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麻辣烫吃完,岑书璟拿起手机换上了一件连帽衫。
唐小薇从床上翻身坐起,“你要出门吗?”
岑书璟“嗯”了一声,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借用一下。”
唐小薇最近已经习惯坐地铁去上班了,不堵车还环保。她捧着一张小圆脸,笑眯眯地说,“你拿去用吧,以后也不用通知我了。”
岑书璟难得的扬了一下唇角,开着车去了一家名叫“江湖”的面馆。
清晨五点,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刚开张的面馆还一个客人都没有。
岑书璟戴上卫衣帽子和口罩,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进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面还没有上桌,一个穿着红蓝格子衬衫的男人就鬼鬼祟祟地走到她对面坐下。
“钱带来了吗?”男人压低了声音问。
岑书璟把塑料袋扔给他,“你怎么把自己包得跟抢银行的一样?”
看着男人头上的棒球帽和故意围到鼻子处的围巾,岑书璟问:“你以前跟人交易都是这个造型?”
李卫摇摇头,“不是。”
“那你今天干吗包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钱给得太多,又说在网上交易不安全,非要选择线下交易。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干的是什么非法交易。
岑书璟解读出李卫的面部表情,让老板把牛肉面放到李卫面前,“今天的事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剪个视频而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李卫饿坏了,在牛肉面的诱惑下,逐渐放下了戒心,“视频里那人是杜二公子吧?”
岑书璟挑眉,“你想问什么?”
“你和杜二公子有仇吗?”
不然干吗找个道士装鬼吓唬他?
李卫边吃面边问,吃着吃着就发现碗被岑书璟拖走了,他迷茫的抬起头,对上岑书璟不苟言笑的脸。
“既然拿了我的钱,那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岑书璟的眼神太狠,吓得李卫年面都不敢嚼了,只会连连点头。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泄露出去了……”岑书璟隔着一张桌子扯过李卫的衣领。
李卫赶紧握着她的手说:“不会的不会的,打死我都不敢往外说,我发誓!”
他举起三根手指头,“我拿我家里的四台电脑显示屏发誓!”
岑书璟闻言松开李卫的衣领,留下饭钱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就走进了面馆里。
男人身高不高,目测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大块头不同,是很有力量感的那种精壮。
“袋子里是什么?”男人走到李卫对面站定,瞥了一眼他怀里的黑色塑料袋。
李卫没想到大清早吃个面都能碰上抢劫犯,抱紧了袋子才意识到,不对啊,这抢劫犯都不知道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抢啥?
李卫壮着胆子,“请问你是……”
“刚刚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了?”男人压在桌上的双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和茧子,一看那肃杀的气场就不像普通人,更像是好莱坞大片里的超级特工。
“我不认识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拼个桌而已。”李卫攥紧了塑料袋想逃跑。
男人比他更快一步走到门口,长腿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昨天上午,你和她约在这家面馆碰过一次面,今天是第二次。”
谎言被男人当面戳破之后,李卫有些慌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真的不认识她……”
“这刀很久没见血了”,男人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叠军刀,玩飞镖似的扎在门框上,“你说实话,我放你走。”
李卫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不该见钱眼开。”
男人没听清,凑近了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李卫在脑海里飞快的寻找着借口。
男人却不想浪费时间,拔起门框上的军刀就朝着李卫扔去。
李卫惊叫着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他才睁开双眼,发现对方只是用军刀扎破了他的塑料袋。
红通通的人民币从袋子里掉出来,撒了一地。
男人问他,“那女人为什么拿钱给你?你帮她做什么了?”
李卫再贪财也知道小命更要紧这个道理,刚刚在岑书璟面前的承诺瞬间变成了泡沫,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剪辑师,昨天上午有人联系我问我接不接外包,说半夜要发个视频让我剪辑,只要我半个小时内能剪辑出她想要的效果,她就给我三万块。昨天上午见面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万块定金,这里是剩下的两万……”
李卫指着散落一地的人民币说:“都在这儿了,一分不少。”
男人对现金一点兴趣都没有,“是什么视频?”
李卫把故事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期待地看向面馆老板,希望他能赶紧报警。
面馆老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牛肉面,不管外面动静闹得多大,他始终躲在小厨房纹丝不动。
李卫险些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那个面冷手黑的男人开口了:“做的不错,不过……”
他捡起地上的人民币拍着李卫的脸,“嘴巴闭严实点,下次再泄密,就只能让你死无对证了,明白吗?”
李卫哆嗦着点点头,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面馆。
躲在后厨的老板这才殷勤地走出来,“魏先生吃点啥?我现在给您做?”
魏忠奎摆摆手,拒绝了老板的好意,骑着摩托车直奔周家庄。
齐秘书停到熟悉的摩托车声,到门口来接人,“老魏你怎么回来了?”
“少爷在哪儿?”魏忠奎直奔主题。
齐秘书指着二楼阳台。
周胤礼刚睡醒不久,正在阳台上用餐,看到魏忠奎时,说的第一句话和齐秘书一样,“你怎么回来了?”
“少爷,你让我跟踪的岑小姐,实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到有些话他必须当年跟少爷交代。
周胤礼放下手中的咖啡,“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