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消失不见,我眉头一紧。
刚一抬头,却和那孩童来了一个三目相对!
糟了!
我的身子刚朝后仰,孩童的动作比我更快。
他伸出那双本来就没多大的手,揪住我的耳朵!
“哎呀!”
不知道各位还记得不记得小时候被家长拧耳朵的那种疼痛。
没想成我今天让这孩童带我回忆了一番!
“撒手!”
“嘿嘿……”
孩童非但不松手,反而越发的大力,有种耳朵要离开我身体的错觉!
“哥哥……既然你找不到我的左眼,那就把你的给我吧!”
话音刚落,孩童张开血盆大口。
他嘴里的黑水如同瀑布一样飞流直下。
他一点点朝我靠近,眼看就要将我的整个脑袋给包进去!
“去你大爷的!”
“神兵火急如律令!”
怒骂一声的同时,我在口袋中摸出一张符咒。
如法炮制刚刚的符咒化火。
将符火攒紧在手中,一拳直接打进了孩童的嘴巴里!
“破!”
阴冷,潮湿,柔软……
这是我右手在他喉咙里感觉到。
我猛然张开手,符火在我手掌心中一涌而出。
符火以孩童身上的煞气为燃料,嘭的一下四处烧开。
孩童愣在原地,下一秒,他七窍冲火!
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冒着黑烟。
孩童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我站在原地揉着自己的耳朵。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再搞我,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这孩童听懂没有,他坐起身子后直勾勾的用一直眼睛盯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他丝毫没有刚刚那般嚣张和狂妄,他哭了!
一个邪祟竟然哭了?
邪祟无泪,哭声惊魂。
鬼哭狼嚎四个字都已经不能表达此时我听见的声响。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我想回家……”
人也好,邪祟也好,都还只是孩子,欺负人的时候可以开开心心的,一旦被人欺负,只会喊爸妈。
孩童站起身,一边哭着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走进一面墙壁。
孩童消失不见,我思索了片刻走到那方墙壁面前。
我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吱嘎……”
“兄弟,没睡吧。”
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张二全探个脑袋,一双眼睛贼兮兮的不停转悠。
见我站在客厅发愣,他走到我面前问道:“兄弟,休息的怎样?”
虽在跟我说话,可他不曾踏进屋子。
我没有说话,当着张二全面收拾一下行囊,背着就要走出去。
“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兄弟?”
张二全伸手抓住我的行囊。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侧着脑袋说道:“全哥,我来投奔你,是看虎爷面子,想跟着你吃香喝辣,我可不想被人当成食物送给某些东西。”
“你……这话从何说起?”
张二全嘴上否认,眼神却显得有些闪躲。
从他进来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有些迟疑,有些怪异,还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深叹一口气,眼角正好扫到柜子上有一把铁锤。
拿起铁锤,手里掂量着两下,走到刚刚孩童消失的那面墙壁前。
“现在还不明白吗?”
张二全微微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鼓足气力,挥舞着铁锤,直接将墙壁砸出了一个小窟窿。
一下,两下……
呼啦一声。
墙壁露出了一个巨洞。
很显然,这面墙壁是后砌的。
一只裹满水泥且幼小而煞白的手搭在了碎石上。
我将铁锤随手丢在一边。
“我找你是来发财,你让我和尸体住一块,什么意思?”
张二全的眼神中满是狐疑:“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我外头看着他:“半夜要有个小孩让你赔他左眼,你也会知道。”
“你……你看见了?”
“你想跟他打个招呼吗?”
“不了不了。”张二全连连摆手:“是哥哥我看走眼,我跟你说对不起,看来兄弟不是普通人呐。”
“有什么用,不还是混到没饭吃的地步。”
张二全点头,哈哈一笑:“跟着哥哥,以后不会了。”
张二全瞥了一眼墙壁里没有完全出来的孩童尸体:“走走走,别在这里待了,晦气。”
我不可能真的离开张二全,所以此时也就借坡下驴:“全哥,这尸体,不管了?”
张二全松开揽着我的胳膊,他托着下巴,眯眼看着我:“兄弟,以前你做什么的。”
“嗯?”
“这常人见到尸体,早就吓尿裤子,你却在这想着问我尸体怎么处理。”
愣了片刻,我随即咧嘴一笑。
我从行囊里掏出黄符夹在指尖一抖,黄符化火被我蹿在手中,再次摊开手掌,火焰蹭的一下蹿入空中。
“见多了。”
“人才!”
张二全不在多说,拉着我上了他的那两捷达车。
至始至终,张二全也没有说那尸体要怎么处理。
坐在车里,我看向房子,隐约看见一个孩童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张二全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屋子里的尸体,也就是上个月他拐来孩子中的一个,因为不听话,被整死。
见我没开口,张二全继续说道:“兄弟,你是虎爷介绍来的,我也不瞒你,如果你同情心泛滥,我给你拿些钱你就离开,咱们这个行当中,孩子不是孩子,只是换却金钱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生活的物品,懂吗?”
“现在去哪。”
张二全扭动了一下脖子,将车子靠边停下,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他将纸条递给我:“去,把货送到这个地址,有人和你接头,货在后备箱。”
我眉头一紧,自然知道张二全口中的货是什么。
下车,打开后备箱,一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还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白色碎花裙的小女孩安静的躺在里面。
白色碎花群上沾染了一些黑灰,她的脸上也有些脏。
可这些并不能遮盖这小女孩曾经拥有多么幸福的生活。
“给她打了针,不会醒,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所以这货,你来送。”
盖上后备箱,我看着张二全。
我不是傻子,张二全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信任我。
带我去那有尸体的屋子也好,还是现在突然让我单独送货也好,都是为了试探。
我坐进驾驶室,摇开车窗看着张二全:“送完货,我去哪里找你。”
张二全丢给我一个老人机:“我会联系你,记住,二十万,一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