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半,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同时响起。
几乎每个参与这场安保对抗的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彩,其中最严重的当然要属卢雄。
这种比不起就用枪的卑鄙小人,陆云白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卢雄被担架抬上救护车,脸颊几乎肿胀了一倍,满口牙起码碎了一半,可以说,连他妈来了都不一定认识的。
即使被打得这么惨,在送上救护车后,仍有两名警员跟了上去。
私人持枪在华夏是大罪,等卢雄病好出院,下一个等待他的将是监狱。
“连子弹都打不穿,你的硬气功很厉害嘛。”
李炜走到正在对手臂进行简单包扎的陆云白身旁,递过一根香烟。
在和卢雄搏斗时,陆云白还是不慎被击中了,好在他身体够硬,子弹只打穿了皮肤。
陆云白接过香烟点燃,淡淡谢了句:“今天又麻烦李队长了。”
“警察不就是替人解决麻烦的么?”李炜顿了顿,有意没意说道:“我本来打算找你去喝两杯,但你受伤了,还是算了吧。”
“这么晚了,真的是去喝两杯?”陆云白挑眉问道。
李炜语气肯定:“真的是去喝两杯。”
“去哪儿喝?”
“花海夜总会。”
“灯红酒绿的场所,消费一般都不会低,谁来买单?”
“当然是我请客了。”
“于公?还是于私?”
“当然是朋友之间。”
“那就去喝两杯吧。”
陆云白放下袖子,随李炜坐上了吉普车。
车开了一段距离,李炜才递过来一份资料,“这是有关于近段时间江海市器官走私的犯罪资料。”
陆云白微微皱眉,接过资料简单浏览了一遍,原来在近半年来,江海市已经发生了4起器官杀人案,胰脏,肾脏,肺脏,肝脏……受害者的年龄,血型,性别几乎都在同一区间。
“所以我觉得咱江海市里一定有个很有权势的老病鬼,拿别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
明显能感觉到李炜话语中的愤怒,“而且从更换的脏器顺序来看,下一个很可能就是心脏。”
“我是保镖,不是侦探。”陆云白把资料递还给了李炜。
“经过我们半年来的调查,综合四名死者的背景,发现他们都是病人,在失踪前都曾经去医院看过病,”李炜问陆云白:“你猜他们都去的哪所医院?”
“能直接告诉,何须让我猜,多此一举。”
“是3院,骆氏集团承建的3院。”
李炜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我想,你肯定很乐意帮忙。”
“所以你怀疑这几起凶杀案与骆氏有关?”陆云白皱着眉头问。
“放眼整个江海市,有胆子,有能力干出这些事的屈指可数,骆氏绝对算得上一个,”李炜有些遗憾,“但目前我们还并未掌握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那头绪呢?”
“就是我们马上要去的花海夜总会。”李炜说道:“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确认了一名在黑市中走私器官的器官贩子,他的名字叫胡凯强,绰号叫做‘胡子’,也许在他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我也是刚才得到消息,今晚凌晨2点半,胡凯强很可能去花海夜总会,所以才来找你去跟我碰碰运气,顺便喝两杯。”
“说到底,这还是一件公事。”陆云白淡淡道。
李炜偏过头笑道:“主要是花海夜总会里有熟人,带去的人太多,会打扰人家做生意。”
凌晨2点。
吉普车停在一栋被霓虹铺满的大楼前。
花海夜总会,一个深夜买醉,放纵欲望的销金窟。
虽已是深夜,搂搂抱抱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你好,请问二位需要帮助吗?”
刚进大门口,高挑秀丽,身穿制服的迎宾小姐,彬彬有礼问候。
夜总会,顾名思义就是夜店的汇总,一楼是大厅,二楼是KTV,三楼是酒吧,桑拿,足浴,四楼是台球室,餐厅……总之,服务有下限,但绝没有上限。
“3F酒吧,定了座位的。”李炜举起手机出示订单信息。
“原来是黑金贵宾啊!”迎宾小姐肃然起敬,亲自为二人带路。
“没想到李队长还是这里的贵宾。”陆云白跟在后面小声说道。
“怎么?我天天抓贼那么累,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李炜笑道。
但老实说,他横竖看都不像是会享受夜生活的人,陆云白也差不多。就穿着上来说,比起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他们两个就像乡下来的土包子。
酒吧内灯红酒绿。
舞池内群魔乱舞。
在激情澎湃的DJ音乐中,一杯杯酒精迅速发酵,人们的压力与欲望也得到彻底释放。
迎宾小姐把陆云白和李炜带到一张相对清净的卡座前,专门安排了两名“黑丝女仆”服务员负责端茶递水。
“怎么样?这种环境能适应么?”李炜倒了杯白开水递给陆云白,笑着道歉:“这次是蹲点抓人,下回一定不醉不归。”
“你知道胡凯强的长相么?”陆云白接过水杯问。
“我也才刚得到消息,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只要他来了,自然会有人来告诉我们。”
李炜端起杯子和陆云白碰了碰,“这些不法分子都很狡猾,所以咱们尽量喝起来,不然两个大老爷们儿,连个女伴都没有,穿得还怎么老土,很容易被他们怀疑的。”
的确如此,其他卡座上少不了七八个人开怀畅饮,他们两个显得太单调了。
“陆主管一身好本领,在哪儿学的艺?”李炜找话题闲聊。
“延边的大兴安岭。”
陆云白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另外的世界,所以就随口把王明他们身家搬了出来。
“你呢?”陆云白问道。
李炜淡淡吐出两个字:“部队。”
“那一定是很厉害的部队了。”
陈氏安保部里的安保,绝大多数都经过部队磨砺,包括以前的大队长刘虎,乃至刚刚被他打进医院的卢雄。
如果部队里有王牌,以李炜的实力,绝对是王牌中的王牌。
“上过战场么?”陆云白鬼使神差地随口问了句。
李炜端着水杯,陷入沉思,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悲痛的过往,他的眼神越来越伤,最后苦涩一笑,把白开水当成酒一饮而尽,淡淡吐出两个字:“上过。”
陆云白很能理解这种感受,来时三万年的岁月,他也曾经跟人并肩作战,然后就是死人,一直死人,一直死人,死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老兵不死,唯有凋零,但永恒不变的是那份出生入死的战友情。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份共鸣,二人才能成为朋友,以水代酒也喝得这么起劲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