本。
穆湛礼走过去,拿出最左边的一个。
那是个天蓝色的日记本,他还有印象。
是童妍住院之前交给他,让他替她写住院日记的那一本。
打开第一页,是他写给童妍的第一篇住院日记。
第二页开始,都是童妍自己记录的。
穆湛礼看着童妍笔下,那些点点滴滴的住院训练记录。
童妍详细地记了做了什么训练。
护士换了几次药,每天吃了什么饭。
还记着在训练时认识了哪个病友,聊了什么天。
等等等等。
一个字一个字如同薄薄且锋利的刀片,割在穆湛礼的心上。
童妍的记录很朴实、语气也轻快。
可是读在穆湛礼心里,总觉得童妍写那些文字的时候,心里是痛的。
童妍起床,找来书房时,看到穆湛礼坐在椅子上。
阳光照耀着他的头发和容颜。
此时,穆湛礼正埋着头,手里拿着第二本日记在看。
“湛哥。”
童妍看到了他手里的日记本,和书桌上的几个日记本。
她心潮有些不稳。
走进来,身上还是昨晚的睡裙。
脚上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
穆湛礼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姑娘。
她眼含柔情和淡淡羞涩,静静注视着他。
由于昨晚他太狠,她的颈项和肩头,都是他留下的旖旎痕迹。
童妍能从穆湛礼此时深沉晶莹的眸子里,看出他许多心事。
童妍微微弯起唇角,将他手里的日记拿起来。
放到书桌上。
童妍站在他面前,拿起那个最新的日记本,对他说:
“现在你回来了,你要履行承诺。以后的日记,你来写吧。”
穆湛礼起身,抱住童妍娇小的身子:
“好。以后我来写。从今天开始,我来写。我给你写一辈子。”
*
吃完早饭,童妍换了一件圆领连衣裙,又戴了一条丝巾。
来遮挡穆湛礼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妍妍,你去工作室吗?”
穆湛礼咬着一个苹果,站在她身后。
童妍转过身来,笑着道:“嗯。你要一起去吗?带你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穆湛礼把苹果递给她,童妍咬了一小口。
穆湛礼说:“你先去,我要先去找陈局一趟,拿回我的东西。”
童妍点头:“那你开车去吧!我打车去工作室。”
穆湛礼想了想说:“我不急。这样吧,咱们一起出门。我先送你过去,然后我办完事再去找你。”
“也好。”
开车出来时,是早高峰。
车子堵在路上开不动。
童妍撕开一盒酸奶,慢慢喝着,也不着急。
回头看到驾驶座上是穆湛礼,童妍就忍不住笑。
穆湛礼开车送她去工作室这个情景,也是她做过的美梦之一。
穆湛礼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傻笑什么?”
童妍笑得更欢:“不告诉你!”
前面车流疏散开,穆湛礼发动车子。
童妍问他:“湛哥,你从哪里把郑进华抓回来的?”
穆湛礼说:“他逃去了赫罕国贩毒。引渡回国了,现在人在看守所里,等着开庭。”
童妍想起逃犯郑进华,就恨得牙痒痒。
她问穆湛礼:“这些年,他在国外肯定过得很滋润吧?”
穆湛礼看了看童妍,说:“我去之前,他可能挺滋润的。”
童妍秀眉微蹙,好奇道:“那你去之后呢?”
穆湛礼勾了勾唇,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
他清了清嗓子:“我去之后,他就没那么滋润了。”
“你不会借机揍他了吧?”
“……嗯,揍过两下。”
童妍笑道:“那你别让陈叔叔知道,要不然陈叔叔得骂你。”
穆湛礼:“……”
送童妍到了工作室楼下,穆湛礼亲了亲童妍,才放童妍下车。
穆湛礼看着童妍走进大楼,才开车去警局。
进了警局,穆湛礼直奔陈守义办公室。
他的一些个人物品和证件,都在陈守义这里。
敲开门的时候,陈守义还在接电话,瞅了穆湛礼一眼。
穆湛礼自顾自走进来。
见陈守义在打电话,也没打扰他。
穆湛礼走到茶几旁,拿起刚沏好的茶壶,倒了两杯茶。
自己拿起一杯,又端起另一杯放到陈守义办公桌上。
陈守义挂了电话,一看见穆湛礼心里就窝火。
穆湛礼慢悠悠喝了口茶:“陈局,我来拿我东西。”
陈守义忍着不让自己去瞪他。
从桌子旁边拿起一个黑色的包,隔着桌子扔给穆湛礼。
“你的身份证、遗书、还有从赫罕国带回来的几样东西,都在里面了。”
穆湛礼拉开拉链,拿出已经关机两年多的手机。
这个手机还是童妍给他买的。
没用多久,就因为出任务上交了。
穆湛礼试着开机,结果开不了机。
他拿着手机问陈守义:“这手机是当初我家妍妍给我买的,在你这儿放坏了,修理费给报销吗?”
陈守义刚端着茶杯喝了口水,对他说:
“你去把这两年你在赫罕国毒窝里,跟郑进华之间所有的相处细节,包括他身上每个伤怎么来的,给我写一份详细报告出来,我就给你报销。”
穆湛礼:“……算了,我自费去修。”
穆湛礼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转身就走。
陈守义喊住他:“诶?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穆湛礼走到门口,回头瞅了陈守义一眼:“陈局,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我走了这么久,你就不能给我点儿假期,让我好好陪陪我家妍妍?”
陈守义:“……他妈的赶紧滚!别回来了!”
穆湛礼从陈守义办公室出来。
刚下楼梯,迎面就碰见了一个熟人。
四目相对,各自沉默两秒。
“穆哥!你终于回来了!!!”
顾衡看到穆湛礼的第一秒就傻眼了。
随之而来的兴奋写在脸上。
扑上来就想抱穆湛礼,被穆湛礼一根手指头拦住:
“别动手动脚!”
顾衡嘿嘿笑了两声,心里激动无法言状。
一直担心穆湛礼不能活着回来。
“对了穆哥!你给我的打火机还有油呢!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