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完啦,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啊?连力哥都敢惹!”
张小帅捧着脸,在牢房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过来竖起大拇指:“不过你刚才那一脚是真的帅,我早想痛扁这变态了,就算明天你死了,我也会一直把你记在心里的!”
“你的意思是,我死定了?”陆云白问道。
“你打了力哥还想有活路啊?”张小帅说道:“太阳总有照射不到的角落,在监狱里也一样,明天他随便找个没狱警的地方,派两三个小弟就把你给嘎了,反正他手下那帮人都是终身监禁,杀了你也不会让他们减刑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陆云白走到霍老爹身边,把他的书轻轻合上,问道:“老爷子,你看我明天就要死了,要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霍老爹愣了几秒,轻叹一口气,“看在你敢跟丁力硬碰硬的份上,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还是关于化工厂的事情,”陆云白问道,“我想知道关于它的全部,你别问原因告诉我就行了。”
霍老爹犹豫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我在这儿呆了13年了,前10年风平浪静,直到后来这座监狱被私人承包后,几座大工厂平地而起,我们这些犯人就成为了资本家的资产,充当免费劳动力;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奇怪了,身处监狱本身就没有人身自由,干什么不是劳改呢?
建起的这几座工厂里,除了制衣厂,洗衣厂,压铸车间等犯人可以进去的工厂外,还有一间化工厂鲜为人知;
那间化工厂开在监狱最后面,是一间很不起眼的白色平房,那里是不对犯人开放的,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物流车辆进出。”
“那你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么?”陆云白问道。
霍老爹摇了摇头,“我刚才都说了,那座工厂不对犯人开放,甚至有狱警持枪把手,连靠近都不行……不过,应该是承包这座监狱老板的私产吧,监狱这种地方,不为人知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陆云白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好奇,“听老头子的谈吐,也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经这么一问,霍老爹眼神黯淡,摇了摇头:“和你一样,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没有抵御权色的诱惑,这才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提也罢。”
“霍老爹他啊,以前可是亿万富翁呢,搞国际贸易的!”张小帅笑着说道。
霍老爹苦笑:“再辉煌的曾经有什么用,到了这里,老婆孩子和家产不都是别人的了么?所以啊,年轻人还是不要误入歧途,老老实实,平平淡淡比什么都好。”
“你已经做了13年的牢,应该很快就能获得假释了吧?”陆云白问道。
霍老爹摇了摇头,眼神无奈又落寞,“这里监狱私有化后,很少无期犯能获得假释了,除非你在外面的家人大量砸钱……”
“这座监狱的罪恶不会持续太久,当然,前提你得是个善良的人才能获得救赎。”
陆云白宛如上帝一般,轻轻吐出这句话。
霍老爹诧异望着陆云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谈话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们将会永劫不复。”
陆云白说完,大步走出牢房,跳上走廊栏杆,张开双臂就这么从三楼跳了下去。
“喂!大哥,你别想不开啊——”
“啪!”
张小帅冲出牢房时,陆云白已经摔在地上没了动静,当然,他这是装的。
想要离开牢房的唯一办法,要么是关禁闭,要么是去医务室。
和丁力起冲突,生怕被害,所以选择跳楼自杀,这个理由十分充足。
“力哥,这家伙自杀了……”
“哼,算他小子有点觉悟,也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快!快把他送到医院去急救!”
监狱里的规矩,黑暗的角落可以厮杀,但在明面上决不允许有人死亡。
几名狱警冲进牢间,抬着陆云白就往外走。
“哎哟,多可惜啊,这大哥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啊。”张小帅摇头惋惜。
霍老爹却意味深长说道:“我有预感,这座监狱要变天了……”
……
“牢头,不行啊,这个人生命迹象很低,再这样下去估计没活头了,要不……给他来一针强化剂?”
“你脑子有毛病啊?一针强化剂市面上大几十万上百万,给一个囚徒注射?”
“那我拿他束手无策了……”
“就别管他了,先让他在医院里躺一晚上,要是明早还没苏醒,就直接给销毁掉,还有啊,这件事别告诉孔狱长,不然挨骂的可是老子。”
“这个牢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接着,一阵关门的声音,医务室陷入沉默。
陆云白又静躺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月光照射进窗户,凌晨时分他才缓缓吐出压抑在丹田的真气,结束龟息辟谷。
强化剂,孔狱长?
看来这次装死还算是装对了。
陆云白眼睛眯开一条缝,确认医务室里没人,才放心卧坐起来,可一抬手臂才发现,左手腕一副手铐,紧紧铐在床杆上。
连病人都要戴手铐么?
陆云白冷冷一笑,这种东西铐得住谁?他用右手在手铐上轻轻一捏,“咔嚓”一声轻响,锁芯崩坏,挣脱了束缚。
医务室大门紧锁,窗户也安置了铁栏,不用想,如果从大门走出去,肯定会有狱医和狱警看守。
陆云白先来到窗边,探出脑袋尽量扩开视野——这里应该是在三楼,楼外就是监狱的高墙,左前方是瞭望塔,每隔30秒就会有探照灯扫过,而高墙上每50m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逃出医务室并不难,如何掐住探照的时间,躲过摄像头监控才是关键。
陆云白想了想,又从窗台往上打量,发现离头顶3m处有一条高压电线,电线一头绑在高墙的电网上,另一头则连接着房顶。
“但愿你够结实。”
陆云白双手抓住窗户上的铁杆,用力往外一掰,“咯吱……”铁杆形变到足以能钻出一个人。
等新一轮探照灯扫过后,陆云白迅速从扩开的铁窗内钻出,借力窗台轻轻一跳,抓住高压线悬挂在半空中。
高压线有拇指那么粗,只轻轻晃荡了两下,十分结实。
陆云白就顺着高压线一路爬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