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徐晖率领第五野战军的三营和骑兵营抵达了宋州城,与一营汇合之后,各部将士在宋州城内稍作休整,然后便派出小股兵马出击,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将宋州下辖的各县全部拿下。
当然,这几个县城基本上没发生什么战事,只是天策府将士开到城下之后,这些县城的县令便纷纷开城投降了。
此时宋州的主力大军已经抽调北上,然后被第五野战军一战全歼,剩下的兵马也都集中在宋州城内,之后又被唐毅所部消灭,这些县城内只有一些衙役和青壮而已,在得知宋州城已经失守的消息后,谁还敢据城抵挡?
徐晖一面将目前的战况写成战报,派人向王祖河禀报情况,然后便与一营折冲都尉唐毅、三营折冲都尉冯炳彦骑兵营折冲都尉吴峰商议,决定留下一营驻守宋州一带,三营和骑兵营继续南下,威胁归德镇治所亳州。
不过在两天之后,徐晖便收到了王祖河的命令,要求第五野战军止步于宋州,只可以小股兵马骚扰亳州一带,不可全军南下,以防归德镇主力临死反扑,造成较大的伤亡。
徐晖接到命令之后不置可否,只是觉得王祖河有些太过谨慎了,旁边唐毅、冯炳彦、吴峰三人更是满腹牢骚,认为归德镇兵马的战力非常低下,光凭第五野战军的兵力完全可以拿下亳州,那个小人王月哪里抵挡得住天策府的战威!
可是徐晖说道:“既然主上任命王军长为南路行军总管,那咱们就要听令。各营从明日开始,就在宋州部署防御吧,各部将士也趁此机会休整一下。”
唐毅、冯炳彦、吴峰三人闻言也只好叉手领命。
与此同时,归德镇节度使王月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节度使府邸内坐立不安,几名手下聚在一旁大声争吵着在,正在争论御敌之策。
“我军应该集结所有兵马夺回宋州,否则亳州北面门户大开,这仗还怎么打!”
“你说得轻巧,现在单州被天策府重兵围困,已经岌岌可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落,我归德镇就只剩下亳州和颍州两地而已,还有多少兵马?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万多人!这三万多人就是我归德镇的命~根子,拿来夺回宋州?不但要打攻城大战,还要与天策府的强军野战,这点人马一旦有个闪失,咱们都要完蛋!”
“那就用这三万多人固守亳州,我就不信天策府的兵马都是天兵天将。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城外冰天雪地的,只要咱们能够坚守两个月,冻也能冻死那些天策府兵马!”
“这是一派胡言!咱们坚守两个月,那城中可还有十几万的百姓,这么多人过冬需要多少薪柴?天策府将城池一围,用不了多久城中的薪柴和煤炭就会消耗殆尽,到时候天策府的兵马还没冻死,城中就要尸横遍野了!”
“没有柴火大不了拆屋子,我就不信耗不过天策府!”
“拆屋子?拆谁家的房,你家的还是我家的?”
眼见一众部下越吵越激烈,王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怒斥道:“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平日里就会阿谀奉承,上官的喜好、生辰你们一个个的如数家珍,可是事到临头了,却连一个御敌之策都拿不出来,真是一群废物!”
一众部下不敢反驳,可是心中却都非常不满,暗道:“你比我们还要小人,对上阿谀奉承、对下极尽打压之能事,甚至为了权柄和官职,连妻子、女儿都能送出去供人淫~乐,还好意思说我们?”
不过这些部下也只能在心中反驳一番了,此时都叉手低头不语,让王月见了心中恼怒。
目光扫过众人之后,只见一个小眼媚笑之人叉手说道:“属下有计策,可为王帅解忧。”
此人乃是节度使府邸的长史,平日里也是一个欺下媚上、溜须拍马之辈,与王月可谓是一丘之貉,二人臭味相投,甚至还曾各自带着妻子聚在一起淫~乐,品德之败坏与王月一般无二。
“说吧,你有什么计策?”
“王帅,为今之计,光以我归德镇的能力已经抵挡不住天策府的进攻了,当初王帅准备北上进攻天策府,也是听信了虚假情报,没有弄清楚天策府的真正实力。如今属下建议,立即向南面的光州刺史求援,请光州刺史刘玉率军来援!”
“光州?”
王月微微皱眉,自己与光州刺史刘玉非常要好,好到了可以共享老婆的程度,可是光州毕竟是南吴的地盘,自己可是大唐的节度使,就算是被天策府逼得走投入路了,可贸然向光州求援,是不是会贻笑大方呢?
那长史看出了王月的纠结之处,便说道:“王帅,那光州刺史刘玉虽然并不是一方藩镇,可是其实力非常强,麾下八千铁骑、三万步卒,都是精锐之师,如果刘玉答应北上来援,定然能够击退天策府的进攻。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归德镇还在王帅的手中,将来励精图治之后,肯定能找回场子!”
王月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你就辛苦一趟,立即南下光州求援。”
“喏!”
那长史虽然是小人一个,但是也知道什么叫做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日便带着几名随从匆匆南下光州了。
当长史见到了光州刺史刘玉之后,当面呈上了王月的求援信,然后便是一番哭诉,请求刘玉即可发兵北上。
“……只要刘刺史愿意发兵北上驰援,我家王帅愿意将颍州拱手相让,还望刘刺史看在往日的情谊上,伸一把手吧!”
刘玉此人长得又高又胖,皮肤很是白净,眼睛不大,笑起来便会眯起眼睛,一看就是个精明之人。
“我与王帅的确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光州乃是南吴之地,我也是没有权利私自调动兵马的。这样,你回去之后告诉王帅,我即刻向我家主上禀报此事,只要我家主上同意出兵,我不但可以率领光州兵马北上,还会向我家主上借兵数万一同北上,你看如何?”
长史闻言心中大惊:等你禀报完了,黄花菜都凉了!于是说道:“刘刺史明鉴啊,如今天策府兵马日夜猛攻,我家王帅支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刘刺史直言,如何才肯出兵救援!”
刘玉闻言也就不绕弯子了,此时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猥琐的笑意,说道:“我听说王帅的夫人和女儿都是天生丽质,为人更是亲和,我与王帅夫人有过几面之缘,可是与千金却从未谋面,这心中……”
说到这里,刘玉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呵呵的笑了起来,不再说话。
长史闻言哪里还不明白,当即就说道:“我家王帅曾有言,女人不过就是过手之物!只要刘刺史有条件,在下这就返回亳州向我家王帅禀报,不过还请刘刺史即刻整顿兵马,只要我家王帅答应条件,就烦劳刘刺史即刻发兵,千万不可迟缓啊!”
“好!”
此时刘玉双眼冒光,兴奋的说道:“你回去告诉王月,只要答应将老婆、女儿送过来,我即刻发兵北上!我光州的四万大军随时可以集结出动,绝不会耽误时间!”
那长史也算勤勉,只用了三天时间便从光州返回了亳州城,连马匹都跑死了一匹。
当王月听到了刘瑜提出的条件之后,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咬着牙说道:“枉我拿刘玉当成兄弟,如今竟然趁人之危。要我老婆也就罢了,竟然连我女儿都不放过!”
一旁的几名部下见状还以为王月不肯答应,正要规劝一二,却见王月猛然说道:“好!送就送,只要他刘玉肯发兵,就算要我阿娘都可以!”
众人闻言只觉得一阵憋闷,差一点没喘上气来,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长史闻言也不辞辛苦,当即说道:“既然王帅下定决心了,那我现在就再去光州,向刘刺史禀明情况,督促其尽快发兵。只是夫人和小姐要尽快送过去,王帅用不用去与夫人说一说?”
“还说个屁!”
王月怒声说道:“两个女人而已,我就当她们死了!”
说完,王月便指着几名仆人说道:“你们立即去准备车马,将夫人和小姐装扮一番,今日便送她们去光州,不得迟缓!”
“喏!”
于是,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王月的老婆和女儿嚎啕大哭的被送上了车马,在数十名士兵的护送下,出了亳州城,南下前往光州供人享用。
同时,那长史也骑着快马先一步南下光州了,这一次只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便赶到了光州城,当长史进入光州刺史府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得有些虚脱了,被两名光州士兵架着来到了刺史刘玉的面前。
“怎么,王帅有回话了?”
长史此时来不及整理衣冠,即便是寒冬腊月也是大汗淋漓,脸颊和双手被寒风冻得通红,叉手说道:“刘刺史,我家王帅已经答应了刘刺史的条件,夫人和小姐已经在来光州的路上,还请刘刺史尽快发兵北上。”
“哦?他真的答应了?”
“是,王家王帅答应了。”
“哈哈,妙哉!妙哉!”
刘玉拍手大笑着说道:“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请问刘刺史,何时发兵啊?”
“那颍州何时交割与我?”
长史咬着牙说道:“我家王帅说了,只要击退了天策府大军,便将颍州交割给刘刺史,决不食言!”
“好!”
刘玉笑过一阵之后,便站了起来,说道:“今日我便整顿兵马,两天之后便可以出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