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方世玉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这里有道路三千,方世玉却是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迈进。
心猿道:“赶紧走啊,你停下来干嘛?”
方世玉皱眉道:“我不知道该选哪条路?”
心猿恼火道:“你自己的路,当然是你自己选。”
方世玉指了那条最粗最直的。
“那我选这条。”
心猿貌似想到了什么。
“这条别选,你去了他未必会搭理你,那家伙牛逼轰轰,说什么要独断万古,尽扯犊子,你是这样大公无私的人?”
方世玉一听,他怎么感觉这猴子在变着法儿的骂他,不过心猿说得对,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
他可以为了亲近之人疯狂,但是绝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而努力。
方世玉点了点头,在这陌生的地方,他不会自作主张,最终他选择了一条不算太窄,但也不算太宽的曲折小道。
当方世玉踏上道路的一瞬间,他发现脚下青石开始动了起来。
心猿见此骂骂咧咧地道:“混蛋,早知道你能这样,我费劲儿干嘛?”
说完却是化为猴形,却是不知从哪儿顺来了一颗硕大的桃子。
方世玉一愣:“这是何物?”
心猿手一缩:“蟠桃儿!但这是我的,我得恢复,你别打主意,否者你回不去的。”
方世玉看着心猿一口一口的咬着,却是有些馋了。
心猿却不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吃着桃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方世玉来到了一座小岛上。
小岛有一座草棚门户,上书:“草棚净土”
就在方世玉准备吐槽名字时,此刻一名身着古袍的道人却走了出来,他手拿佛尘,一身灰衣,方世玉定睛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此人居然是他前世的模样。
那道人示意方世玉和猴子坐下,道人开始煮茶。
方世玉很想开口,道人却先一步说道:“不必紧张!正如你所想,我就是你,准确的说是未来的你当中的某一种可能。”
方世玉道:“什么意思?”
道人变出一个黑板,在黑板上画出一条白色的直线,然后又这条直线上分化出许多细线。
“你就是在这条直线上,而我就是这条细线上。之前,心猿就曾来借过过一次力,好巧不巧正是借到了我。我知道你很疑惑,为什么过去的你和未来的我可以见面。”
“但这不过是所处的视角不同而已,在我看来,你就像是记忆中的我!”
方世玉若有所思,他大:“我明白了,我是现在,你是未来,但未来又不只是一种,所以你是我,但我也不一定会成为你!”
那灰袍道人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超脱的含义,其实有两种,一种是你超脱出去,一种是我超脱出去。我证道唯一,就是干掉其他支线上所有的人。一种,是你证道唯一,那就是明确一个未来,前者被称为大罗,而后者只能算简单的超脱者。”
方世玉道:“如果我选择你,那么我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是否注定称为超脱者?”
那灰袍道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过去不可逆,未来却可改。你的过去存在于过去,无法改变,或者说牵一发动全身,若是要改变去过,就要逆转时间因果,就如那蝴蝶效应一般,严重的甚至为会导致一域或者一个次元宇宙的崩塌,所以无论是超脱者也好,还是大罗哪怕有能力行走在时空长河中,他们也不会去改变过去。”
“我们争的,只是一个未来!”
方世玉问道:“那未来的我,即你,可是超脱?”
灰袍道人道:“自然是超脱,不然我也无法和你对话。”
方世玉道:“既然未来的你是超脱,那我岂不是注定会变成你!你既然存在,那我便不会死去,我明白了心猿之前支支吾吾,其实就是怕我知道你的存在,然后我开始各种作死,如此相当于改变了未来,改变因果。”
灰袍道人道:“你说的,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未来借力,那都是要到半步超脱才可以接触的,但是这猴子不一样,他是混世七猿中最特殊的心猿。其实你看到我,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就像薛定谔的猫。如此说,你可懂?”
方世玉哈哈大笑:“观察者效应?”
灰袍道人:“差不多吧,当然,主要还是心灵的力量。”
方世玉点了点头,心猿却一脸懵逼,按理说,它是心猿是游走在现实和心灵净土间的特殊存在,它应该能懂这两个家伙的对话才对。
但特殊就特殊在于,这两个家伙说了一些它从未听过的理论。
方世玉接着说道:“果然,当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所有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我想问一下,到了你这个地步,可否再回到那个地方?”
灰袍道人皱眉道:“那个地方,有些特殊,可以回去,但没必要。”
方世玉道:“什么意思?”
灰袍道人道:“超脱之后,我们追寻彼岸,可是不知何时起,彼岸已经成了传说,但那位白芲前辈猜测,我们来的地方可能就是彼岸的一个投影。我们若是回去,会失去一身超凡之力,也会历经生老病死,而这样的死就是彻底的寂灭。”
方世玉一愣。
灰袍人道:“你愿意回去赴死吗?”
方世玉默然不语,在这个仙侠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永恒不灭,但却就算凭借他如今的修为,活个几万年还是很轻松的,当然前提是不被人打死。
但回去之后,他还能做什么?
重新做佣兵?
方世玉摇了摇头。
灰袍人笑道:“怕死就对了,你不能学隔壁那家伙,他不怕死,他说他要独断万古,阻挡一切黑暗,哪怕不成超脱也无妨。”
心猿瘪嘴道:“是啊,这小子很特殊,他一人就有无数种可能,而起每一种可能都不一样,我甚至看到他未来化身为机械怪兽,说什么,修仙不科学,要带领大家大力发展科技,灭杀虫族。”
“最牛逼的,是那位,他说他要学什么独断万古的大佬,我之前去借力,就被他一巴掌扇回来了。”
“还有就是他觉得当男人太无趣,要学什么葵花无上神功,最后变成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方世玉立马叫停:“等等,你说的这些都是未来的可能?”
心猿道:“那可不是吗?无数种可能里面,就他稍微靠谱点儿。”
那灰袍道人道:“所以,我只是超脱,不是大罗。我无法以一人之力灭了所有人,而他们也不想成为什么大罗。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方世玉道。
“是,因为你,因为你想拥有无数种可能,你太特殊,甚至万千种未来中,还有人亲自去到过去,阻你成道,当然却被那最粗壮大道上的人给灭了。”方世玉一脸懵逼:“什么意思是,我杀我自己?”
灰袍道人点了点头:“是,就是这样奇葩的存在,不过如今刚好维持了一个平衡。当然,也说不定,或许下一秒你就死了,然后这无数种庞杂的未来,就崩塌了。当然,随之崩塌的,还有无数因你而衍生的多元宇宙。”
方世玉道:“你们口中的超脱,不会是要灭了所有多元宇宙,然后唯独留下自己的宇宙吧?半步超脱之后,我杀我自己,杀己证道?”
灰袍道人一愣哈哈大笑:“确实如此!”
方世玉转头看向心猿。
心猿道:“看我干嘛?在有些人看来,你们口中的多元宇宙都是虚幻的,唯有本我才是真切的。当然,还有人猜测,混沌就这么大,无法承载过多的多元宇宙,所以混沌法则制定了一个奖励机制,那就是灭了和自己有关的多元宇宙,就能成为超脱,从而不死不灭证道唯一。”
心猿道:“你不灭他,他就会灭你。那些但凡踏入半步超脱的存在,都是疯子!”
灰袍道人道:“是啊,每一个半步超脱都是疯子,在我这一条未来的道路上,我就看到过许多人。”
方世玉道:“我不想选你这一条道。”
灰袍道人:“随便!”
方世玉言:“那你会消失?”
灰袍道人笑道:“你懂得何为超脱吗?”
方世玉摇了摇头。
灰袍道人:“真正的超脱,便是超脱在外,遨游无尽时空,我既成了超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必然的果。你今日见到我,哪怕不选这一条道路,那我也依然存在。当然,如果你选择了这一条路,未来我就会有两个必然的果,也就是说变得更强,这也是今日我为何来找你的原因。”
“百因必有果,我这是在自己种因果。”
方世玉有点儿懵逼:“我不懂!”
那灰袍人呵呵一笑:“你无须懂,你若是懂了,那你现在就是我了。”
方世玉转念一想,也是。
“好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你找我来干嘛,能给我什么好处?”
那灰袍人笑道:“果然是我,我找你来自然是为了帮你。在未来的某种可能中,有人得罪了强大的存在,那强大的存在为了杀你,甚至不惜颠覆无数多元宇宙,他的目的就是杀你!”
方世玉一愣:“谁啊,这么霸道?”
灰袍人道:“不知道,反正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敌人。他要回来杀你,我作为超脱者,虽然不会有事,但我若失去了过去,就是无根的萍,所以我要回来救你。这就是,之前心猿借力的时候,我暗示它带你来的原因,不过,这猴子有些特殊,居然还想瞒你。”
方世玉一时间脑袋有点儿浆糊,啥玩意儿,未来的我要面对一个强敌,然后那强敌不要碧莲穿越无尽时空要来杀弱小的我。
这什么鬼设定?
方世玉道:“那我还有救吗?”
“不知道,也许还有救吧!”灰袍人淡淡的说道, 语气极为平淡,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喂喂,我死了对你有好处?”
灰袍道人说道:“没有,甚至有害处,不过影响不大。我大不了找个地方一缩,也能躲着。毕竟,那个敌人实在太强了!”
方世玉有些无语,这算什么?
我不管我自己的死活?
此时方世玉却是有些明白,为什么证道超脱要我杀我自己了,杀别人那不算什么,杀自己才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