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醉酒,鬼醉酒,殊途异路同醉酒。
清风瘦,明月瘦,月明风清随云瘦。
酒若不醉人自瘦!
“果然有酒!”
还未踏入棺椁店,一抹清纯的酒香便是飘然而来,酒香缕缕,最是醉人。
嗅着这扑面而来的酒香,佝偻老者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还未等丹尘反应过来,佝偻老者便是自丹尘后背一跃而下,直了直身躯,健步如飞的找了一个好座位。
“黑老头,你这家伙最不够意思,明明有酒,还非要瞒着我,莫不是怕我偷吃你的宝贝酒!”佝偻老者一点也不见外,犹如来到自己家般旋即拿了一块大鸭腿,就着小酒,别提能有多醉人。
“那个,小子,快点坐下!”佝偻老者用拿鸭腿的手指了指门前的丹尘,也只是喊了一声而已,便继续饮着酒。
“这老前辈还真是……别具一格啊!”看着这长相奇葩且又毫不见外的白发老者,葛月眉头凝成一个‘囧’,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小丫头生得倒是俊俏,可惜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绝世体质!”佝偻老者微微凝视,瞄了一眼葛月,旋即招呼了声,“小丫头,把那个鸭屁股拿给我,人老了,就不想动了!”佝偻老者自我解释道。
然而这一刻,丹尘三步并两步,跑到一少年跟前,左看看,右瞅瞅,这摸摸,那揉揉,“没事了?不应该啊!”丹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在自己脸上狠狠一掐。
“妈的,疼,不是做梦!”丹尘自言自语道,随后一抹喜色顿上眉梢。
“这……”丹尘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袍老者,给了一个白眼,露出一抹极度嫌弃的神色。
“和我无关,这小子不知修炼了什么奇葩的功法,不仅自愈,甚至其魂力都是突破了元阶小成,单单以他如今的实力,纵使遇上凝元三重大成的强者也完全可以反杀。”黑袍老者嘿嘿一笑,毫无预兆的将佝偻老者手中的酒壶一把抢过来。
“你这老家伙,屁事没干,喝的倒是兴起!”黑袍老者嘴角微瞥,嫌弃道。
“说的好像你是干了屁事一样,不也喝的兴起!”佝偻老者犹如一个孩童般,丝毫不肯退让半步。
而此时的葛月,眼眸深处闪烁着深深的凝重,她看了看秦炎,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我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做不了!”葛月内心,这声音越发的响亮。
“前辈,您可愿教我?”正在黑袍老者和佝偻老者争夺之际,葛月玉手紧握,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她看着佝偻老者,神色极是诚恳的顿道。
“老夫懒散惯了,所以……”佝偻老者罢罢手,只是其话语还未落下,葛月嘴角朱唇轻动,“酿酒一道,我倒是学过一二,至于你们喝的这壶酒吧……”话到此处,葛月哀叹一声,“倒是懂酒的人少了!”
“酿酒?”听到这两个字,佝偻老者旋即直了直身躯,一双眯成缝的小眼此刻更是炯炯有神。
“好吧,老夫懒是懒,收个女弟子倒也不错,至少没那么寂寞了吧!”只见佝偻老者纳戒一闪,一块质地均匀却又蕴含极阴气息的玉佩赫然浮现。
“见面礼!”
佝偻老者手指一划,看上去极是随意的将一块玉佩丢给葛月,懒散的顿道。
任谁都看得出,这佝偻老者大概只是为了酒吧!
“这老家伙,倒真是大气了一次!”黑袍老者喃喃道,“罢了,罢了,且将这半壶让给你吧!”黑袍老者微微起身,向着自己所住之处迈步而去。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因觉得不够喝,老头子我还是去饮酒吧!”佝偻老者缓缓起身,提着酒壶,踉踉跄跄的向着棺椁店外一步三揺而去。
“小伙子,有些人要好好珍惜,不过……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佝偻老者刚刚踏出棺椁店的门槛,回了个头,醉醺醺的一笑,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人老了,就容易醉了,糊话也就多了!”提着酒的手在自己犹如红苹果般的脸前轻轻扇了扇,佝偻老者喃喃道,下一刻,趁着月光径直的向着城楼摇晃着。
“离人难,难离人,春花无奈遇秋水……”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佝偻老者已经渐行渐远!
这话语落下,葛月美眸微微一闪,向着提着酒杯的秦炎轻轻瞄了一眼,“离人难,难离人……”旋即便是向着这棺椁店轻叹而去。
“你决定好了?”秦炎目光凝聚,看向迈步而去的葛月。
“嗯,总不能一辈子靠你来救吧,偶尔救救你,倒也不错!”葛月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前顿了顿。
“好!” 秦炎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缓缓起身,他没有劝阻,他知晓在这样的世界中,唯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所要保护的人。
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葛月同样也有!
月光下,一切都似乎定格,久久之后,葛月方才呼出一口浊气,“我曾听闻,皇城有一人也叫秦炎,他曾说过三年必会讨回失去的一切,那个秦炎便是你吧!”
这一刻,葛月方才回首,笑了笑,“三年之后皇城见!”
此言罢,葛月那紧握的玉手缓缓自身前放下,但那一块玉牌却被其攥的很紧,紧到掌心处都烙印着玉牌的模样。
“秦哥……”看着这一幕,丹尘旋即走向前,身躯笔直的站在秦炎一侧,这便代表了他的态度和决意。
终有离别时,亦有团聚日。
期期复戚戚,转眼时难逝!
翌日!
晨光初升, 丹尘便已经醒了,若不是月前得知地炎山脉之事,或许此刻的丹尘已然在流云皇朝境内了,家族他誓必要回去一趟,毕竟出来玩年份也不短了。
或许那个家族已然将他忘记,但他始终惦记着那个家,虽然有的只是冷漠和排斥,但终究有些忘不了的人,放不下的事。
“秦哥,我便不与你当面道别了,省得我太矫情,你太煽情!”秦炎门前,丹尘矗立了许久,终究还是未将门声扣响,顿了片刻,丹尘眼眶微湿,转身向着棺椁店外而决然去。
而此时,棺椁店外,秦炎嘴角叼着一根草,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