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姜生来信,告诉我领走张昆山尸体的人是韩决明。
听到这个消息,虽有些疑惑,可更多的是欣喜。
就好像是猜对考试的作文题目一般。
张昆山跟韩决明非亲非故。
特别是他一个被阴煞气缠身之人有那么好心去收尸?
除非他就是幕后凶手,他此时去收尸,是要毁尸灭迹!
事不宜迟,我立刻穿好衣服出门。
通过姜生给我的情报得知。
韩决明独自一人租住距云龙山公墓一公里外的一个偏远小区。
当时就笃定这哥们不是好人,那位置够偏远邪门不说。
同小区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年迈之人,他想干什么都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而且正常的学生会租公墓边上的房子?
单手握着五菱之光的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架在车窗上。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照射在我脸上,显得我皮肤格外的白。
等着红绿灯,一辆救护车从我对面飞速驶过,以至于我都没太听得清警笛声。
这让我感叹道生死无常,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也会被这救护车给送走。
四十分钟后,我站在了韩决明的家门口。
从屋子里面传出一股肉烧糊的味道。
我捏着鼻子,心中一惊,莫不是韩决明这家伙疯了,在家里就想给张昆山的尸体烧了?
他也不怕给这栋楼点了?
“咚咚咚!咚咚咚!”
我大力敲着门,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我后退两步,沉住气,猛然抬脚踹向大门。
“嘎吱……”
谁他娘的能想到我抬脚的一瞬间,韩决明开门了!
我一下没收住力,在韩决明面前就这么表演了一回劈叉一字马。
“咔吃……”
裤裆好像轧线了?
我整个脸涨的通红!
我坐在地上红着脸抬头看向韩决明。
韩决明站在我面前铁青着脸,手中还拿着一串半生不熟的烤鸡翅。
我想过无数种今晚和韩决明见面的方式。
这是现在的局面偏偏在意料之外。
“你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韩决明火了。
他一手拿着鸡翅,另一只手直接给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力气好大,怎么说我也一百二十斤,说提就提?
我咳嗽两声:“那什么,你在烧什么东西,外面都闻见糊味。”
该死,我他娘的在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我来是干什么的?
“韩决明!”我提高自己的音量让自己镇静下来:“张昆山的尸体在哪里!”
韩决明听闻我的问话后,只有一瞬间的迟疑。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出手。
韩决明单手掐住我的喉咙,将我顶在墙上,右手中串着鸡翅的铁钳对准我的眉心就要刺来!
下手果断,浑身杀气,没有片刻犹豫。
这韩决明真的只是学生?
顾不上后背的疼痛。
我脑袋一偏,铁钳擦着我的太阳穴连根没入墙壁当中。
这样的力道,我早上对他的判断完全错误。
他哪里有半点将死之人的样子!
“阴煞气缠身,为了活命,跑来学校以阳续命!韩决明!你死定了!”
通了,全部通了。
早些年我爷对我讲过,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鬼煞邪祟是人心。
人拥有了力量那么将会无穷无尽的去追寻,可一旦偏离本心,必定误入歧途。
不管仙缘会等人的做法,还是眼前这个韩决明,他们都属于一类人,自私且见不得光的老鼠!
迟疑。
这不是韩决明再被我揭穿后应有的表现。
可这也等于给了我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右掌掌托从下而上,结结实实打在他的下巴上。
他松手连连后退,我没错过这样的机会。
没等他稳住身形,我单手成剑指,直刺他的喉咙!
他也好,我也好,招招都奔着命去的。
韩决明很快回过神,侧身的同时,拖住我右手的关节处。
不好!
“住手!别打了!”
不过他并未我对造成伤害,只是将我推开将我喝住。
“你刚刚说什么?”
我活动着胳膊,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到我的鞋尖上。
“我说你死定了。”
“不是这句,你说我为了续命?阴煞气?”
我冷笑道:“不敢承认?”
韩决明狐疑的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将拳头握的骨骼咔咔响:“捉拿你的人。”
韩决明眼珠一转:“李运先是吧。”
说着,他突然对着我一抱拳。
抱拳的手势很特别,左手紧紧攒住右手大拇指,而右手其余四指包住左手拳头。
我爷跟我讲过,这种行礼之法通常只在我们这个特殊群体中盛行。
名曰:抱阴负阳,冲气以为和。
“野茅山,韩决明。”
野茅山?
我眉头微皱,虽一直跟着我爷,可我对世俗其他的一些事情也有过了解。
所谓野茅山则是那些习得茅山法却不入山门出家的弟子自称的名号。
说简单点,野茅山就是不被茅山所承认的外门弟子。
据传野茅山弟子的名声可要比茅山上的那些要好的多。
山上人讲究避世清修,而野茅山的人则是行走在世间,留下了多少传说。
入野茅山要讲机缘,一人一脉传一法。
受传者需品行端正,心藏慈悲。
可我看韩决明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心藏慈悲之人。
在韩决明如鹰的目光下,我学着他的样子抱拳。
“巨清洁华东李运先。”
韩决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公司的人。”
韩决明放松下来,自顾走进屋,坐到沙发上。
这时候我看清楚屋子里的样子。
屋里很干净,可他在干净的客厅里自己做烧烤?
“我看上去很不像是好人吗?”
我捏了捏鼻尖:“你哪里像一个好人?”
韩决明也不在意:“既然你是公司的人,进来坐吧。”
进门,我刚下坐下,可后背流淌出来的血水已经黏住衣服。
轻轻一拉扯就能痛掉我一层皮。
我苦笑一声:“我还是站着吧。”
韩决明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他继续手中的烧烤:“张昆山的尸体是我领走的,现在就在隔壁的火葬场里放着,你要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