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始终不得要领。
她双眼看到的流星,总不能是假的吧?
如果是假的,那颗火流星又怎会让她的修为大涨?
总不会是同一个晚上同一个地点看到的流星里,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那这假造来有什么意义?谁又会这么无聊?!
李俪君的心情烦闷,这种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太不好了。
又一阵夜风吹来,吹开了她斗篷的兜帽,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她忍不住抬头去看那轮圆月,月凉如水,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算了, 她在这里烦恼也无济于事,反正无人机已经放了出去,花上几天的时间去进行高空侦察,怎么也能得到一些线索的,到时候,她就有望解开这个谜团了。
她要耐心一些。以前每到一个新的任务世界,她都能耐下心来收集情报。如今在自己出身的世界,怎么反而沉不住气了呢?
她虽是玄唐小世界的人,但在这里也不过才生活了不到九年的时间,当中还有好几年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长大几岁后,又一直生活在隋王府中,很少出门。她能对这个世界有多少了解呢?就算遇到什么自己理解不了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不要烦躁,那对她解决现实问题毫无帮助。
再次抬头看向圆月,李俪君总算能冷静下来思考另一个问题了。
她今天在此修炼时的收益如此喜人,固然有那颗火流星的功劳, 但当时她分明感觉到火流星与月亮是产生了牵引之力的,可见这月亮也给她带来了不错的收益。
今天的月亮有什么特别呢?除了它是满月这一条。
李俪君回来后,还是头一次经历满月,猜想自己除了日出日落之外,兴许可以将月圆月缺也视作《日月星云诀》日常修炼的一条路子。毕竟,月亮也是一个天体。
《日月星云诀》其实有分为“日”、“月”、“星”、“云”四部,各部各有配套的心法、剑法与实践运用的法术,也有其中两两搭配甚至是三部搭配的相应法术。“月”部偏向于阴性、灵体以及治愈方面的应用,而她在紫微大世界里的身份是炼丹峰精英弟子,手上从来不缺治愈作用的丹药,又很少跟幽灵鬼怪打交道,自然就用不上“月”部的术法了。因此,她那时除了主修的心法之外,对辅修的《日月星云诀》更偏向于修炼“日”、“星”和“云”这三部分,对“月”部就只是练过,但很少运用,久而久之也淡忘了许多。
如今,她受惠于满月与火流星共同带给她的灵力收益,方才记起,其实自己除了日出以外,还可以利用一下满月的。
她现在站立在皇陵范围内, 头上顶着圆月, 脚下踩着大地, 周围兼有灵气与阴气,岂不正是修炼月诀的好时机?
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不起作用了,也没关系。她是历练过多个任务世界的人,自然不会把脚下的大地简单地视作大地而已。她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同样是一颗星星,是一个天体。
心法再次运转起来,这一回,她不仅仅用上了“星”部的心法,还把“月”部心法也融合进去了。很快,她就再次察觉到那种有些熟悉的牵引感,圆月与她脚下的星体在她的识海中相互辉映,灵力再生波涌,她镇定而娴熟地引导它顺着既定的路线运转。两个大周天之后,她的识海重新平静下来,体内的灵力又有了增益。
这一回,新增的灵力中又带上了几丝阴气。不过这对于“月”部心法的修炼者来说,是正常现象。她更欣喜于自己的灵力又有增加,虽然比不上火流星带来的好处,却也差不多及得上三分之一了。
只不知,明晚十六,天上的月亮还算不算是满月?如果算,她再这么修炼一回,用不了多久就能晋升到炼气四层了吧?
李俪君心情很好地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看着时候不早了,有些担心二红会发现自己失踪,便决定先回客店去。
她再次运用轻云纵,脚尖点地,轻飘而起,很快就越过皇陵西面的大片松树林与草地,来到西南角处。期间她曾经遇上过一队巡逻的守陵士兵,但只要她披好了斗篷,将兜帽拉起,控制好裙摆,不让它漏到斗篷外头来,靠着斗篷上的符,就不愁会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甚至还旁听到那队士兵中排在最后那两个人的小声对话,一个抱怨另一个方才离开得太久了,害得他差点儿在队正面前无法过关;另一个再三赔不是,许诺会给前者好处,以报答对方替自己遮掩的恩情。
李俪君当时就站在离这两人丈许远的地方,听着他们的私语,顺道还扫了他们两眼。排在最后那个刚刚离开过许久的士兵,看穿戴倒不象是寻常小户出身,身上穿的衣裳、脚上踩的长靴,甚至是腰间挂的刀,全都显示着他是富家子弟。反倒是他前头那位同伴,脸没洗净,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市井中人的痞气。富家出身的士兵到底因为什么事擅自离开了许久,以至于如今要向市井出身的同袍低声下气呢?
李俪君只是对此有些好奇,但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士兵离开后,她又继续赶起了路,只是很快就再次停了下来。
约摸二十来个人拥着三四辆马车,停靠在皇陵西北角不远处的大路边。明亮的月光照亮了马车车壁上的印记,车檐下挂着的灯笼上,还写着清晰的“裴”字。马车两旁,多名孔武有力的随从牵着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其中数人明显是胡人的长相。
李俪君立刻就猜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从人数到长相,都正好符合林九郎口中袭击他的裴家主仆形象。他们不是早就离开了么?怎么又跑到桥陵外围来?真真是晦气!
李俪君懒得跟这些又蠢又毒的裴家人打交道,转身就想离开,却忽然听得为首那辆马车上传来少年喝斥随从的声音:“没用的东西!叫你们抓个人都抓不到,竟然还能让他跑了?!如今他已经离开了桥陵,你方才禀报我,还叫我放弃,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的命令放在心上,故意把人放跑的?!”
随从自然是否认了,又为自己辩解:“小的们真真用心搜索过了!可因为邹王府的人发现林九郎失踪,惊动了守陵的官兵,派出许多人在陵中四处搜寻,小的们生怕叫他们发现了,只得暂时退避,后来就听说他们找到了人。当时不但守陵的官兵在,隋王府与邹王府的人也在场,小的们怎敢冒犯?只能退走,绝对不是有意违抗郎君的命令!”
那裴家少年闻言,并未消气,反而骂道:“隋王府与邹王府跑来这里做什么?!他们一家刚死了人不久,一家就快死人了,不好好忙活他们自家的丧事,倒来坏小爷的好事了,真真晦气!”
李俪君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那少年,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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