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怀中抱着用塑料盆子装着的梨树,逐渐越走越近,在听到他们的聊天后,怜悯地拍了拍杨秘书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带他去轮回了,若是有下辈子,说不定你们还会相遇。”
“可下辈子……我就又把他给忘了!”
杨秘书哭得脸都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如果不是有程彤给他扎针,下一秒就得晕过去。
程彤和陆玄云好奇地看着她手中那盆梨树,怎么把这个带来了?
“好好拿着。”宋忘忧把梨树递给他,杨秘书已经四肢发麻,此刻的他还沉浸在悲伤中,哪管得了什么花花草草?然而,下一秒,在她又说一句话后,他就立马改变了态度。
“你不是要你的爱人吗?我把他的灵魂装在这梨树中,记得每天给他浇水聊聊天,这辈子你们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梨树彻底吸收了金天明的灵魂碎片,数十年的浇灌让它变得不一样,柳清需要鬼气,但她的体内鬼气和灵气都有,太过杂乱的力量会害了柳清。
所以,这盆梨树就是滋养灵魂的最佳场所。
杨秘书接过这盆梨树,“真、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少女思绪复杂地看了眼梨树,不禁怀疑自己的前世是否真的是仙人了,不久前柳清把国师的条件告诉了她——
“你的灵魂即将消亡之时,你会重新苏醒,而那时……你就要为我办事。”
不知不觉间,就完全应验了这句话。
国师确信她能让柳清活下来,更是算到苏醒之前需要沉睡许久,可她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需要柳清帮自己?
……
接下来的时间,宋忘忧都在家中养精蓄锐,程彤更是每日每夜地精进医术和针法,到头来最忙的反倒成了陆玄云,他开始联合其他家族,打算给金家布局。
公司的文件堆积成山,为了能多见见未婚妻,他干脆把办公地点挪到了程家,空下来的宋忘忧也会时不时看上几眼,对商业方面逐渐有了些认知。
三天后,早上。
他们正坐在庭院喝茶的时候,佣人将一份带着玫瑰的信封放到了他们的桌子上,“金家送来的信,临走前让我转告表小姐,务必在今日赴约。”
破天道人这么快就养好伤了?
不会是强撑的吧?
少女对于阿江的力量还是有些认知的,即便是普通修行人接下那一招,也得休养十天半个月,对方莫不是使用了什么秘术吧?
她打开信封,顿时一股花香扑鼻而来,若是不看上面的文字,恐怕都要认为是小姐妹的茶话会了。
【我在金家恭候您的到来,期待着我们最后的结局。】
金天骄留。
程彤神经紧张地说道:“他们肯定已经在金家布下了天罗地网,要不我们也多叫几个人过去吧?”
“普通人就是去送人头的,至于修行者……他们不临时反水都算好的了。”陆玄云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红茶,“不过,我昨晚听见你跟谁在打电话,是打算让他们掺和一脚吗?”
宋忘忧平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青江三大道观太多了,改成一个守在这边即可,本来是想白送给他们的,但他不同意,于是我只好同意他们也参与进来。”
“这次,我们一定会赢。”
她的语气中没有带上任何一丝情绪,但就是让他们感到了热血沸腾。
待三人离开后,佣人就收走了桌子上的茶杯。
程国华站在门口,抬头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太阳,喃喃道:“要变天了吗?”
不止是道观,就连青江的家族也会全部重新大洗牌。
这三天里,陆家、何家、苏家以及林家联手对付金家的势力,不少站在金家那边的小家族都被灭了,而程家也因为宋忘忧的关系逃过一劫,更因为蛋糕逐渐变大,程家也分了一杯羹。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自己该感谢宋忘忧吗?是她在他想要攀附周家和金家的时候,及时中断,但对方真的需要自己的歉意和感谢吗?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
无论是亲妹妹和妹夫也好,还是宋忘忧也罢,他始终看不清这家人到底在想什么,若是宋忘忧没有出现,他这辈子都会觉得周金两家高不可攀,那是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她来了。
所谓的地头蛇,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程国华。”
他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妻子将一份合同递给了他,当他看清上面的标题时,他猛地睁大眼睛,“你认真的?”
舅妈张淑兰坚定地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已经跟家里人商量过这件事了,他们随时欢迎我回去,这几十年的时间我也不想跟你计较。”
“至于你在外面胡搞的事情,我也懒得和你掰扯。”
“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
与此同时,金家。
金天骄坐在了少女的对面,客厅的主位则是空荡荡,她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极其放松地说道:“宋小姐,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吧?”
即便程彤只会医术,也能感受到隐藏起来的强烈视线,她攥着手中的银针,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来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她用余光瞥了眼这座金家的院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无处不在,为了杀死她的表妹,还真是下了血本。
宋忘忧实诚地说道:“见过,前几天的鬼屋,你就坐在监视器后面。”
身后的陆玄云时刻紧绷着身体,目光不善地看着金天骄。
金天骄轻笑一声,“你不喝茶吗?里面没有下毒,是我大清早起来泡的。”
少女摇头,话是这么说的,但她当时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对方真的没有做什么呢?
金天骄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也没有拉着这点不放,“我有几位朋友很想见见你,他们也算是你的老朋友,不如……让他们出来?”
话音刚落,大厅的气氛就再次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