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非捂着耳朵道:「娘亲,我不想知晓我爹爹是谁了,您不用说的,我不想您难受。」
贺玥道:「知非,你爹爹是沈洛之。」
贺知非抬头看着贺玥,贺玥摸着贺知非的脑袋:「你这么聪明,肯定是早就猜到了吧?」
贺知非放开了手,怔然地望着贺玥道:「那他知晓有我吗?」
贺玥摇摇头道:「他并不知道。」
贺知非低头道:「那我以后都不喜欢他了。」
「你可以喜欢他的。」贺玥摸着贺知非的脑袋:「他如今虽已儿有女,但是我信,如果你想要去认他的话,以他的脾性,应当也会认下你的。」
贺知非道:「我不要爹爹,我只要娘亲就好了,娘亲,我们搬家吧!」
贺玥道:「这边的医馆都熟悉了,换个地方,怕是没有能一直给你提供镇心丹的药馆。」
贺知非小声道:「可是我怕赵越与赵承会来找您报仇。」
贺玥道:「本就是我欠着他们的,要来报仇不过也就是没了一双腿而已,不过,我得求他们,等我先找到了千年人参,再来报仇。」
贺知非着实太困,闻言在贺玥的怀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梁王府的佛堂里。
赵越只感觉又冷又饿,后半夜的寒风呼啸得厉害,「娘亲也真是的,今日还是我们十五岁的生辰呢,她就罚我们跪佛堂,还要我写一千字的悔过论。」
赵承奋笔疾书着,道:「你还是快写吧。」
「大哥,你替我写好不好?」
赵承道:「我倒是想要帮你写,只是,娘亲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写的,你还是自己态度诚恳些,道歉悔过吧。」
赵越闻着一股叫花鸡的香味,只见赵星辰手中拿着一只鸡腿进来,毫无皇家郡主的端庄。
「这江南的叫花鸡真好吃。」赵星辰深吸一口道,「半夜里来上这么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做神仙都不换的。」
「乖妹妹,快给哥哥吃!」
赵越起身去拿着赵星辰的鸡腿。
赵星辰却是一口咬住了鸡腿道:「跪好了,否则我就去告诉娘亲你没有好好跪。」
赵越见着赵星辰道:「你!」
赵星辰闻着香香的鸡腿道:「你什么你?你带着别的妹妹出去放烟花,却躲着我这个嫡亲的妹妹,哼!」
赵越道:「下次带你去玩,快给哥哥吃一口!」
赵星辰吃醋道:「找你的知非妹妹给你吃,哼!」
赵星辰一口咬了鸡腿道:「好香!」
赵越道:「你敢在佛堂里吃鸡腿。」
赵星辰啃着鸡腿道:「你还敢去喝花酒呢!」
赵越:「……」
赵承已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了,赵星辰凑到了赵承跟前望着,「大哥,你怎么都写着虹珊二字。」
到了后半夜,已有所困顿的赵承也不知道为何自个儿开始写起来许虹珊,他连撕掉了刚才写的,摇了摇头让自个儿清醒些。
赵越道:「你撕了干什么?本可以给我抄一抄的。」
赵承实在是困得厉害,他索性跪着养神。
陆宛芝卯时便就醒了,到了佛堂之中见着呼呼大睡的两个孩子,听着赵承呓语道:「虹珊,虹珊……」
陆宛芝听着赵承之言语,满是蹙眉,她若是没记错,那许虹珊满付心思都是在赵越身上的。
陆宛芝给两个儿子盖了被子,转身就见到了赵珩。
赵珩小声道:「你还给他们给盖被子?」
「等他们冻出来了,还不是你我心疼吗?唉,这两个马上就能让我
们做祖父母了,却还如此任性,都是学了你。」
赵珩道:「怎就学我了?我可不敢小小年纪去喝花酒的。」
陆宛芝叹了一口气,做爹娘可要比做先生难多了。
许虹珊一早就去了贺府,被贺玥挡在了门外道:「虹珊,这些年来多谢你愿意和我家知非玩,也多谢你护着她,只是她到底是体弱,不能和你那般肆意玩耍,日后就别……」
许虹珊虽是大大咧咧,却也懂事道:「嗯,好的,贺姨母,您让知非妹妹好好养病吧。」
贺玥笑着道:「对不住了。」
许虹珊道:「贺姨母,其实知非妹妹昨夜里真的很开心,马上就要到春日里了,您带她好好玩玩吧。」
许虹珊说完便去梁王府找着赵越玩了。
她进了梁王府,却没有想到被人带到了佛堂里。
赵越见着许虹珊前来道:「你来的正好,救命啊,我跪的膝盖都疼死了,你快帮我写悔过论,我娘非要我写一千字,我根本就写不到一千字。」
许虹珊道:「你自个儿写,被王妃知晓是我帮你写的,我也没有好果子吃,赵越他哥哥,你竟然写了这么多,你的字好好看,比赵越的字还要好看!」
赵越的字其实写的并不差,毕竟爹娘都是写的一手好字的,他就算没怎么练过,但也要比寻常人写的好看些。
但赵承的字更是好看,挥斥方遒,笔走龙蛇,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能有笔力。
赵承闻了一夜的桂花味,陡然又出现着鼻尖,黑了脸色。
许虹珊本就吃了贺家的闭门羹,又见赵承没好脸色,走到了赵越身边道:「你实在写不出来了,就多夸夸你娘呗,你娘一开心或许就原谅你了。」
许虹珊见着赵越写着表妹,「对了,昨日我快走的时候听到知非喊你爹爹舅舅,她当真是你的妹妹啊?」
赵越道:「嗯,不过她娘我以前也没有见过。」
许虹珊道:「那她身上的小金锁是不是你送的啊?就那个写着越字的小金锁?」
赵承倒是看了过来,掏出了脖颈上带着的小金锁,「可是这个?」
「对对对!」许虹珊过去一瞧,「你这上边写着是一个承,她那上边写着是一个越字。」
赵越道:「我不记得何时送过她小金锁了。」
许虹珊道:「难怪她见到你就喊哥哥呢。」
赵越后边实在是写不出来,已能写出来为数不多的字夸奖了陆宛芝,陆宛芝收到了赵越的悔过论之后,会心一笑道:「暂且饶过你!」
「娘亲,那个玉月姑姑为何我们先前都没有见过,还有贺知非为什么一见到爹爹,就下跪求爹爹放过他娘亲啊?」
许虹珊也好奇地望着陆宛芝。
陆宛芝道:「她外祖母是当年造反的桂安长公主,她娘亲就是害的你逸大伯没了一条胳膊,也害的你祖父只能靠轮椅……」
「什么?」赵越震惊道,「我找她娘报仇去!」
陆宛芝道:「回来,她娘已是死过一回的了,且她们母女也有了报应,知非如今的心疾,怕是活过十八岁都难。」
赵越听到十八岁,心一疼,「娘,我好像也有心疾了。」
许虹珊连道:「呸呸呸,你哪里来的心疾,可别咒自己,我的确是听知非说过,她需要千年人参才能活到十八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