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一听巴不得,赶紧点了点头,王译将绣花鞋交给柴和柴猛带着王五朝着郑包子家的位置走了过去。
王五指着郑包子的后门台阶下说道:“就在这里”
孟天楚看了看四周,他让柴猛将绣花鞋递给自己,王五不知道孟天楚在看什么,眼睛贼溜溜地看着四周。
孟天楚:“你确定你是在这里找到的绣花鞋吗?”
王五赶紧点了点头。
孟天楚眉头一皱,道:“你是昨天黄昏的时候在这里找到的绣花鞋,然后直接去衙门报的案,是吗?”
王五见孟天楚的神情不对,自己表情也有些畏惧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孟天楚大吼一声,道:“你在撒谎!”
王五一听,顿时有些害怕,不由倒退一步,正好踩在台阶上,差点摔了一跤。
孟天楚严肃地看着王五,道:“说,你到底在哪里找来的这个绣花鞋,然后说是你闺女的?”
王五一听,连忙说道:“真是我闺女的,这个绣花鞋是我家婆娘在我小莲来郑包子的时候专门让邻居家的二娘给她做的,你可以去问二娘。”
孟天楚:“这两天一直下雨,你自己看着台阶之下到处都是淤泥和污水,你再看看这只绣花鞋,除了有一些血迹之外,连脚底都少有泥土,足可见你闺女遇害的时候是在两天之前,而且鞋子也不可能在台阶之下。所以说。你王五在说谎,你不赶快给我从实招来?”
正说着,门打开了,大概是孟天楚说话的声音让郑包子听见了,便开门看个究竟,一看门口有三个人,正要呵斥,见孟天楚有些面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再看台阶上地男人竟是前几天在自己店里干活的小莲的爹,便马上笑了,亲切地走到王五面前,说道:“王兄弟。怎么还是你,我以为你已经回乡下去了呢?怎么不进来说话,这个巷子这么藏,还是赶紧进屋来说话。这两位是?”
王五恨恨地说道:“我将你告到衙门去了,衙门的人说了,要……要为我王五主持……公……公道,还要你赔我家小莲的工钱和彩礼钱呢!这两个人就是衙门的人。”
郑包子一听顿时愣了。道:“王兄弟,你家闺女只在我店里干了不过十来天,按照之前你我说好的。干满一个月才给工钱的。后来她自己走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要什么工钱和彩礼钱,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孟天楚走上前。说道:“在下是县衙的师爷。”
郑包子赶紧拱手施礼,然后说道:“草民就是见师爷您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还是先到屋子里说话,外面又热又臭地。”
说完将孟天楚他们三人请进屋子里,然后将后门关上。
孟天楚见这个屋子虽然不大,但被郑包子收拾十分干净和井井有条,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适。
郑包子请孟天楚他们坐下后,然后笑着说道:“师爷,我没有茶叶,不知道介不介意喝上一碗清水解解渴。”
孟天楚见郑包子虽说长相十分粗陋,但说话却让人觉得谦卑和有礼,容易让人亲近。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道:“麻烦你了。”
郑包子笑着去拿水去了,一旁的王五说道:“装……装什么好人,不要以为你一碗清水就可以不给我闺女工钱,哼!”
孟天楚看在眼里,道:“王五,你还没有给我说,你那绣花鞋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王五一听,脸色立刻变了,支吾道:“我……我说了,我忘记了。”
孟天楚:“你将你闺女发工钱的日子记得那么清楚,怎么就把昨天地事情给忘记了呢?”
王五立刻不说话了,这时郑包子端上三碗清水来,一一递给他们,然后笑着坐在了孟天楚的对面。
孟天楚端起碗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你的原名叫什么呢?叫你郑包子总是不好的。”
郑包子憨厚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大家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孟天楚一笑,道:“王五说他闺女在你这里帮工,怎么走了呢?什么时候走地?”
郑包子想了想,道:“小莲其实挺勤快的,而且……”
王五抢过话茬,指着郑包子说道:“官爷,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他自己都承认了我家小莲勤快的。”
孟天楚示意王五不要说话,然后对郑包子说道:“看来你对小莲挺满意的,怎么她会不干了呢?”
郑包子笑了,说道:“她其实干了也就半个月地样子,突然说是找个一个在有钱人家当丫鬟的差事,所以就不干了,我也不能勉强,再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就让她走了。”
王五:“你骗人!我家小莲哪里认识什么有钱人家,分明是你不想给我家小莲工钱,所以才将她白用了半个月,然后将她赶走了。”
郑包子始终憨厚地笑着,说道:“王兄弟,是你自己将小莲带到我这里,什么都是事先说好的,她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孟天楚将那只绣花鞋拿出来给郑包子看,说道:“这只绣花鞋你看你认得不?”
郑包子看了看,摇了摇头。
孟天楚:“王五说从你后巷捡到地,说是小莲地鞋子。”
郑包子疑惑地再是看了看那只绣花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可能是,我记不得了,她都走了这么长地时间了,更何况我一天去注意人家小丫头的绣花鞋做什么?”
孟天楚:“小莲走地时候有没有说到谁家去当丫鬟了?”
郑包子:“没有,我问过。但她没有说,还说已经给家里捎信了,让我不要担心。”
王五立刻站起身来说道:“你骗人,没有地事儿!”
孟天楚:“当时小莲走的时候还有谁看见了吗?”
郑
“隔壁的刘婶啊,当时她正好帮我给我家养的母猪送了还劝说了小莲一番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若有什么事情再来问你。”
郑包子赶紧点了点头,道:“好的。”然后起身送客。
王五见孟天楚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就要走人。便说道:“就这样走了?官爷你不在他的屋子搜搜看,或许我家小莲被他杀了还藏在什么地方呢?”
郑包子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拉下脸来说道:“王兄弟,你什么意思?衙门的官爷办事还需要你教不成?”
孟天楚:“好了。我们走了,王五你也暂时先回去,有什么消息衙门的人会通知你。”说完不想再走后巷,那实在是恶臭难忍。便让郑包子带路走前院出去。
走出大厅,才发现还有一个小院儿,里面种了四棵桂花树,长得是枝繁叶茂。还有两丛绣子也是绿油油的。
孟天楚边走边看,突然见院子地一个墙角挂了一个孩子的鞋子,便说道:“郑包子。你的妻儿呢
郑包子有些难为情地轻笑一声。道:“老婆带着儿子走了五年了。嫌弃我穷,不愿意和我一起继续过了。就带着儿子走了。”
孟天楚愕然,道:“你现在的生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把他们找回来呢?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多好啊?”
郑包子叹了一口气,道:“找不到了,我也找过,唉,算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
走到了门口,郑包子突然象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师爷若是不嫌弃,我自己酿了一些桂花酒,您拿回去尝尝?”
孟天楚连忙推辞道:“不了,不了,我现在身上有伤,所以不能喝酒,再说,哪里有随便拿你酒吃的道理。”
郑包子不等孟天楚说完,就从院子旁一个小棚子里拿出一个小酒坛,大概也就三斤酒的样子,走到孟天楚身边将坛子地盖子打开,立刻散发出一阵扑鼻的香气,孟天楚一向是个好酒之人,但这个酒他知道不能要,于是笑着说道:“这酒我确实不能要,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会来找你。”说完,也不不能忍受那诱人的酒香,赶紧夺人而出,郑包子见孟天楚坚持,便不好说什么,抱着酒坛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王五走出巷口,然后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我可……可是不走,他还没……没有给我闺女的工钱,我敢肯定我家闺女不是去给别人家当什么丫鬟去了,而是……让他给杀了。”
孟天楚:“人家和你地女儿无冤无仇,人家杀你女儿做什么?”
王五无语,但表情还是有些不高兴。
孟天楚:“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这只绣花鞋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
柴猛在一旁说道:“你要是敢诬陷好人,让我们衙门查出来,按照大明地律例,你可是要坐牢地。”
王五一听,立刻慌张地说道:“那……那鞋确实是我从郑包子家后巷找到地,我……我没有骗人。当时这个鞋子放在一……一个竹筐子里,里面还有一些不错的衣服,我看那些有些还有七……七成新,所以……”
柴猛长长地哦了一声,王五立刻吓得说道:“我猜想那是他……他不要了地,所……所以就……”
孟天楚冷眼看了王五一眼,道:“你既然觉得是人家郑包子不要了的,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啊?”
王五支吾着,半天才说道:“那大不了我给送回来就是,但那鞋子真的是我家闺女的,我不骗人的。”
孟天楚:“好,那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人告诉你就是。”
王五没有办法,只好讪讪地走了。
孟天楚回到家中,让太医给伤口重新上了药,吃过饭后,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孟天楚便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地看书,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敲门,他应声后,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温柔。
“今天忙了一天,怎么现在都不歇息一下?”
孟天楚示意温柔坐下,然后说道:“看书也算是休息。”
温柔笑了,道:“方才老何头来了,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孟天楚摇头,温柔道:“说是有一个人给你送了一坛桂花酒,不知道怎么就找到家里去了,老何头知道你最是喜欢喝桂花啊,杨梅还有玫瑰酿的酒了,便自己亲自送来了。”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送酒的人说没有说他是谁?”
温柔:“说是姓郑,别的就没有多说了。”
孟天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道:“我知道了。”
温柔见孟天楚在想什么事情似的,便不打扰他站起身来要走,孟天楚道:“万岁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温柔:“不知道,大概明天也该回来了,对了,天楚,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简柠今天来过了,给你带了一瓶说是上好的疗伤药,然后还带着一些藕粉来,说是你喜欢吃,看来她是真的对你有想法了。”
孟天楚故意恶狠狠地盯着温柔,说道:“不许胡思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替我谢谢她。”
温柔笑了,道:“明天她还要来,那个时候你在自己亲自给人家说好了。”
孟天楚只好点了点头,脑子闪过那个透明的一张美人脸。
温柔走出门去,然后将门小心地给孟天楚关上,孟天楚听着温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脑子却突然杂乱了起来,一下子王五的脸,郑包子的脸还有简柠的脸一下全部都浮现了出来,三张脸交替着变换,时而憨厚,时而狡诈,时而娇媚,时而阴冷,让人越想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