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练挠着头:“开石头?”
老板叹息沉重。
得,又遇到一个难接待的顾客。
店里其他客人正朝这边打量,为了自己的形象,他耐着性子好好解释了一番。
姜练这才恍然大悟。
“好嘞!那我就去试试运气,老板,东西帮我留着,我一会儿再来!”
她兴高采烈地把装着黄纸等物的袋子塞给老板,转身便朝巷子深处走去。
这是一家古玩铺,名为弄玉堂。
许是因为位置偏僻,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客人。
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留着锅盖头的男孩儿在躺椅上打鼾。
“喂!醒醒!”姜练去推他。
“怎么了怎么了?”锅盖头受了惊吓,猛地坐起。
看看面前的陌生面孔,再看看周围环境,他才回了神。
“您好,”他打着哈欠:“要些什么?”
“听说这儿能开石头?”姜练兴致盎然。
锅盖头上下打量姜练几眼,踱着步子带她进了一扇门。
这是铺子的后院。
院里有间大板房,隐有交谈声。
“师傅!”锅盖头喊了声:“有客人!”
喊罢,又打着哈欠回了铺子。
姜练则眼前一亮。
铺子里并无灵气波动。
进入后院,她明显感到灵气的存在。
左右扫视,门上铜镜泛着柔光。
是阻断灵气的法器。
看来这里的老板有点东西。
正想着,一笑眯眯的方脸中年男人探出头:“贵客,这边儿请。”
姜练一笑,走了过去。
方脸男人叫老于,是弄玉堂的老板。
铺子里的事情由其徒弟负责,他本人则陪着客人开石头。
只是,他虽用着法器,却是个普通人。
板房里已有三人,正对着一块儿半人高的、已经被开的石头叹气。
显然是亏了。
姜练朝那边瞥一眼,便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她看中的是木板上乱石中的一块儿。
石头不大,只有一个篮球大小。
却是板房里,最有灵气的一块石头。
“老板,我要这个!”姜练果断拿下。
“得嘞!”老于从不干预客人的决定。
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只是图新鲜的小姑娘。
“姑娘,这块儿五千,我给你切开哈!”老于就要动手。
“等等!”姜练心头一惊:“五千?不是五百吗?”
老于一愣:“谁说的?”
“石斋老板,”姜练正色:“而且,我只有五百了。”
“他的话能信?”老于无语:“姑娘,这石头五千,最低也是四千五,不能再少了。”
“要不你看看地上那堆,那些,我能五百给你。”
他指的,是堆在角落里的几块黑黄石头。
姜练摇头:“我就要这块儿,要不……”
她目光一转,盯上准备离开的三个男人。
走到其中一人前,她直言:“先生,我卖你一张平安符,你帮我付钱,怎么样?”
正要离开的丁茂脚步一顿,笑了起来。
他来此开石,只是为了陪顾客。
他本人可不热衷这种活动。
甚至,有些排斥。
赌石要么血本无归,要么一步登天。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脚踏实地。
“小姑娘,这不是你该玩的,回家去吧。”
随口一劝,继续抬脚。
可面前之人十分坚定:“你有血光之灾,我的平安符能保你逃过此劫。”
丁茂皱了皱眉。
他第一次见不给钱就恶意诅咒的。
心里不由升起厌恶。
正要严词拒绝,身旁人却道:“你是……姜练?”
姜练转头:“你认识我?”
“我是周氏经理,怎么会不认识周氏千金?”那人笑着:“您也来玩儿啊,这样吧,我给您出钱。”
他也听说了姜练恢复的事情。
更听说姜练行事乖张。
这傻子再怎么不受宠,也是周家千金。
万一今日之事被姜练记恨,以后他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练却不要,指着丁茂道:“我只要他付。”
丁茂也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的公司虽正在势头,但和周氏这样的大公司合作,确实是高攀。
否则,他也不会陪着来玩赌石。
眼看合同就要签署,他不能在这当儿出错。
纵使再不喜欢眼前人的顽劣与霸道,他也只能懂事一回。
丁茂深深吐出一口气。
扫码转过去五千,他强迫自己勾起笑容:“付了。”
抬脚要走,却又被拦住了。
他不由皱眉:“又干什么?”
姜练正色:“平安符还没给你!”
说罢,她转身跑进铺子,用铺里的工具作了张符。
随意折成方块儿装进福袋,把东西递给丁茂:“你的。”
张经理忙赔笑:“还不快收着?”
丁茂嘴角一扯。
拿了这符,便从人情成了买卖。
怎么看都是他亏。
奈何这次合作对他十分重要,他只能接下福袋。
“一定要装在身上,”姜练正色:“一定!”
丁茂假笑:“知道了。”
目送三人离开,姜练才笑眯眯地看向那块石头:“老板,包起来!”
“需要打开吗?”老板老于堆着笑。
这么死皮赖脸的客人,他是第一次见。
可对方身份不凡,不能轻易得罪。
“不用!”姜练挥挥手:“老板,你不是说四千五给我吗?”
“刚刚那位先生付了五千,还多了五百呢。”
“多出来的五百我也不和你要,你找人给我送到家,怎么样?”
老于笑容一僵。
周家千金付不起五千也就罢了,车费都要他付?
太抠啦!
要不是张经理亲自承认,他才不信这丫头是周氏千金!
心里不住吐槽,面儿上还是要赔笑。
他点着头:“好嘞!”
“刚刚用了你的纸笔,我给你扫十块,够了吧?”姜练笑嘻嘻的。
老于嘴角又是一抽:“够。”
……
再说丁茂。
陪着张经理和小王吃罢晚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扇了扇燥热的空气,打开车窗。
看了导航,他决定抄近路回家。
开车走到一没有路灯的路段,前方忽地窜出一个小孩儿。
他心头一紧,猛打方向盘。
车子直直栽进路旁沟里,那颗侧长的大树枝桠穿过未关的车窗,直奔丁茂脑袋。
平平无奇的树枝,在他眼里如尖刀般冰冷。
却在这时,一阵炽热在胸前升起。
那本将刺入脑袋的树枝如打上无形屏障,偏离了方向。
片刻后,丁茂从残破的车里爬了出来。
他惊魂未定地摸着自己。
只是受了轻伤!
再看自己胸前口袋,是那个福袋。
颤颤巍巍地打开一看,随便折叠的黄纸已成了黑灰。
竟是这符咒救了他!
……
原石很快被送到。
姜练把东西抱回卧室,手成刀状,迫不及待地切开。
通体透亮的玉亮出了本体。
只是,很小。
只有两寸长宽。
姜练凝神调动灵力将法咒打入其中,一件简单的辟邪玉器便做好了。
带上潜心画的符纸,她出发前往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