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阆气笑了: “但凡你不是怀孕六个月了,我就证明给你看。
一定是仗着怀孕才敢这么说话的吧?
江傅脸颊一红,小声道: “怎么跟医生说话的。”
岑阆: “摆清我的位置,我是孩子他爹。”
江傅抬头看着他,清亮的眼珠里冒着求知欲: “真的没有吗?不是说阳痿,是跟遇到我之前比,精力怎么样?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岑阆: “你要是激将法,我可就当真了!”
江傅: "不是!"
岑阆撸起袖子: “我这两只胳膊白白被电了是吧?”
江傅一怔,对哦,岑阆没遇到他都用不上电击,他没有让岑阆清心寡欲,反而让他难以自控。江傅轻轻松了一口气,如果连累别人阳痿,他会很愧疚的。
岑阆瞥见江傅明显的放松,有些胸闷。
不过他转念一想,江隽会松口气,岂不是意味着他很在意?Omega愿意考量一个Alpha某方面的能力,说明了什么?他进入了江传的择偶范围。
岑阆刚想趁机逗江傅两句,最好让他承认点什么,陡然想起他一无所知的两天两夜。
他上次表现得怎么样?
如果不怎么样,又拿这件事来揶揄江傅,不就跟学渣天天跑老师面前不知廉耻地炫耀他参加了一场重要考试。
小江老师知道他的分数,万一是低分就糟糕了。地下城全黑,他没有理智,清理身体全靠江传自己,分数简直不容乐观。
岑阆等江傅睡下,再次连线自家的废物专家团,除了做电击器挺疼的,这些年也不见有啥贡献:“研究一下怎么恢复失控期间的记忆。”
专家团甩锅一流: “要不要先找虞教授看看?”
岑阆: “那我解雇你们?”
专家团:“我担心您被下了心理暗示,像您这样自制力一流的最强Alpha,我相信您始终能保持一丝理智,只要理智尚存,记忆就存在。"
失忆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令失控的Alpha忘记极度痛苦和暴戾摧毁,岑阆不曾做过这些事,痛苦又是他二十年的老朋友了,不至于完全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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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照夜,好样的。
一个犯罪心理学家,居然看不出江傅在地下城门口的痛苦有水分。
故意不说是吧?
岑阆想起自己刚醒来时的错觉:他是靠自己熬过去的。层层揭开江傅的谜团后,再回想这个错觉,荒唐得过分。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想,江传真给他下心理暗示了?
岑阆眼神危险,江傅涉及的医学领域太多了,这辈子无法抗衡只能被骗。这世界上骗他的人……
隔壁间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岑阆连忙守在江傅门口, "怎么了?"江傅有点困地说: “想上洗手间。”
岑阆: “别动。”
犯困的时候上洗手间太危险了,怕他站不住栽在地上。
岑阆开门进去,打开不刺眼的小夜灯,扶着江傅站起来,到了卫生间还赖着不走。江传转头: “你不出去吗?”
岑阆: “把我当护工就行了,礼尚往来。”江傅: “……”互看的那种礼尚往来吗?
“你出去。”
岑阆只好出去。这就受不了了?他还要陪产呢。
翌日一早,岑阆起床做早餐,煎了两个非常完美的荷包蛋,并把江传那个荷包蛋裁出爱心。
江傅起来,面对馄饨、炒青菜、荷包蛋,先把前二者吃了,对着剩下的荷包蛋发呆。对别人做的早餐应该怀有感恩之心,不要挑挑拣拣是基本礼仪。
但是荷包蛋的心形真的很像啃出来的。
岑阆: “你不吃吗??”
江傅: "这个荷包蛋,形状怎么来的?"
岑阆发誓: “我戴了手套撕出来的。”
江傅:"……"
有没有一种可能,别人家的爱心煎蛋,是把蛋打在心形模具里的?江傅夹起荷包蛋,闭了闭眼,一口咬掉半个。还挺好吃的。
岑阆试探: “我要是没戴手套呢。”江传面不改色,咬掉剩下半个。
岑阆心想,要适当拉高江传在他这里的洁癖承受程度。当然,他不会选择在食物上动手脚,那不是傻逼吗。
居民区里没有飞行器停靠点,岑阆提着少量行李,和江傅步行去最近的停靠点,王望
已经把飞行器停在这里。
王望心潮澎湃地看着岑先生一家三口走近,在岑阆经过他身边时,逼逼道: “我就说夫人是个医生!而且一看医术就很厉害!"
岑阆:
江傅:
"
江傅: “你不能这么……称呼我。”
王望从善如流: “好的,小江医生。”让岑先生入赘也没问题的。现在就岑老还蒙在鼓里,让王望这个领两份工资的大嘴巴好生难受。
飞行器两小时便跨区抵达,岑阆吩咐降落在岑氏药企,先带着江傅去生产线逛了一圈。
岑阆一边说,一边替江传调整好防静电网帽,把他额前的碎发都塞进去,露出光洁白皙的一张脸,如同月亮一样皎洁美丽。医学专业的小江医生行事严谨,乖乖站着,任由岑阆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整理他的网帽,没有任何不耐烦。
“不久后,这里将生产第一批上市的腺体瘤药
物。”岑阆目光转向生产线,怕自己抑制不住亲一口的冲动。
对于自己上千个日夜研发出来的第一个药物,江傅对腺体瘤药物有着特殊的感情,能亲眼隔着玻璃看看它的生产线,眼眶都有些热。
“扶着我的肩膀,抬脚。”岑阆蹲下来替江傅穿好鞋套。
江傅看着这个蹲在自己身前的Alpha,眨了眨眼,想到他们一起在太空的日子,这个腺体药物可以说是他们共同的心血,虽然岑阆参与度有限。
他肚子里也是他们共同的骨血,虽然岑阆参与度还是不高。
不知不觉,他的人生里满是岑阆强势留下的种子,它们在这个盛夏发芽,开花,挤到江傅眼前。没法当空气,毕竟连消毒水味儿都那么贴合他的喜好。
岑阆:有鞋套你走慢点。
江傅: “我早就习惯了。”
岑阆: “也是,比我习惯。”
他落后江传半步,小心注意着,他对生产线没有兴趣,眼里只有江得。
半晌,他摸出手机快速看了一眼消息,眼神立刻沉了下来。
查孤儿院的助理发来进度: “很奇怪,孤儿院历年大合照,都找不到江得,院长说他小时候体弱多病,过年那时候都吹不了风,所以没有拍露天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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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阆自然不信这个说辞,弱到吹不了风的体质是长不成江得现在这样的。他意识到一点,他见不到江得小时候的样子了。
他心里有股错过什么的悲伤和愤慨,忍不住上前握住了江傅的手。江傅甩了一下。
岑阆握紧了: “地滑,我牵着你。”
江傅:.…
算了。
岑阆道: “我能看看你小学入学的照片吗?”
江傅皱眉: “看这个干嘛?”
岑阆: “想象我们未来孩子的模样,应该像你多一点,毕竟我的参与度不高。”
江傅: ..
江傅拒绝分享自己小时候: “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找老魔王,让他按照遗传规律给你模拟几张图片,基因随机排列,几千张都行。
岑阆: “……”听起来一点都不有趣。他自己找。
江傅心神都在生产线上,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岑阆牵了一路都没放开。到了出口,岑阆指着远处的一座白色圆顶建筑: “地衣存在那座研发楼。”
江傅:“现在过去吗?”
岑阆:“先吃午饭吧。”
江傅抽开自己的手: “哦。”
岑阆: ……
药企产业园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顾客大多学历很高,装修很符合科研人士的喜好。
岑阆带江得过去: “你应该会喜欢。”
江傅走到门口,里面正好有一行人正在前台结账,为首的人面相偏阴狠,额头上有一道疤。江傅脚步顿住,全身的关节像是冻住了似的,直直地看向那个人。
孤儿院带头欺负江傅的孩子王,二十年过去,大家都改头换面,但一些特征还在。
岑阆问: “怎么了?”
江傅脸色苍白,颤了颤手指,轻轻地揪住了岑阆的袖子: “不想进去。”
岑阆飞快地扫了一眼内部,注意到了前台那一行人,他握住江傅冰凉的手指,温度和答辩那天一样冷。
“好,我们换一家。”
坐进飞行器后,岑阆揉着江傅的手,问道: “他欺负过你。”岑阆的记忆力,足够
他马上从助理给的资料上找到对应的某个人。
江傅: “我不怕他。”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岑阆点了点头,看来他找到症结了。
江傅看向岑阆: “我没有怕他,我只是不想见到他。”那种会把他拖在孤儿院烂泥里的人,二十五岁的江傅看都不想看,只是会替小江得感到无能为
力。
岑阆: “嗯,小江医生很勇敢。”
江偶:“你是不是在调查我的过去?”
岑阆不语,江傅太聪明,只是问一下照片就察觉了。
江傅:不用调查,说到底只是一群孩子间的打闹,最大的才十岁。岑阆: “那你几岁?”江傅: “我二十五了。”岑阆: “我问你那时候几岁。”江傅: “我不是最小的。”岑阆差不多能猜出全貌了。
江傅平静道: “我不太想让人知道,人生都有暗淡的时刻,但已经过去了,忘记就是最好的,就像你们Alpha失控时的记忆保护机制。”
“尤其,我不想你知道。”
“是么,但我会想知道失控时发生的事情。”
岑阆不接小江医生的糖衣炮|弹,江傅都被欺负出心理阴影了,还可能久病成医会心理暗示了,他不彻底调查,怎么解开江得的心结?江傅这么优秀,应该站在台上光芒耀眼,而不是恐慌忧惧,只能躲在幕后。
江傅:“你停下调查,我可以考虑你的柏拉图恋爱。”
岑阆语气毫无起伏: “晚了,我现在图色。”
江傅断然拒绝: “那算了,以后不要再议。”
岑阆: ……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还可以再商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