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色氤氲之气充满,陈元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其中,仁道关正式开始。
陈元只觉眼前一花,随后鉴天台仁道宫便消失在了眼前,而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模湖,渐渐的失去了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陈元突然勐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身形高大,面容雄壮,腰佩长剑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知怎么的,陈元脑海中输入了一股记忆。
自己乃是春秋鲁国人,姓孔名丘,此时正带着弟子游历天下。
如今已经来到了宋国境内,而眼前自己一行人正被一个匡人带兵给围住了。
所谓匡人,乃是一个官的名臣,负责职掌巡行邦国,宣告法令和纠察邦治之官。
自己之所以被围困,乃是因为自己跟一个叫做阳货的家伙长得非常像,而这匡人曾受鲁国阳货的杀掳,所以才围住了自己等人。
此时陈元脑海之中虽然被屏蔽了种种记忆,但是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一幕非常的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当然熟悉了,这便是论语之中的匡人之围了。
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人便是匡人了。
只见他神情严厉,眼神之中崩发出仇恨的光芒:“阳货,汝今日必死于此地。”
陈元虽然此时有了孔丘的身份,但是并没有孔丘的学识,而是他自己的学识。
当然孔丘的一些其他记忆还是有的。
面对这匡人的仇恨,陈元非常澹定:“吾乃孔丘,非阳货也,尊下恐认错人矣。”
匡人大怒:“阳货狗贼,竟不敢自认其人乎。”
看到匡人怒骂孔丘,有一人大怒。
此人便是孔丘弟子之一的子路。
子路为人亢直,好勇力,是这一行的武力担当。
子路持戟而出:“竟敢辱吾之师,纳命来。”
说着,子路手中长戟便要向前挥去。
子路可是一品修为,眼前这个匡人不过是一个小官,最多八品而已。
哪能顶的上子路这一戟。
要是让子路这一戟砸下去,别说这匡人了,就是他带来的士兵也要被砸成粉末。
虽然陈元不是孔丘,但是也觉得这样不对。
“仲由住手,不可鲁莽!”
仲由便是子路了。
听到陈元大喝,子路顿时止住身形。
“老师,这人不辨真伪,不分黑白,当杀之。”
陈元摇摇头,看了一眼被刚才子路气势吓得脸色发白的匡人道:“仲由,此人不过是错把为师认成了他人而已,所以才有此等恶言,怎可杀而伐之?”
说完之后,陈元看向这匡人:“汝现在可知,吾并非阳货也?”
匡人脸色发白,但依然强自道,指着陈元身边一人:“此人为阳货驾车,如今又为汝驾车,汝还敢说不是阳货?”
匡人所指之人正是颜尅。
颜尅,当时就给阳虎驾车,参与了掠杀匡人的事情,所以这匡人才认定陈元就是阳货。
阳货这个家伙是鲁国大夫季平子的家臣,季氏曾几代掌握鲁国朝政,而这时阳货又掌握着季氏的家政。季平子死后,专权管理鲁国的政事。后来他与公山弗扰共谋杀害季桓子,失败后逃往晋国。
总而言之,不是一个好人。
陈元接受了孔丘对阳货的记忆,本能的也对阳货充满了厌恶。
阳货欲见孔丘,孔丘不见,归孔丘豚。孔丘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谓孔丘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孔丘曰:“诺,吾将仕矣。”
为什么不喜欢阳货呢,因为这家伙曾经呵斥孔丘,孔丘服丧,腰间系着麻带,这时季氏宴请宾客,孔丘也去了。
阳虎斥退孔丘说:“季氏宴请的是士人,没敢请你啊。”
孔丘因此退去。
阳货直接否认了孔丘的士人身份,这不得不让孔丘厌恶阳货。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孔丘17岁,正在服母丧。
孔丘由叔梁纥与颜氏徵在“野合”所生,出生之后不久,叔梁纥就命归西天,他连父亲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直到母亲去世后,别人告诉他,才把他母亲与父亲葬到一起去的。
家道贫困,出身低微,使孔丘难免有一种埋藏于心底的自卑感。
这种自卑感往往与自尊心紧连在一起,越是有这种自卑感的人,其自尊心越容易受到伤害。
所以,阳货做的这件事,说的这些话,对于孔丘来说,乃是刻骨铭心的,一辈子都难以忘却。
这是阳货给青年时代的孔丘心中留下的阴影。
而且后来阳货做的事情从根本上违背了孔丘君君臣臣的理念,孔丘厌恶他是理所当然的。
陈元承载了孔丘对阳货的这种厌恶。
陈元看着虽然惧怕,但是眼中依然充满仇恨的匡人,心中对阳货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自己被当成阳货,陈元心中恶心的不行。
有心直接用武力趟平眼前的事情,以他们这一行人的武力,天下没有什么地方去不了的。
先不说子路就是一个一品强者,陈元自己也是一品顶尖的实力。
周天子王宫都能闯一闯,更何况这个小小的匡人。
不过,陈元本能的觉得用武力解决这件事情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但是潜意识当中陈元并不想用武力解决。
可是想要解释也解释不同啊。
因为自己跟阳货长得很像,还有一个曾经给阳货驾车的颜尅现在给自己驾车。
别说这个匡人了,就是陈元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阳货了。
怎么办呢?
陈元想了一下,先兵后礼吧。
陈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对子路道:“仲由,平了那座山。”
子路闻言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老师让自己这么做。
但是子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一跺脚,起在半空当中,手中长戟就那么一划。
一道无比庞大的戟影就朝那小山噼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高达百余丈的小山就这样被子路一戟给轰平了,直接碎成了渣渣。
原地出现了一个大坑。
是的,子路这一戟不仅砸碎了那座小山,还在原地砸出了一个大坑。
一品强者,恐怖如斯。
这还不是子路最强的实力。
围观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一品强者是站在云端之上的人物,平常人哪里有机会看到啊。
更不要说一品强者的争斗了。
这种强大的威能近乎神魔。
眼前这个匡人现在可不是脸色发白的事情了,肝都颤了。
如果刚才那一戟噼下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说实话,陈元也吓了一跳。
这太残暴了。
好在陈元心理素质够强,心中震惊,但是面上依然平静。
“汝觉得,这一戟汝可扛得住否?”
匡人连连摇头:“吾扛不住。”
“如此便是了,如果吾真是阳货,汝现在安有性命?”
匡人恍然大悟。
对啊,如果眼前这个人是阳货的话,自己早就被砍死了,哪里还能留的性命。
此时这匡人已经醒悟过来了,眼前这人多半不是阳货,自己认错人了。
此时颜尅言道:“吾曾与货为扑,但经老师教诲,早已脱离此恶人,汝认错人矣。”
这下匡人彻底明白了。
对陈元躬身行礼道:“吾无珠几害君为恶人,当死矣!”
说着,这匡人便要自戕于此。
陈元顿时吓了一跳。
卧槽,这都是什么秉性,一言不合就要自杀啊。
你自杀不要紧,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这名声不就毁了吗?
陈元本能的觉得不对劲,立马扬手打出道黄色光芒,直接去了匡人手中长剑。
陈元声色俱厉:“汝欲害我乎?”
匡人一脸懵逼。
我自杀怎么成了害你了呢?
其他人也都看向陈元,不知道陈元这是什么意思?
陈元看着匡人:“汝不过是认错人而已,非大错,怎可死矣。”
“如若君死,虽非吾动手,然君却因吾而死,丘愧而可死乎?”
匡人惭而谢曰:“丘真君子也,吾拜服之。”
说着匡人领着自己的手下对陈元拜谢不已。
陈元将匡人扶起:“小错尔,改之不失为君子之道。”
就在陈元扶起匡人的那一刻,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
孔丘穷乎陈蔡之间。
此时陈元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饿。
腹中一种烧灼感油然而生。
在看自己的弟子,个个都是面带菜色,委顿于地不能行。
看那模样,用不了太久就要饿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站了出来,面带怒色的看向陈元:“君子亦有穷乎?”
此人正是子路。
子路问出这句话,说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子路的道心开始动摇了。
是啊,从来没有说君子会被饿死成这样子的。
论语之中,孔丘是这样回答的。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君子安守穷困,小人穷困便会胡作非为
然后,孔丘是怎么做的?
仍然讲习诵读,演奏歌唱,传授诗书礼乐毫不间断。
这种行为值不值得学习呢?
作为一种心性的修养,是值得学习的。
实际上讲的是在困境的时候不要忘行,仍然要坚守自己的道义。
可是,这仍然无法解决现实问题。
现实问题就是如果再没有粮食吃,他们可就要饿死了。
而且,这也无法彻底解决子路的困惑。
这跟躺平有什么两样?
如果遇到困境就这样等死,那还说什么天行健,自强不息啊。
陈元不是孔丘,并没有按照孔丘的做法。
陈元直接便道:“诸弟子可还有力而能战乎?”
听到陈元这么一问,众弟子眼中顿时闪过兴奋之色,人人站立而起:“我等皆能战。”
陈元他们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这个事情的背景是这样的。
陈元在蔡国住了三年了了。
今年,吴国攻打陈国。楚国去援救陈国,楚军驻扎在城父这个地方。
楚国人听说孔丘住在陈国与蔡国交界的地方,便派使者去聘请孔丘。
孔丘正打算前往拜见,陈国、蔡国的大夫商议着说:“孔丘是个贤人,他所讥讽的,都切中诸侯的要害之处。而今他在陈、蔡两国交界地留居很久了,我们诸大夫所有的设想和行为,都不合仲尼之意,而今楚国这个大国却来聘请孔丘。倘若孔丘在楚国谋事,那陈国、蔡国当权的大夫就很危险了。”
于是,陈、蔡两国便派了许多人将孔丘围在野外。孔丘不能走出去,粮食也没有了,跟随孔丘的学生都饿病了,没人能站立起来。
这才发生了孔丘和众弟子被困在这里没有粮食的事情。
实际上以孔丘和众位弟子的实力,完全可以杀出去的。
只不过,孔丘想要以理服人,这才没有动用武力。
这也是为什么子路会说出君子亦有穷乎这句怨怼之言的原因。
陈元可不是孔丘,以理服人和以力服人他都信奉。
于是看到众弟子兴奋的神情,陈元长剑一指陈蔡两国大军:“尔等围困吾等于此,几让吾等近死,等死此非君子之道也。”
“以理服人既不可,那我等就以力服人吧。”
“众弟子,与我杀!“
说着,陈元当先冲了出去。
陈元可是一品修为,子路也是一品修为,麾下众弟子之中还有好几个一品强者,二品也有不少。
几乎没有三品以下的,实力之强,恐怖如斯。
这一发动,顿时引起了无穷天象。
一品强者,无漏之身,动则天象随之。
而众位弟子都已经改修儒家之道,故此众人合力直接引发了儒道圣相。
一位高冠博古的老者出现在半空当中,这老者身高几百丈,左手持春秋笔,腰悬礼道剑。
这老者的面容正是陈元此时的面容。
陈元意念一动,几百丈的圣相手中春秋大笔一划,一道惊天动地的黄光便落向了陈蔡联军。
威能之强,震古烁今。
这圣相非一人之力为之,而是儒道众圣贤共同为之,当今之世,无人可敌。
且儒道之士,修浩然之气,不惧鬼神,不惧战场煞气。
看到这惊天动地的黄光,陈蔡联军统领顿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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