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男同事。”
陈雨儿红着脸解释。
“啊,不好意思,我这……年纪大了,就爱胡说八道,雨儿你别往心里去。”张姨边烤,眼睛边在陆云白和陈雨儿身上来回转,她又笑道:“不过啊,我瞅你们俩,般配。”
陈雨儿斜了一眼毫无波澜的陆云白,嘀咕着:“我才看不上这种老干部呢。”
“妈,你别在这儿乱点鸳鸯谱了,瞧把雨儿姐的脸都说红了。”张小玲塞来两瓶橘子汽水,笑道:“给,拿去消消火,算我们请的。”
陈雨儿接过就要往嘴里灌,陆云白却一把抢过,先自己抿了一口,确认事后才还给陈雨儿。
“你干嘛?”陈雨儿诧异。
陆云白凑近她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试毒。”
张小玲应该是听到了,她挤了挤嘴角,返回烧烤摊继续帮忙。
“你看看你,多尴尬。”陈雨儿把陆云白拽到一边,轻声责备。
“电影里是这么说的,出门在外,特别是用餐,要格外注意。”
“……”
“以后橘子汽水加入白名单,还有这家烧烤摊卖的烧烤,就算有毒,我也宁愿中毒而亡!”
陈雨儿“咕噜咕噜”一口气干完橘子汽水,还不过瘾又抢过陆云白的再干下去半瓶,打了个饱嗝儿,舒坦一口气:“这么好喝的橘子汽水如果都有毒,那世界就可以毁灭了。”
很快烧烤摊前面的顾客取餐离开,然后就轮到陈雨儿挑选的食材了。
陈雨儿站在烧烤摊前,眼睛直勾勾盯着烤面筋,口水咽了一遍又一遍。
“给,上一轮儿就烤了的,知道你馋,先吃着。”张姨撒了把辣椒面,递了串烤面筋过来。
陈雨儿如获至宝,用鼻子先嗅嗅,一咬就是一大口,烫得嘴巴直哆嗦,“好吃,好吃……”
“对了,雨儿啊,这个……你是在陈氏集团里工作的吧?”张姨突然问道。
陈雨儿说:“是啊。”
“那你可真有实力,能在这么大的集团公司里上班……”张姨先是夸,然后又问:“你在公司里做什么工作啊?”
“行政那方面的。”
执行总裁也是行政那方面的,她并没有撒谎,只不过低调过了头而已,“张姨,你有什么事吗?”
张姨放下手里的活计,犹豫了一会儿,才面露难色,“是小玲她,刚从大学里毕业,正在找工作呢,我是想问问你们公司有没有空闲岗位……那个,我们家小玲也是正规本科院校毕业的,就是现在大学生太多了,工作竞争压力大,好的岗位又需要人脉,所以阿姨我,阿姨我——”
“妈!您又来了!”
不等张姨把话说完,做女儿的却出声打断,“我都跟您说了,今后帮您经营烧烤摊,咱家够吃够喝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看这烧烤摊油烟多大啊,一晚上下来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你读了这么多书,可不能跟着妈再受苦了。”
“我就是不想看到您受苦,才过来帮您的,我要是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哪儿经营得下来?”
“不是还有你王叔嘛……”
“那个老赌鬼,还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
“小玲,不许你这么说老王,他好歹也是你继父!”
“妈!烧烤要糊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雨儿,让你看笑话了,我就问问,问问……”
妈妈是好妈妈,女儿也是好女儿,但那“老王”估计是个混蛋。
其实看烧烤摊的生意,每天的收入应该也还算不错——一个家庭要是在收入不错的前提下还非常落魄,多半家里住着一位“吸血虫”。
“小玲,你在大学的什么专业啊?”陈雨儿问道。
“行政管理,商务英语。”张小玲有些难为情,“雨儿姐,你别在意我妈的话,我的学历是达不到陈氏集团的门槛儿的,所以——”
“哎,学历只是其次,重要的是能力与信心,我看你帮阿姨打包,手脚这么利索,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还有啊,我们公司的领导最看重孝顺的人了,”陈雨儿摸出手机,直接发出邀请:
“这么的吧,你给我个手机号,我让同事给你发面试邀约邮件,时间就定在下个星期一早上9点半,你看怎么样?”
“啊?这……真的还是假的啊?”张小玲还是不敢相信,比陈氏更小的公司她都投过简历,但都是一轮游,连初试都没机会,这下直接就面试了?
“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而是烤的!”陈雨儿举着烤面筋,笑道:“是你妈妈一刷油,一把盐烤出来的——不过我得事先说好,面试只是给你争取机会,具体能不能被录用,可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嗯嗯!”张小玲抹了抹感激的泪花儿,给陈雨儿留了个电话号码。
“雨儿,多谢你帮小玲她争取机会,今天这顿烧烤,阿姨请你了!”
张姨打包好烤串儿含着泪递给陈雨儿。
“嘀!”
陈雨儿举着50元付款凭证,“张姨,您赚的是辛苦钱,就别跟我客气了,再说了,公司本来就在招贤纳士。”
“你这孩子……那我再给你多烤两串面筋带回去吃,马上就好,可不能拒绝了!”
“好啊好啊,张姨烤的面筋,怎么吃都不腻,嘿嘿!”
正在大家伙儿都融融恰恰,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听一声尖锐的戏谑:
“哟,烧烤西施,原来你在这儿啊?”
“嗡嗡嗡……”
一阵刺耳的“打屁”声炸街响起,吵得人头皮发麻。
三辆爆改排气的山地摩托车急刹在烧烤摊前,一辆摩托载两人,总共六个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耳钉,鼻钉,唇钉,看着都他妈疼!
领衔的鬼火青年,留着一头火红色长发,黑色夹克上嵌满了铆钉,两条大花臂纹龙画虎,江湖气息十足。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杀马特……”陈雨儿恶心得烤面筋都难以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