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馨琪原以为苏颌是想让自己帮忙劝劝尤壬闻,没想到是送银行卡。
“我不能要,如若是蚊子认可了他,我还有理由接受,反之,现在是理不清、道不明。”
苏颌回道:“其实当时他给我卡时,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我不知道蚊子有没有对你说起他的事,若是有,那你应该知道,或许他的时日无多了。
我本意不想告诉他你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亲爷爷,无论他当初开始犯错是出于什么理由,我也希望他现在是开心的。事实上他得知消息后的确非常的开心。”
“那也还是不行,我怎么知道这钱干净与否,到时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总之不行的。”冯馨琪准备转身回店子里去。
苏颌一把拉着她说道:“你听我说,父亲既然能给出这张卡,肯定里面的钱是没问题的,你是没看到他当时得知做爷爷后开心的样子,他只是想尽一点做爷爷的责任。
他没强迫蚊子认可他的身份,就是心里很愧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样如此。不为别的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啊,当然,以蚊子的能力将来肯定苦不了你和孩子,你把卡拿着,不用行不?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苏颌硬把银行卡塞到了冯馨琪的手中,转移话题问道:“蚊子人呢?昨晚黄仁被人捅伤了,他现在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果然,冯馨琪虽然不认识黄仁,但提到“捅伤”二字,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反问道:“黄仁是什么人?跟他有关系吗?早上他接了何寅才一个电话,就立刻跑到医院去了。”
“你别担心,我就是问问,我现在去医院看看,你先忙!”
尤壬闻在医院看着尹齐才的尸体,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何寅才在一旁说道:“在夏威仪出事的现场捡到一张卡,里面的钱被冻结了,还是夏威仪出事之后电话人工冻结的,卡是冯馨琪的。”
尤壬闻说道:“尹齐才出事的那条路是去卢立耀家里的路,你们去卢立耀家里看过没有?”
“看过了,没有人。”何寅才问道,“你是怀疑卢立耀动的手?”
“死在去往他家的路上,对他有怀疑很正常,就是太明显了,不像是他的作风。”尤壬闻说道,“按常理来讲,应该是夏威仪抢了卢玥琳的卡,尹齐才去追,结果发生车祸了,然后尹齐才送卢玥琳回家,在中途被人袭击了,那卢玥琳人呢?
卢立耀一大早也不在家,若是收到风声早跑了,卢玥琳不应该不知道的;若是一起被袭击了,屋子里也应该有打斗的痕迹吧?”
何寅才摸着脑袋摇着头,表示搞不懂,尤壬闻又说道:“卢玥琳最近一直跟着黄仁,黄仁没说是谁伤的他?”
“没有,他不说话我们也没办法。其实伤得不重,等同于皮外伤了,我问医生伤得不重,怎么还有吐血的样子,医生说什么在中医叫怒伤肝,被气的,我也搞不懂。”
“怒伤肝?怒伤肝!”尤壬闻默念着,渐渐地有些明白了,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尹齐才是黄仁找人干的,尹齐才很有可能是替夏威仪背了锅。”
“你的意思是黄仁原本想杀夏威仪,结果夏威仪出了车祸黄仁不知道,糊里糊涂地把尹齐才给杀了,可为什么啊?”何寅才搞不懂黄仁为什么要杀夏威仪。
尤壬闻猜想到黄仁被捅与卢玥琳有关,所以才气得吐血,而这幕后肯定就是卢立耀算计的,但此时说这些没用,尽快找到卢立耀才是重点,于是说道:“卢立耀有可能跑了,你得尽快围捕他,再就是得让李宏新说出还有多少炸弹在外面,免得被卢立耀和黄仁用来伤人了。”
“黄仁?”何寅才笑道,“这次他住院就没打算让他出去了,刘文达那货原本啥都不说,听说黄仁被伤后,立刻都坦白了,当年偷你家车钥匙,挑选健康独立的手术人选,洗钱等,对了,还有艾小蒙的事,他都说了,全甩锅给黄仁了,说是黄仁安排他做的。”
“呵呵,人啊!”尤壬闻说道,“比起黄仁,刘文达还真是一个渣子。”
“你怎么知道黄仁不是渣子?”
尤壬闻没回答,他对黄仁的评估来自苏力民的故事,而是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起我父母车祸时,其它的几件碰巧?”
“没有,黄仁只让他去偷钥匙了。”何寅才说道,“我那有审问记录,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我大致了解了,有些事还是问黄仁吧。”尤壬闻已经大致猜出了过程,主要是苏力民都肯定黄仁的所为。
“行了,我不和你多说了,监守黄仁的是代颜卓,你想问就去吧,我先去部署抓卢立耀,希望他还没跑远。”
何寅才走后,尤壬闻来到黄仁的病房门口看到苏颌正在门口与代颜卓聊天。
“你怎么才来,何寅才呢?”苏颌看到尤壬闻后问道。
“他有事。”尤壬闻对代颜卓问道,“我想单独和黄仁聊聊?”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没用。”
尤壬闻不说话,代颜卓见苏颌也盯着自己,回道:“你去吧,看你能力咯。”
黄仁躺在病床上见到尤壬闻来了,眼珠动了动,似乎知道尤壬闻要来的样子,率先开口说道:“你来问你母亲的事?”
“你愿意说?”
“那件事跟你父亲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意愿所为。
没有人生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年轻时我也是意气风发,有着立志为民的憧憬。
有次碰到一个酒鬼打一个妇女,实在看不过去我出手制止了,还打了那酒鬼一顿,谁知那二人是夫妻,还反过来说我耍流氓。
你知道当时的流氓 罪有多严重吗?会被枪毙的。扶起那妇女时怎么可能不触碰身体,偏偏怎么都解释不清。还好那时你父亲路过,偷偷塞给酒鬼一笔钱,这件事才算平息。
那时你父亲和我不认识,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那笔钱不少,你父亲也是才创业正需要钱,对我来说那是救命之恩,你父亲有同于我的再生父母,我就跟着你父亲了。同时,救人的事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可能我运气比较差,谈过几次都是快到结婚地步了,又散了。认识你母亲时,我就认定了她,谁曾想你父亲也看上了她。
换别人我肯定不会罢手,这件事我对你父亲也是有恨的,他了解我等同于我了解他,他是知道我心中的喜欢的。
你母亲知道我们的秘密,那时我也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我想看着她长大……”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希望建在了别人的生命和痛苦之上吗?”尤壬闻愤怒地吼道。
黄仁不做反驳,而是平静地说道:“人都是自私的,谁又不是?你不是?我的报应现在不是来了吗,刘文达被抓,那小子若知道我被伤,肯定会胡思乱想,以为上面的人想灭口,必定会什么都说了。
别人的心只能别人自己按住,其实哪有什么上面的人,你父亲根本没怎么参与,仅仅相当于一个中介而已。”
尤壬闻说道:“他不是我父亲。”
“那是你们父子俩的事,我管不着。”
尤壬闻又说道:“可卢玥琳是你女儿。”
“你……”
“是她捅伤你的吧。”
黄仁捂住胸口说道:“你是想把我气死给你母亲报仇吧?”
“是的。”
黄仁没想到尤壬闻会这么的直接承认,没好气地说道:“前面我想不通,现在我想通了,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我女儿想杀我,你又何尝不是想亲手送你生父去死,不对,他比我更惨,是被两个儿子。”
黄仁这样一说,尤壬闻瞬间也感觉苏力民挺可怜的。
黄仁说道:“我的结果是注定了,也不奢望什么了。但是,卢立耀这么算计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想做什么?不对,你做了什么?”
黄仁回道:“你很聪明,或许当初把你解决了,这一切都太平了。卢立耀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你是不是发现我手下都不见了?”
“你难道……”尤壬闻准备转身离去。
黄仁说道:“迟了,这会卢立耀应该收到上都的通知了,他儿子……呵呵!”
“你们真的这么毫无人性,把人命那么不当一回事吗?”尤壬闻质问道。
“人命,这世间不是每个法官都是包青天,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被冤屈入牢或是送命吗;也不是每个医生都是扁鹊华佗,你又知道有多少病人其实是死在医误之下?你不知道,因为那些都不为人知。难道那些都不是人命,你愤怒是因为我告诉你了。”
“你这是谬论,既然如你所说,但法官和医生的本意是想还世间太平和救人于苦海,你的行为怎么好意思与他们相提并论?”
黄仁笑了,玩味地说道:“就喜欢你这种高高在上、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特别好笑。你与其在这与我争论,还不如好好想想对付卢立耀吧,那家伙狠起来就是疯子,我现在被警方保护着,他肯定会从你父亲下手。
在他的心目中,你父亲总是偏向于我的,所以,如果你还念一点血脉之情,就赶紧带他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