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回到寝室把钱包拿上,再打电话联系了搬家公司,时间约在了傍晚。饭也没吃直接往蒋桦家的小区进发。没先到利用方牧之的长相冒充蒋桦的计策格外顺利,他们在路上找了一家开锁公司,在物业登记之后顺利的打开了蒋桦家的房门。
斯伶一把握住门边,暗暗用力,把大门从开锁师傅手里抢了回来,这种接地府的装修风格,要是让怕开锁师傅看见,估计他转头就会去报警。
好在师傅也没想太多,笑眯眯的客气道:“下次可别忘带钥匙了。让女朋友和你一起等着,多不好。”
“多谢师傅了!”斯伶一直等到师傅的电梯下了两层,才回头把门拉开。心里想着说不定方牧之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怔在门口,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屋子里被收拾妥当,完全不是她那天看到的样子。天花板上甚至没留下一块胶条,沙发,茶几附近也完全看不出灰尘印字。
怎么会呢?
她记得那些红白相间的装饰大部分都是纸制品,不会一点印记都没有。邻居说根本没人来过。秋姐也说找到他们俩的时候没看见客厅有什么异样。她甚至怀疑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她推开卧室门,厚重的窗帘遮蔽住大部分阳光。被子凌乱,好像是主人走到匆忙,懒得打理。
斯伶在屋子里颓唐的转了两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拉着方牧之两眼放光:“娃娃不见了!有一个人形抱枕,唔,大概有这么大。”她踮着脚,对着方牧之的头顶比划了一下,“你知道吗?可以抱着睡觉那种。”
他点了点头,越过斯伶往屋子里走去,就在斯伶以为他发现什么了的时候,方牧之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也可以抱着睡觉。”
方牧之撩拨一句,她的脑子就要宕机好久。说不上是一片空白,还是填满了粉丝泡泡,原本抿着嘴唇才能压住的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
好像所有线索都断了。
方牧之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蒋桦的身份证,“如果按照你说的,他当时灵魂在抱枕里。身体则是去了医院之后才不见的。我们可以分开找。比如招魂。”
她并非不信任方牧之的能力,也不是觉得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但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太舒服。
“我们去买一些香烛纸钱就可以。应该会很顺利。屋子被收拾妥当不是一个好兆头……”这回方牧之说了很多,斯伶却一個字也没听进去。原本信心满满的状态,不知道怎么的在眼下就跟着萎靡下去了。
就像是信心满满的去参加马拉松比赛,却在某个路口发现路标旗帜不见了。她最初判断事情和蒋桦有关的依据是什么来着?是因为他和眼前的人长得像吗?
“我去趟卫生间。”斯伶打断了方牧之,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打开水龙头,坐在马桶上让自己冷静冷静。
就像是被美色糊了眼睛,如果说噩梦应该想动物园发生的事情那样,那她现在凭什么说自己不是回到了现实呢?方牧之怎么受的伤,又为什么出现在香居,他只字未提。而且小护士的异样他应该很早就已经发现了吧?
总是像糊弄小孩子一样,在她面前蒙混过去。
斯伶洗了一把脸,她原本像让方牧之扑卦问一问蒋桦的吉凶。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关于运势,她倒霉了十几年,对这东西真的太敏感了,蒋桦那种可以拖着女鬼进垃圾桶的体质明显不会有危险。但方牧之会做出同样的卦相吗?
她不敢试探。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脆弱的东西,疾病,谎言,都可以轻易把看似深厚的情感打的粉碎。尤医生拒绝她来二院实习的时候就是这么和她说的,人满为患的新生儿病房,无人问津的孤寡老人,医院里太多生离死别,每一天都是对人性的考验和询问,医生这份工作,不是怀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就做的来的工作。尤其是她这样心思敏感的性格,就应该多去接触事情好的那一面,而不是寻根究底,对真相和真心苦苦相逼。
手机兀自响了一会儿,她按掉电话。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扬声说道:“搬家师傅说他快到了。先陪我去寝室拿东西吧?”
“好。”他说。
……
走的时候斯伶没有拿蒋桦家的备用钥匙,和方牧之说的是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记着蒋桦生日就够了。
在滨市活了十几年,就觉得市区其实挺小的。楼下有5路公交直达宿舍。还没到晚高峰,车上没什么人,路边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色,街口家的文具便宜样式又多,二楼里是偷偷开办的补习班。斯伶坐在靠窗户的座位,和方牧之随口闲聊,“你看前面那栋楼是不是风水不好?以前开过超市,饭店,私人诊所,无一例外都是很快就倒闭了。后来好像被买下来开了教堂……”公交路过的时候院子里杂草丛生,看着像是又倒闭了。
“乍看上去是路煞。也能破的,就是它这个大门可能要重新修,具体可能还需要参考内部结构。不过教堂应该没问题。”
“那那栋楼呢?他家饭真的很好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倒闭了。”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口味独特?”
除了偶尔上车的乘客会有人没有五官,就像是一个平常的周末,和喜欢的人同乘一路公交。每一句话都像是要刻在心里,每一处细节都被电影镜头一样捕捉,方便时不时拿出来回味。
她天南海北,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生活,方牧之就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逗她开心。只是避而不谈自己的事情。他说想去尝尝那家倒闭了的饭馆,去她指的篮球场打球,秋天的时候一起去看江边的红叶,有机会教她怎么看风水。
斯伶突然就释怀了,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呢,她这样想着,和方牧之说:“一会儿再陪我回家一躺,家里还有一些行李要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