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主管,你还没吃饭吧,我下面给你吃。”
“都行。”
搞了半天,陆云白还没吃午饭,张小玲热情把他邀请到家中做客。
白杨小区虽然脏乱差,但张小玲家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有她的功劳,也有他母亲的功劳。
心地善良的人,一定是爱干净的。
“妈,你看谁来啦。”
张小玲打开房门就喊。
无人应答。
“妈?妈你不在家么?”
张小玲推开卧室门,张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旁还有摔碎的瓷碗。
“妈!”
张小玲失声扑了上去,搀扶摇晃母亲,“妈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陆云白抓过张姨的脉搏探了探,瞬间皱起眉头,这是……将死之人才有的体衰征兆?
她,必有大病!
“赶紧送医院!”
陆云白抱起张姨便往外冲。
15分钟后,张姨被送进了急救室。
室外等待的张小玲心急如焚,哭得稀里哗啦,“都怪我,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呢,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了,都怪我……”
“小玲你放心,令母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陆云白也只能说些安慰的话。
焦急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医生走出急诊室,张小玲擦干泪水赶忙上去询问。
“患者的生命迹象已稳定下来,她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病理休克,身体肯定出了大毛病……请问你们是患者的家属么?”
“是,我是她女儿!”
“你母亲以前有什么病史吗?”
“我……我不知道,只是妈她最近越来越瘦了,晚上经常性咳嗽,妈她卖烧烤的,以为是烟雾熏多了所以没在意,这几天一直在家吃药休养……”张小玲拽着医生的袖子,“大夫,我妈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呢?”
“从临床现象来看,很可能是她的心肺出了问题,这样吧,你先去挂号,再做个胸部检查,等找出具体病因后再进行下一步诊断。”
“好好,谢谢医生。”
张姨被推出急诊室,仍处于休眠状态,脸上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陆主管,今天已经麻烦您够多了,要不您先回去吧?我……我得留下来照看我妈。”张小玲红着眼眶说道。
要挂号,要拍片,要问诊,她一个人显然忙不过来。
“没关系,反正我工作很闲,你先去挂号预约检查,我留下来帮忙照看张姨。”陆云白说道。
张小玲郑重说了声谢谢,扭头跑向挂号窗口。
医院真是人满为患,整整三个小时才进入放射室,拍完片后张姨被安排在临时病房,张小玲和陆云白则在科室外等待结果。
医院内的祷告,往往要比教堂里更多。
X光片的结果,一念是天堂,一念是地狱。
张小玲坐在走廊长椅上,抱着手机,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余额短信,在补缴一系列费用后,似乎只剩下短短三位数。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穷苦的家庭雪上加霜。
“钱,还够吗?”陆云白轻声问道。
张小玲赶紧把手机锁屏,藏住那岌岌可危的余额,“够的,够的……”
“小玲,你妈她怎么样了!”
一个年近五旬,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张小玲眼神立刻变得厌恶。
是她的那个烂赌鬼义父,王凯。
“你来干什么?”张小玲声音渐冷。
“小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她丈夫,她生病了我能不来看看么?”王凯凑过来问:“怎么样?没检查来啥大毛病吧?”
“就算检查出来了大病,你又能拿钱出来治么?”张小玲撇过头,压根儿不想搭理他。
“你这丫头……就是因为咱家没钱治病,所以她才不能生病!医院这地方啊,就是个无底洞,住一晚都得花好多钱呢,既然没检查出什么毛病,咱回家去吧,到在诊所拿点药吃就行了——”
“王凯,你还是个人么!”
张小玲忍不住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在外面欠一屁股债,妈她至于什么病都忍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陆主管及时帮忙送医,说不定,说不定……”
“主管?”王凯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陆云白,他围着陆云白转了一圈儿,估计是见陆云白气质不错,笑着试问了一句:“昨天听翠兰说,小玲成功进入陈氏集团了,你是她的主管,是领导吧?”
陆云白眯了眯眼睛,“怎么?”
“陈氏集团里的领导,那可不得了啊!领导,咱们借一步说话……”王凯拉着陆云白就往科室外走。
“王凯,你想干嘛!”张小玲站起来要阻止。
“没关系,”陆云白说:“你留下来继续等待结果,我相信令父亲找我,不会有坏事的。”
“那必须是好事!是好事!”
王凯拉着陆云白来到科室外的楼梯间,从兜儿里摸出一盒香烟,递给了陆云白一支,笑着问道:“领导,我们家小玲她漂亮吧?”
陆云白轻嗯了一声。
“那可不是吹啊,我们家小玲啊,从小就是校花,追求者能从二仙桥排到成华大道,什么富二代,官二代多到数不清……”
王凯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比出两根手指,极认真在陆云白眼前晃了晃:“30万!领导你要是能拿出30万彩礼,我这个当父亲的,就把女儿嫁给你!”
陆云白整一个大无语了,这是在卖女儿么?世上怎能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你可别不觉得小玲她不值这个价啊,小玲她虽然追求者很多,但从来没谈过恋爱,连手都没让人碰过,是个不折不扣的——”
“30万会不会太多了点?”
“哎,不多不多了,我们小区有个开棋牌室的也看中了小玲,人家愿意给50万彩礼呢!不过我看他啊,没领导您长得有气质,这才少了您20万!”
“你这么说起来,还真觉得这30万你要的挺有良心,那这样吧,待会儿我就叫人送过来。”
“啊,不愧是大公司的领导啊,干事情雷厉风行,活该您升官发财!”
见陆云白这么爽快,王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是养女儿好啊,还是养女儿好啊……”
等王凯离开楼梯间,陆云白脸色一沉,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陆主管。”
“艾坤,你现在带几个人,到白杨小区找一个开棋牌室,名字叫唐龙的人,告诉他王凯就在江海三院……20分钟之内,必须赶到!”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