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回绝对能顺利下山,谁料玉真人依旧摇头。
“时机尚未成熟,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静微愣了几秒,“为什么?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会成熟?总不是他们都结束,或者悲剧发生了,我才能下山?您不是也说了吗?上次三师姐好不容易逃出来,这回……”
“他们那群鬣狗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宏德安抚道:“你先冷静下来,难道你不相信三师妹的实力吗?”
“就是因为我相信她的实力,所以……她在八年前被那些人带走做了实验!”
当时宋忘忧十岁,静微十一岁。
她比对方入门晚了两年,但她们的感情却非常好,因为相差的岁数不大,所以她们总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只是一切都在得知三师姐的体质被暴露后……变了。
她们都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
那天宋忘忧下山偷跑出去玩的时候,她就该拦着对方的!
不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在三师姐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夜夜梦魇缠身。
她后悔自己没有拦住三师姐,等她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三师姐已经瘦了许多,身上都是伤痕以及针孔的印记,甚至连常道观的人都不认识,她每次过去送饭的时候,三师姐永远都待在黑暗的角落中。
尽管一直沉默,但她明白——
对方已经在未知的角落中,喊叫的喉咙嘶哑,几乎吐血。
她没有办法去救三师姐。
所以,她屡次迫切地想要在这次抓住机会,去帮三师姐。
但她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因为那次事件,留下了遗憾,阴霾在他们的心头永远挥之不去,其中也包括了宏德。
他眼睁睁地看着师姐为了保护自己去世,好不容易来了个师妹,差点又消失不见,他比任何人都想让三师妹活下去,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对方的人生轨迹拐向错误的地方。
许久,不知里面又说了些什么。
静微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李梦发现师父的眼眶有些泛红,是因为三师叔吗?
师父每次都只有在碰到三师叔的事情时,情绪才会这么激动,上次她在晚上去找师父的时候,还看见对方在偷偷掉眼泪。
嘴里念叨着的都是三师叔。
毫无疑问,师父很担心三师叔,担心哪天悄无声息地失去对方。
她们的感情真好。
正如她和姐姐一样。
……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陷入了忙碌中,因为程彤是宋忘忧的表姐,所以也被裴琼臻拉去订做了一套裙子,尽管她的内心拒绝订婚宴的到来,但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
陆家的庄园作为订婚宴的举办地点,大清早的门前就停了不少的豪车,每个角落都放上了红色玫瑰,大厅更是摆满了酒桌和各种食物以及酒水,半空中飘着五颜六色的气球。
就连佣人们也换上了红色衣服,他们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陆爷总算是有个伴了,而且这位夫人也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
逮着空了,有时还能去问问面相发展之类的。
裴琼臻花白的头发也精心被盘了起来,她穿着红色中式唐装,喜气洋洋地迎接客人们,虽然已经被劝了好几次,不要太过劳累,但对方却说:“这种好日子,我怎么坐得下去?”
“恭喜老太太,陆家又多了一位新成员。”
温父上前笑道,温茉莉凶狠地瞪了眼在不远处招待客人的俊逸男子,那人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向来冷着的脸上也出现了温和之意,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如此。
“陆玄云,你这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要是你在谈生意的时候,也露出这副表情,恐怕他们也不会称呼你是冷面阎王了,哈哈哈哈。”
陆玄云面对何文清的调侃,嘴角一勾,“如果在生意上也是这样,他们只会认为我吃错药了。”
不远处的张淑兰和程国华则作为家属,坐在了主桌上,后者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可见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与之相反的是张淑兰,她都在自家住,也没有糟心事打扰她,自然精神饱满,看着似乎都年轻了好几岁。
“陆家还真是大手笔,这些桌子加起来的价格至少都要几百万吧?”她顿了顿,好奇道:“聘礼准备在哪儿了?宋忘忧怎么说也是程彤的表妹,多少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程国华想了半晌,“外面的人都说最少这个数。”
他竖起五根指头。
张淑兰:“五千万?”
这笔数目对她来说,已经相当多了。
但他却摇了摇头,“是五亿,据说为了讨忘忧的欢心,陆爷到处搜罗古董珠宝之类的东西,只要愿意出,多少钱都买,别墅庄园更是买了一大堆。”
那些人也因此大赚一笔。
……
与此同时,程彤换上米色长裙打开了房门,当她看见坐在镜子前的少女时,不由得一愣。
只见一袭深蓝色的收腰长裙拖到地面,外面还有层颜色稍浅的纱,由白色珍珠组成的链条挂在腰带的部位,上半身是圆领的礼服,似乎只要脱掉下面的裙摆就能行动自如。
后背的伤痕完美被衣服遮挡。
钻石错综有序地排列在裙身和整个腰带,仿佛成为了点缀的漫天繁星。
脖子处有一串像是盛开的鲜花般地红宝石项链,每隔一颗红宝石,就有左右两颗尖形钻石点缀。
头上戴着的王冠则是由一颗颗钻石组成,中间有三颗心形,其中夹杂着像是藤蔓的枝节,周围是圆形的弧度包裹着星星和月亮。
宋忘忧画上了淡妆,更突出她五官上的优点,原先是潭山间的清泉,现在就像是在山谷中绽放的白莲,像是刚从海底中跑出来的美人鱼,眉眼清冷,却勾人心魄。
程彤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的表妹正在绽放。
少女从镜子中看见了身后的程彤,将手中的《道德经》放到了桌子上,疑惑道:“你愣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