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章亮平很好奇,为什么X后面不接上Y,而是直接跳到Z。
不过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向领导问这种问题。
执行就完事了……
总之,常浩南的意见,在第二天的班子成员会议上获得了一致通过。
这样一来,“猎鹰Z”公务机项目的四个主要参与方,就算是达成了共识。
当然,这次的猎鹰Z是正儿八经的民用项目,所以合作签字仪式还是要搞一个的。
在巴黎。
集团方面最终决定派副总经理林左明同志为代表参加。
而达索方面显然很急着开工,所以一切流程从快从简,最后把时间敲定在了……
五天之后的9月11号。
在会上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常浩南差点就没绷住。
怎么说呢……
这个发布会,恐怕大概率是引发不了什么关注了。
毕竟,常浩南这些年来已经尽最大努力,避免了自己对中东地区产生太多的直接影响。
那件事情没道理偏差出太远来。
他之所以上個月就把大多数耗费精力的事情给处理完,也就是为了等着这一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趁乱渔利的机会。
只不过,中间突然被法国人上了一波强度。
超短激光加工,目前毕竟还处在原型机验证阶段。
除了包括常浩南在内的极少数人以外,其实并未掌握针对被加工材料的特性具体设定加工参数的方法。
实际上,即便是常浩南,也只能大概确定一个方向,然后再进行具体的加工测试,一边积累数据,一边确定工艺细节。
而M88作为一种底子是法国,或者也可能有美国血统的发动机,在材料使用方面和涡扇10自然存在亿些区别。
也就是说,在给M88-3发动机加工涡轮盘和涡轮叶片之前,还需要常浩南亲自负责相当一部分工作。
好在刘永全的工作效率还没有快到常浩南那个程度,加上原型机数量不多,斯奈克玛自己也可以用电化学加工勉强应付,总算是给常浩南留出了些许空闲。
不过,如果不从马后炮的角度来看,2001年的前八个月,其实颇为风平浪静。
因此,能提前预知到将会有大事发生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在常浩南这边已经准备好吃瓜的时候,受到他影响的诸多项目,却还在以不同的形式推进着。
……
秦省,镐京。
在距离镐京机场围墙数百米的距离之外,有一伙手里拿着相机的年轻人,正蹲在一处稍有些高度的土坡上,时刻准备按动快门。
通过高倍镜头,他们已经能够依稀看到,一架已经刷上了灰色涂装的战斗机,正在试飞中心的停机坪上进行着起飞前的最后准备。
只是这里的视野实在太差,很难拍到非常通透的机场内部照片。
所以,这几个人已经在这蹲守了两天功夫,只等着那架飞机升空——
由于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张,以及近两年网络的飞速发展,不少位于蓉城的吃瓜群众早就提到过,有一种过去从未见过的新型飞机,正在进行密集试飞。
前不久,又有目击者看到,这种外形奇怪的飞机出现在了镐京。
他们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捕捉到一张清晰的照片。
实际上,作为长期关注华夏航空产业的人,仅凭其鲜明的设计特征,就不难猜到远处那架飞机的型号。
应该是一架歼10。
只不过,和在前年的50周年国庆阅兵,以及上个月巴黎航展中亮相过的那个版本不同,这架飞机不仅使用了不可调节的DSI进气道,而且整个机身也不复之前的纤细苗条,变得富态了不少。
尤其是老型号上标志性的“蜂腰”,已经被更加圆润的设计所取代。
显然,这是一种以歼10为基础的改进型,仍然具备歼10身上的绝大多数特征。
但改进幅度确实非常大。
有点类似于F18C/D到F18E/F,或者F16到F2那样脱胎换骨的变化。
而这一切似乎意味着,歼10身上原本承载着的空优、乃至空中拦截功能正在弱化,转而向更加全能的方向发展。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机身截面好像有点EF2000那个意思?”
其中一个人把眼睛从双筒望远镜后面拿开,对旁边正准备操作相机的同伴问道:
“反正是比以前了胖很多……”
后者见飞机暂时没有起飞的意思,也转过头来,低声反驳道:
“这怎么能叫胖呢?”
“明明是原本十六七岁的少女发育到二十多岁的那种感觉,这叫成熟美,你还太小,不懂这种感觉……”
此人显然是个老司机了,这段描述也获得了同伴们的一致赞同。
作为资深卧草党,几个人的隐蔽装备及水平堪比职业侦察兵。
除非贴脸,否则很难注意到草丛当中有什么异样。
这也正是他们屡屡偷拍得手的最大依仗。
而在敌暗我明的状态下,围墙内忙碌着的工作人员显然无从得知,自己已经被人纳入到了取景框当中……
此时,他们正在热火朝天地给这架编号为1007的歼10挂载测试装备。
一部通体与机身同色的圆柱体吊舱。
在飞机周围,还有不少来自洛邑613电光设备研究所的技术人员,正在对这部吊舱进行最后的调试。
毫无疑问,这正是常浩南通过M88发动机项目,从泰雷兹集团那边薅过来的好东西。
达摩克利斯吊舱。
按照合同,华夏是要引进全套技术,对这种吊舱进行国产化的。
只不过法国人也不是傻子,深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这会M88-3都还在开发当中,M88-4更是八字没一撇,显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家底都给抖落出来。
但为了表达诚意,他们还是让泰雷兹专门生产了几部开放数据总线的吊舱硬件,这样华夏就可以自行将吊舱安装在自己的飞机上面。
顺理成章地,这一任务被交给了隶属于航空动力集团的洛邑613所。
这才有了今天这次测试。
而1007号载机,则是双座型歼10AS的第一架原型机——
单座型的歼10A已经进入了小批量生产之前的最后阶段,实在腾不出手来做测试了。
况且这种还要看吊舱的测试任务,还是交给俩飞行员的飞机更合适一些。
对于试飞院来说,伺候歼10A的工作已经算是轻车熟路。
跟小步快跑,每个型号都有不同的歼11不一样,歼10的单双座型号之间技术状态几乎完全一致,搭配无需在维护过程中爬上爬下的下置机匣发动机,对于地勤人员来说体验非常友好。
十几分钟之后,613所的技术人员完成了对吊舱的最后检测和调试,与地勤人员一起,从飞机周围撤离。
作为“身宽体胖”之后带来的优势之一,歼10A的机体内有充足的空间安装一部辅助动力系统(APU),因此并非每次启动都需要电源车和气源车的辅助。
机舱内,位于前座的飞行员宁松涛按照手册,开始了飞机的自启动流程。
随着机背上的APU排气口舱盖打开,一团微弱的火焰从中喷出,涡扇发动机特有的尖啸声迅速由弱到强,传入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发动机开始工作之后,1007号机的电气系统迅速启动,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自检流程。
在过去,这些步骤要在地勤人员的协助下花费近半小时一步步进行。
而现在则只需要消耗几分钟而已。
宁松涛把发动机转速调整到慢车状态,接着松开刹车。
飞机随之开始在停机坪上缓缓向前移动。
电传飞控配合FADEC系统,让这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几乎没有任何迟滞。
而在滑行到起飞位置的这段时间里,位于后座的韩树明也总算告别了压舱物的命运,开始低头调整“神鹰-1”(华夏版达摩克利斯的名字)吊舱的探头角度。
虽然这神鹰1吊舱的主要功能是为了给激光制导炸弹或导弹提供目标指引,但达摩克利斯吊舱本身的设计决定了它其实存在对空能力。
只不过,挂在机身下面的吊舱在对空探测的视野方面先天不如位于机头的EOTS,所以很少真的使用这项功能。
但飞机毕竟在起飞过程中,韩树明也不可能盯着屁股下面的跑道,只好看向飞机正前方。
“法国人这东西效果还真是不错……”
他小声自言自语道。
即便把图像放大数倍,而且载机还在稍显颠簸的跑道上不断加速,但吊舱的两轴稳定器仍然把画面维持在了一个相当稳定的状态。
韩树明尝试着轻点屏幕,将跑道左前方远处的一处信号塔设定为目标。
图像识别功能很快从背景中将目标分辨出来,并自动控制吊舱探头锁定在信号塔身上。
甚至在飞机起飞爬升之后都没有脱锁。
实际上,冷战中后期的光电设备,比如米格27K的海雀-23,就已经具备了这项功能。
但对于这个年代几乎从未接触过机载光电瞄准设备的华夏飞行员来说,绝对是比较新鲜的玩意。
更何况,达摩克利斯还支持红外和可见光两种的信号。
想着反正还没到测试空域,韩树明抱着试试的心态,又按动多功能显示器旁边对应“红外”的按钮,把视野调整到了热成像通道。
顺便解除了对那个信号塔的锁定。
正好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宁松涛也正好把飞机逐渐改平,进入了浅爬升阶段。
这一改平,却让韩树明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多功能显示器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白色的小点。
而那应该是试飞院外面的一处山坡……
好奇之下,他直接把吊舱的图像倍率拉到了最大。
然后,就看到了几个有点像人的东西……
“塔台,这里是1007号机。”
韩树明直接对着无线电汇报道:
“机场大概140方向,800米距离,好像有一伙人在偷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