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壬闻开着车向潜龙市东边行驶着,何寅才的内心一直惶恐不安着。人在多次受过报复之后,总是会有着内心的阴影,何况何寅才几次受伤,都间接或直接的与尤壬闻有关。
“你想上厕所吗?怎么双腿一直在抖动,要不我停在路边你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你才要上厕所呢。”刚回答了这一句,何寅才想到总不能告诉尤壬闻自己害怕吧,又改口道,“好了,我不忍了,确实有点急,你在路边停一下,我去解决一下。”
这里已经在郊区了,没有多少建筑物,有的只是稀疏的住房或孤零的几个厂房。
何寅才下车时双腿都在抖动,为了掩饰紧张害怕,何寅才装作要上大号,找了一处草丛比较茂密的地方蹲下后,不停地拍打着双腿,嘴里还嘀咕道:“别抖了,你是警察,你是不允许害怕的,这是你的职责。”
拍打双腿若有用,这个世界就不存在“害怕”二字了,何寅才不得已坐在地上脱下鞋子,自我地做了一下脚下按摩,这样能缓解内心的不安情绪。
待何寅才上车后,尤壬闻嘲讽地说道:“你干呢,拉肚子了?怎么屁股上还都是草青,你挖了个洞坐着解决的?”
何寅才稍微地颠起屁股拍了拍,不爽地说道:“开你的车吧,人有三急不知道吗?就你脑洞深。”
过了没多久,尤壬闻突然停下车,看着远处有着旗杆的厂房说道:“就那里了,开车过去太明显了,我们得悄悄潜伏过去。”
何寅才咽了下口水,回头望了望,指着背后说道:“我们中午没吃饭,刚才那里貌似有家小商店,先去买点零食填饱肚子吧。”
“你怎么这么多事,又是三急又是饿肚子的,是不是害怕了?”
何寅才一本正经地回道:“害怕?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会觉得害怕吗?中午没吃饭是事实,等会儿万一遇到点情况,需要力气打斗或逃跑呢?”
尤壬闻觉得也对,中午没吃饭是事实,厂房里有着未知的危险也是事实,回道:“你说的也对,要不你先打电话叫点人来?”
“叫人?”何寅才也想,只是这会叫人不就承认自己害怕了,便回道,“万一赖沧珐不在呢,还是先确认吧,你坐着吧,我去去就回。”
“行,那我抽根烟,顺便也解决一下三急。”
尤壬闻其实自己也害怕着,找了一个地方蹲下后没多久,从厂房里开出两辆面包车,疾驰而过。尤壬闻听到声音也不方便起身观望,心里想着:“这都什么人,郊区就能乱飙车吗!”
殊不知,还好何寅才两次拖延了时间,不然后面真的生死难料。
两人在车上啃着饼干喝着矿泉水,何寅才问道:“刚才你看到了吗?有两辆面包车开过去了。”
“面包车?”尤壬闻想到黑衣人了,说道,“坏了,这里这么偏,车里还能是谁?不会被他们把人带走了吧。”
两人对望一眼,急忙放下饼干和水下了车,匆匆地向厂房奔去。
路上何寅才担心地捡了一根木棒,尤壬闻抢过何寅才手中的木棒丢在地上,提醒道:“别拿武器,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万一人多呢,我们也好谎称汽车坏了或没油了。”
厂房门口没有门卫,而且旗杆上的国旗都快风化了,看着四栋大车间,尤壬闻说道:“远看还好,现在看来应该是废弃的,车间都不锁门的。”
“我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就眼前这间开始。”何寅才提议道。
“好!”
两人走进第一处车间,刚推开门就听到有人喊道:“谁!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只见两个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迎了上来,目光凶凶的。
“车坏了,想过来救助的。”
“车没油了,过来借点油。”
事先没有商量好,尤壬闻二人自己都尴尬了。
胖子问道:“你们不是一起的?”
这脑补给力,何寅才连忙笑着说道:“不是,我不认识他,我车没油了,就过来看看!”
瘦子瞪着眼睛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车坏了吗,怎么这会又说没油了?”
尤壬闻赶紧补充道:“他的车坏了,才漏油的,我刚才看到了。我不一样,实在是没油了,开不动了。”
“没有,别处找去!”瘦子盯着尤壬闻吼道,还摸了摸后脑勺。
“呵呵,没有那我们这就离开!”何寅才看了一眼尤壬闻,转过身去。
尤壬闻会意,也转身准备离开,奈何刚刚迈步,瘦子突然问道:“站住,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尤壬闻和何寅才都愣住了,心里扑腾地跳着,后方又传来一句:“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广志大厦的尤总!”
坏了,尤壬闻向着何寅才身边的一根两尺长的钢筋使了个眼色后,尤壬闻转身走近瘦子笑着说道:“对,是我,你认识我啊!”
还没等瘦子回话,尤壬闻突然出手,先是一记上勾拳,然后进步一记膝踢,等瘦子捂着下处时,一记手刀砍向后脑勺,瘦子就倒下了。
同时,何寅才在尤壬闻出手之时,快速地捡起钢筋,称胖子正木讷的空隙,朝胖子一顿疯狂输出,疼得胖子蹲在地上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哎哟!求饶、求饶!”
何寅才停手之际,胖子突然仰头大声喊出:“来……”
尤壬闻火速向前,一拳打在胖子的鼻梁上,然后一记手刀砍在胖子的颈部,胖子倒在了地上。
“尤壬……”何寅才突然瞪着尤壬闻喊出,尤壬闻急忙捂住何寅才的嘴,说道:“小声点,这里还有人?”
被尤壬闻捂住嘴的何寅才,着急地说道:“你怎么能杀人呢!”
“嘘!我没杀人,他们只是晕了。快!得把他们绑住藏起来,等会儿说不定就来人了。”
两人寻来两根绳子,把胖瘦二人困在了一起,还在嘴里塞上了东西,避免他们随时醒来。
把人藏在台破损的机器底下之后,果然走进来两个汉子,尤壬闻二人躲在一处屏住呼吸观望着。
“他们人呢?我确实听到胖子的声音了。”
“估计出去买零食去了,这家伙嘴馋得很,你肯定是幻听了,我们走吧。”
待人走后,尤壬闻二人松了口气坐在了地上,何寅才感叹道:“看来应该是每个车间两人看守,怎么办?”
“该能怎么办,不能白来,先在这里搜一搜!”
为了不分散力量,尤壬闻二人一起搜寻着,何寅才小声问道:“你厉害啊,我虽然知道如果打晕人,还做不到像你这样一击即中。”
“知道你刚才还冤枉我?”尤壬闻说道,“我这算什么,广志大厦的张队长才是高手,很多搏击技术都是他教的我。”
何寅才又问道:“那瘦子认识你,你认识他吗?”
尤壬闻停住脚步,歪着头回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我就记不起他是谁?”
“嘘!”何寅才突然向车间后面的一处房间指了指。
“休息室”三字在房间门角,尤壬闻二人分别找了一件顺手的钢筋拿在手中。
何寅才尝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能推动,尤壬闻握紧钢筋,朝何寅才点了点头,突然一个肩冲撞开了门。
眼前的一切,尤壬闻二人震惊了。房间里散发着霉味,桌子上全是一堆零食袋子,墙角还有两个桶,一个桶装着水,水里还能看见微生物,另一个桶装着馒头,都已经发霉长毛了。
而,房间的木床上,有四个孩子蜷缩在一角,头发乱糟糟的,满脸都是污垢,身长除了有被打的伤痕外,更多的是蚊叮虫咬留下的伤疤。
看着那四双惊恐又无助的眼神,何寅才单腿跪蹲在木床前,哑着嗓子说道:“孩子们,别怕,我是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来救你们了!”
孩子们听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加蜷缩在一起了,甚至都不敢看何寅才了。
尤壬闻见状明白了,对何寅才说道:“看来他们更怕警察,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就是被假警察骗来的。”
“可恶!居然敢坏人民警察的名声,罪无可恕!”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看样子,其它房间应该类似,我们现在还不能放孩子们走,以免引起动静被发现,你现在赶紧打电话叫人来。”
尤壬闻说完又对小孩们说道:“孩子们,我不是警察,只有他是,但他是真警察,不是那些骗你们来的坏人,看守你们的坏叔叔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们别害怕!”
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问道:“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可以随我出去看看。”
男孩被尤壬闻牵着手看到胖瘦二人后,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都不敢大声哭泣,尤壬闻蹲下身安慰道:“别哭孩子,还有坏人没被抓住,你的哭声会引来他们的。”
又问道:“你知道还有其他人被抓住了吗?”
男孩抹了抹眼泪,点头道:“有,还有很多大哥哥大姐姐,大哥哥们被关在一处,大姐姐们被关在一处。大哥哥们每天都被毒打,还经常没饭吃;大姐姐时常发出哭喊的声音,她们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