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宫擎来了,还把何寅才也带来了。二人心中也都自有考量,没有带其他人来,包括代颜卓。
“你怎么也来了?”苏颌看着尤壬闻带代宫擎离去,推着何寅才的在屋檐下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你的教官你不了解吗?”何寅才说道,“他想跟尤壬闻合作,应该是猜到一些什么了。”
“哼,与其说他猜到的,不如说是尤壬闻有意让他猜到的。”苏颌感叹道,“这下潜龙市真要热闹了,恐怕连局长都要挨训了。”
“惨不忍睹吗?”
“嗯,惨不忍睹。”
“那我还是别看了。”何寅才说道,“未必会热闹,正常情况下会压下来的,潜龙市这段时间已经死太多人了,曝光了会导致十分不好的作用。”
苏颌质疑道:“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你觉得市里能压得住?”
“不难,当作普通的仇杀就可以了。”何寅才道,“不是还有你曾经的老师吗?相信他也很乐意作掩护,毕竟才来潜龙市第二天,他肯定不想在背后留下什么诟病。”
“那也压不了多久啊!”
“所以他现在压力很大,即便知道与尤壬闻合作不是明智之举。”
何寅才二人没在屋檐下站多久,代宫擎就黑着脸与尤壬闻回来了。代宫擎说道:“现在真有点后悔接下这个乱摊子了,你们先聊,我去屋里看看那也二人。”
代宫擎有意留给何寅才和尤壬闻沟通的空间,尤壬闻也懂,问何寅才:“你们谈拢了?”
“嗯,就等你的意见了。”
“你们都相信他我也没理由拒绝。”尤壬闻看了屋里一眼,说道,“平行世界的事就别说了,其他事情都可以共享。”
何寅才回道:“这样也好,如果方红蕊来消息了,有代组长在,抓捕孙惟的事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苏颌问尤壬闻:“难道抓捕孙惟你也想参加?”
“我有什么资格参加?”尤壬闻感叹道,“我只是担心冯馨琪和云磊的安危,看到这个案发现场,就能想到幕后之人有多残忍了,这个团伙不是良善之辈,带头之人我想应该很冷血。”
何寅才问道:“你就这么肯定不是张信维所谓?”
“我也想问这句话。”代宫擎从屋里出来,对尤壬闻伸出右手,问道,“谈好了吗?”
尤壬闻握住代宫擎的手,回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尤壬闻从兜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代宫擎说道:“这是一支录音笔,我在墙角找到的,你听听。”
代宫擎打开录音笔,传来“当当当”有长有短的敲桌声,尤壬闻说道:“曾经无聊时关注过摩斯秘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信维曾经受伤住在这里过,因为被人发现,现在被抓走了或者逃了,而这些死者也肯定大致知道一点什么,都被灭口了。”
“你居然还懂摩斯密码?”代宫擎摇了摇头,说道,“我老了时间太久了,也忘得差不多了,你们呢?”代宫擎看着苏颌和何寅才。
见二人都尴尬地笑着摇头,代宫擎问尤壬闻:“张信维说什么?”
“也就几句话,应该是‘内部有鬼,黄仁不是最大的……’就这些。”
“什么就这些,你倒是把话说完啊。”何寅才急切地问道。
“我也想说完啊,他没说完我怎么说完。”
苏颌不解地说道:“这个张信维也是老同志了,搞什么鬼,不联系人也就罢了,还只留下这么几句话。”
“你以后别说是我的学生。”代宫擎鄙视的责备了苏颌一句,拿着录音笔看了看,又四处观望了一下,然后走到停车处的垃圾桶找了找,拿着一件长方体的小包装盒走了过来,说道:
“垃圾桶被人翻过,凶手很专业啊!这支笔他应该是才到手,换作我也不会联系人,既然知道内部有问题,谁还傻傻地联系人?熊韦青都牺牲,他能不怕吗?”
代宫擎又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黄仁能不能跟我说说?”
尤壬闻看了苏颌一眼,苏颌拉着代宫擎走到一边,开始了叽里呱啦的“演讲”。
何寅才看着二人,转过头问尤壬闻:“你真是让我越来越觉得神秘了,居然还懂得摩斯密码!”
“万风吟教的,她说商场如战场,有时候简单地敲几下桌子,就能当面传递极为重要的消息。”
看着尤壬闻面露伤感,何寅才也沉默了。不一会儿,何寅才又说道:“张信维那句话的意思我们都懂,就是很难以想象幕后的大佬是谁,若是上面的某位人物那就麻烦了。”
“想这些做什么,即便是某位大人物那又怎么样?现在的情况你还不懂吗,遮不住了,再严谨也是千疮百孔了。”尤壬闻问道,“让你在医院查的那个外科医生,查得怎么样?”
“赖有为,曾经还是副院长呢,不过好像因为开飞刀停职了,据说从那以后赖有为就神秘兮兮的。而且你肯定猜不到,赖有为是赖沧珐的嫡亲叔父。”
呵呵,尤壬闻笑了,说道:“真是太巧了,看来有方法查赖沧珐了。”尤壬闻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别乱来啊,有什么事要提前跟我说,我可不想……”何寅才还没说完,看着代宫擎二人走了过来,只好闭口不说了。
代宫擎看着尤壬闻,神情颇为复杂,说道:“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么多,有件事很是我想不通,前段时间刑警大队抓人时发生爆炸,那三人宁可自杀也不愿被活捉,你们三个好像都不怎么关注,据我之所知你何寅才提供的消息,现在看来应该是你吧。”
“相信尸检结果你也看了,那三人一身病,还有不治之症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代宫擎很清楚,三人的尸检结果是保密的。
“不重要,我只能说,他们都是被赵依兰传染的,所以赵依兰做起事来不计后果了。”
代宫擎很想盘根问底,但心里清楚,尤壬闻还没把自己当自己人,只好回道:“先报警吧,你们最好先离开,不要让人知道我们有联系,这支笔我就先拿着了,也不能交给来办案的警察。”
尤壬闻点头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方红蕊打来的电话:“尤总,孙惟他们去夜总会了。”
“什么?这才五点左右,他这么早就去了?他们?还有谁?”
“还有谁我不知道,水帘洞是下午三点营业,现在去也不奇怪,只不过人少了点。我还没起床呢,若非孙惟让经理联系我,我也不知道呢。正好我有事跟你说,你过来吗?”
尤壬闻看了苏颌一眼,苏颌迅速阻止了正拿手机拨号码的代宫擎,再次拉到了一边。
“我会过去的,你记住,删除手机上跟我的所有联系记录,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有意外,也别跟他们离开水帘洞,知道吗?”
尤壬闻挂了电话,苏颌和代宫擎也走了过来,代宫擎说道:“你们可真够可以的,比警察效率都高,难怪你说这几天会抓到赵依兰。”
“代组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不就是警察吗?”何寅才不高兴了。
尤壬闻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报警的事得交给何寅才你了,你还得跟代组长安排一下抓捕的事,一定得找信得过的人。”
“你呢?你现在也要去水帘洞?”何寅才问道。
“你不是说不去吗?”苏颌也问道。
“不去不行,一是我担心方红蕊,二来她有事跟我说,看来刘文达那里有发现了。”尤壬闻说完匆匆奔向停车处。
“我陪你!”苏颌也跟了上去。
代宫擎不解,喊道:“哎,你们不得跟我说说刘文达又是怎么回事吗!”
“哎哎,我来跟你说吧,不过还是得先安排眼前的事,最好代组长亲自带队去抓捕,可靠的人选我有几个……”何寅才拉住了代宫擎。
车上苏颌问尤壬闻:“你刚才跟何寅才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我可能知道参与人体组织的外科医生是谁了,夏威仪正好能派上用场。”尤壬闻想了想,又说道,“说不定也能顺手破个医院僵尸的案子,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迟点揭开真相。”
“然后呢?”
“没然后了,该说的都说了。”
苏颌不干了,生气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能跟何寅才说,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我和他没说这个,再就是你和他关系这么好,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还计较这个?”
“我不管,你必须得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跟冯馨琪说你在水帘洞左拥右抱的事。”
尤壬闻看着一脸无耻的苏颌,鄙视道:“卑鄙,好像左拥右抱的是你吧。”
“说不说!”
“行行行,哎!我开车呢,你别拉我……”
尤壬闻讲述了与冯馨琪接她老师的事,主要是说那个龚老师给老友看心理病事,然后又说了说从何寅才那里打听来的赖有为和赖沧珐的事,简而言之,就是赖有为可能是那个吃尸体的人。
一转眼,二人就来到了水帘洞门口,在停车时,尤壬闻望着向水帘洞像宫殿般的大门,心说:今晚注定将会是一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