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门外,直到周樱稚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许梨才狠狠松了口气。
可由于刚刚过于紧张刺激,令她所有细微的感官全都被激活了似的,放大了数倍。
终于,烟花在脑中猝然炸开的瞬间,周定禹也低喘着拥紧了她。
心跳归于平静时,她踉跄两步站直身体,靠坐在保险箱上,整个人如同揉皱的纸张,破碎凌乱。
反观周定禹,一身运动装仍旧规整贴在身上,气质矜贵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玩世不恭的俊脸上,只有微微上挑的眼尾洇着色气的红,提示着他刚刚是如何疯狂过。
整理好一切后,将那只污浊的套用纸巾包住前,他甚至动作优雅地给它打了个漂亮的结。
整个人气定神闲的,根本不像才百米冲刺过。
是的。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随身带了那东西,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上的。
但看来这次自己是不用吃药了。
而男人似乎察觉了自己在看他,将那团纸巾扔到垃圾桶后,掀眼皮斜过来一眼,嗓音低哑戏谑,“看什么?还想再来一次?”
许梨脸一红,立刻仓促收回视线。
低头将自己的裙子整理平整,撑着酸软的腿站了起来:“我走了。”
“等等。”周定禹说话时,将那个玫粉色卡包递了过来,“既然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
许梨抿唇接过。
打开密室门要走出去时,身后传来一声打火机被点着的“咔哒”声,伴随浅淡烟草气,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还有八次。”
像在提醒她不要赖账。
许梨点点头,捏着那张卡包的手指紧了紧,“我知道。”
说完,便走了出去。
——
许梨下楼时,大腿迈动间,隐秘的酥痒仍在一波一波将她冲击。
她竭力控制住,脸上才恢复从容。
见她下来,周樱稚立刻从沙发上弹起,声音低促:“你去哪儿了?我刚刚去找你怎么没见你?”
“哦,去了趟卫生间。”许梨说着,将那个卡包递了过去,“你要的东西。”
周樱稚心里到底是发虚,瞄了一眼楼上,见没动静,才飞速接过卡包,检查了一眼里面的银行卡,揣进兜里。
“我走了,以后两清。”许梨掖了掖鬓侧碎发,一个正眼也没再瞧周樱稚。
她不想拆穿什么,对于周樱稚拿自己当枪使这件事,她不想细究。
有些事情细究无意义,她只想即刻离开这里,回家洗个澡。
她走后,周樱稚揣着那卡包站在原地,回味着她略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但没等她细想,楼上就传来了缓慢下楼的脚步声,步子压得极沉。
她呼吸一顿,扬着笑脸转身,跟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对上:“大哥!你运动完了?”
周定禹每天早上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都会健身一个小时,雷打不动,这也是周樱稚将许梨约在九点到这里的原因。
周定禹已经换了身休闲服,单手抄兜,姿态闲适靠在楼梯上:“嗯。”
语气噙着几分哥哥对妹妹的宠溺,“要走了?用不用我派人送你?”
周樱稚是今天早上打着送早餐的名义来的,虽然这里给她留的有房间,但周定禹从来不让她在这里过夜。
当然,她来的主要原因她不会说,周定禹却清楚。
为了那张副卡。
卡是昨天从老宅临走时周定禹没收的,只说她最近有些任性,小惩大诫一下。
可具体哪里“任性”,才导致触到了他的霉头,他却没说。
可她明明一直都是这样,从前怎么不见他说?
百思不得其解,周樱稚却也自信一直疼她宠她的堂哥不会真的忍心看她没钱花。今天确实是为了来取卡。
虽然她料定即便是亲自去把卡拿走,她堂哥也不会真的生气。
可她就是抹不开这个面子。
昨天电话里让许梨来这里还衣服,就是为了拿许梨当枪使,顺便拿捏她一下,让她替自己动这个手。
现在卡拿到手了,周樱稚也没了留下去的必要,笑着去拿沙发上自己的包包:“不用大哥,我自己开车来的。”
周定禹嘴角噙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注意安全。”
“好的大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周樱稚临走时笑容近乎讨好,“大哥再见!”
可一只脚刚刚迈进电梯,身后便又响起周定禹的声音:“樱稚啊。”
周樱稚脚步一顿,扭头询问看去。
周定禹缓缓踱下楼梯台阶,凝着周樱稚,淡淡道:“下不为例。”
周樱稚喉咙一咽:“大哥……”
周定禹在沙发上坐下,曲起指节漫不经心敲击了几下沙发扶手。
说出的话耐人寻味:
“小聪明偶尔使一使,是可爱,但使得多了,就起反作用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只管正大光明的朝我要。否则,假手于别人,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你说呢?”
周樱稚脸腾地烧了起来。
正在她要开口说什么时,周定禹却抬了抬手:“去吧。”
她慌不迭的摁了电梯,彻底没了解释两句的念头。
原因无他,她堂哥往那一坐,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莫名就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她大气都不敢出。
到底是心里有鬼,等她坐进自己的保时捷驾驶座时,心脏还在突突直跳。
她堂哥肯定已经知道她把卡拿走了。
而且还知道了是她指使许梨去拿的。
周樱稚挠了挠头发,虽然偷卡的事早晚他堂哥会知道,但晚一天知道总比现在当面就知道了的好。
身为周家小姐,她到底是要几分面子的。
但现在,为了那五百万零花钱,面子崩的稀碎。
没办法,谁让她们周家家规森严。
老爷子制定过规矩:为了防止子孙铺张奢靡,除必要开支,和每个月固定的一百万生活费之外,周家子孙若要支取零花钱,必须走公账,写申请。
老爷子更曾放过话:“零花钱支取每一笔都要事出有因,否则断开支、跪祠堂惩戒!”
就连她亲哥周淮安都不能例外。
她亲哥唯一比她好的一点就是在周氏集团任职,考虑到面子问题,好马得配好鞍,老爷子给配的豪车都是千万级别的。
之前他哥提那辆库里南的时候,硬生生将她几百万的保时捷都衬的黯然失色。
眼气也没用,谁让她实在不是经商那块料。
可每个月一百万的生活费确实捉襟见肘不经花。
所以她不得已才跟她堂哥周定禹撒娇,悄咪咪争取到了每个月额外的五百万零花钱。
同样身为周家子孙,周定禹却有很大不同。
按她在周家听到长辈们私下议论的话说:
“周定禹自己手里的钱,早就达到了财富自由的程度,十辈子百辈子都花不完!”
原因无他,周定禹除了在周氏集团担任一定的职务之外,自己还开有公司。
据说私产庞大,实力雄厚,花钱完全不需要走周家公账,更不需要看长辈脸色。
人比人气死人。
周樱稚顶着那破碎的脸面,一肚子邪火在肚子里乱窜。
忍不了,到底还是将电话拨给了出气筒许梨。
彼时,许梨刚刚到达她的小公寓,换了拖鞋后,伸手去解胸前的盘扣,听到电话铃声响,一边拿手机一边往浴室走。
看到来电提示是周樱稚,手指一顿,点了接听。
那头立刻传来周樱稚标志性的傲娇咆哮:
“我问你!你拿卡包的时候是不是被我大哥看到了!”
“你怎么那么没用!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添堵!说话啊!”
眼看那头的咆哮愈演愈烈,许梨眼神一片平静,“周樱稚,你是不是小脑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