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现在没心情跟对方掰扯什么,担心许世宴的安危:“那人有刀,我要去找我弟!”
可她刚一动作,脚底后知后觉的疼痛传来,令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周定禹说完,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去找他。”
脚底悬空,两条雪白的腿在月光下荡来荡去。
许梨下意识勾住了周定禹的脖颈,四周静谧无声,男人步伐飞快,呼吸匀沉。
不多时,两人便在出口处没多远的地方发现了许世宴,少年正撑着膝盖,累的大口喘气。
许梨直接从男人怀里挣开跳下,朝许世宴跑了过去,紧张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许世宴摇了摇头,说话带着喘气,懊恼道:
“没事,姐,我刚看到那个人了……穿着白色西装,但我没看清脸……从……从这里跑了……我没追上……”
说着,直起身来,看到周定禹的一瞬,愣了一下,“定禹哥你怎么在?”
许梨也好奇这个问题,闻言朝男人投去询问视线,“对,你怎么在这?刚刚你还没正面回答我。”
月光下,男人的脸一半隐匿在阴影里,轮廓更显深邃锐利,声音带着淡淡戏谑:
“这里是公墓,就只能你们有亲人埋在这儿?”
闻言,许梨愣了愣。
好像周定禹的亲生母亲确实埋在郊外某墓地,原来是在这个公墓?
“可是你怎么天黑了过来?”
“你们不也是?”
许梨一噎,总感觉男人说话压着火气,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
“刚刚多谢你救了我。”
男人扯了扯唇瓣,不咸不淡的口吻:“看清对方的脸了吗?”
许梨摇头。
刚刚光线太过昏暗,她也只看到对方穿着一身白西装,长什么样根本看不清。
突然,许梨神色一凛,
“报警!让警察查监控!那人大晚上来了我爸墓前,见到我跟我弟就跑,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她早就怀疑爸爸的死不简单,也坚信妈妈是被诬陷的。
或许那人跟他爸爸的死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许梨立刻报了警。
警方很快出警,了解情况后又排查了一遍附近的监控。
但可惜的是,这里太过偏僻,远离市区,沿路除了高速路口根本没有监控探头。
而公墓入口那个唯一的探头,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坏了,一直未修。
折腾完,什么结果都没查出,但因为有周定禹陪着,受理案子的警察对待许梨两姐弟异常客气。
不仅亲自将他们送到警局门口,临分别时还递了张名片过来,说再有什么情况可以第一时间联系他。
“有情况我会联系您的,辛苦了刘警官。”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目送着那位警官转身回去,许梨脸上的微笑垮下,一脸沮丧。
同时也没想到周定禹会从头到尾一直陪着。
她朝男人再次道谢:“这么晚了,耽误你休息了。”
男人声音不辨喜怒:“我也刚好是目击者,配合调查罢了。”
许梨再次一噎,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已经迈步朝那辆劳斯莱斯走去:“上车,送你们回去。”
刚刚追那人时,许梨的脚底被小石子划破,受了伤,来警局时坐的是警车,她的那辆宝马车还在墓园停车场放着。
闻言,许梨没有推拒,跟许世宴一起上了周定禹的车。
这还是许梨第一次坐周定禹亲自开的车。
跟他这个人略显轻浮的性子不同,他开车时平稳又踏实,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也可能是许梨受了惊吓,又折腾了这么久,太过疲惫。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车子刚刚停稳,她再次道谢后,便跟许世宴一同下了车。
看着姐弟俩安全上楼,四楼的灯亮起。
周定禹收回了视线。
刚刚在警局时他就已经派保镖提前守在了附近。
他们是安全的。
拿出手机,将电话拨给了赵哲。
赵哲今天休假,去隔壁太城处理一点私事,此刻人正在太城,接到电话,听到老板的经历,惊得不轻!
“您有没有事?”
周定禹摇头,“没事。”
赵哲沉吟:“那个白西装之所以痛下杀手,估计是以为许小姐两姐弟看到了他的脸,因此想杀人灭口。”
周定禹没否认,摁了一下眉心,锐利的眸稍眯。
没有得手,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顿,果断下了指令,
“你现在迅速联系媒体,将今晚墓园的事曝出来,再顺道带一下,就说两姐弟都没有看到那人的脸。热度炒的越高越好。”
赵哲:“是!”
——
新闻发出后,经过幕后之手推波助澜,又加之一夜的发酵,很快一跃蹿上了热搜第一。
这消息自然也惊动了媒体从业者蔡采。
虽然新闻上许梨和许世宴的名字被化名为了许某和许某宴,还是被蔡采一眼认出。
她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许梨,想询问怎么回事。
——
而同样被惊动的,还有豫城某别墅里的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身白色西装沾染了泥污,胸口处还有一个大大的鞋印,似乎受了伤,正摁着胸口在揉。
男人应该一晚没睡,黑眼圈浓重,眉头紧锁,看起来很焦虑。
看到手机推送的这条新闻后。
立即打开。
紧锁的眉骤然一松!
当即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我没有暴露!灭口行动可以先停止了。”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一脸恭谨后怕:“是是!我不会再去墓园了,我向您保证。”
等电话挂断,门外传来敲门声:
“先生,苏秘书传话来,说西郊开发区的工作人员马上到公司了,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男人闻言一顿,立即从床上下来:“告诉苏秘书,我马上过去。”
说完,男人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还特意别了个精致的领夹。
又将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往身上喷了香水,这才出了房间。
下楼后将昨天那身白西装扔给了佣人:“去帮我烧了。”
而后光鲜亮丽地离开了别墅。
——
而彼时的公寓。
许梨已经接到了蔡采打来的电话。
“新闻上都说了,说你跟世宴在墓园遭遇了歹徒,还差点受伤,你俩没事吧?!”
许梨趴在窗口,朝楼下跳上公交车的许世宴挥了挥手。
这才对着电话道:“放心吧,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头松了口气,顿了顿,突然又问,
“可那里怎么会有歹徒呢?深更半夜的在墓园晃荡,变态杀人狂啊?”
许梨吸了口气,“采,我直觉昨天那人,跟我爸爸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
“啊???”
许梨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是怎么上了新闻的。
但她昨晚回来后,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
虽然没看清那男人长相,她却嗅到了那人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水味。
那种气味绝非一般男士所用的木质香或皂香。
像是脂粉气。
女香。
许梨昨晚也设想过,说不定是对方曾跟喷了这种香水的女人亲密接触过,才沾染上的。
但她想了好久,觉得不对。
如果是那样的话,味道不会那么重。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个可疑的点。
可爸爸的朋友里,她所接触过的,似乎没有一个有喷女士香水癖好的男性。
但不管怎样,这算是一个突破口。
此刻,她对着手机,看似是在同蔡采说话,却是在跟自己说:
“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