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沈柠曦双腿交叉坐在床上，紧紧抱着手中的包包，细细抚摸着。
“怎么样？还是姐们懂你吧？”纪芸娇坐在旁边陪护椅上，语气有点小傲娇。
沈柠曦连连点头，满眼冒着星星，仿佛连额上的伤都已经抚平。
两百多万呢。
果然，包包是女人疗伤的最佳武器。
“娇娇，还是你来事。”
“那当然。”纪芸娇勾起唇角，“不过，你这额头上会不会留疤呀？”
“医生说只要不碰水，好好上药，是不会留疤的。”
正说着，手机“叮叮”几声，连进几条微信。
沈柠曦拿起，看到是钟源发来的信息，皱起眉头，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散。
【曦曦，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曦曦，这几天我一直在回想我们在一起时的事情，我才发现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这三年我一直都很后悔，现在才发现，许星瑶没有你一半好】
【都怪我当年太年轻，没认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才会那样伤害了你，曦曦，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曦曦，如果你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好吗】
沈柠曦看完只觉一阵恶心，眉毛拧在一起昭示她现在的心情，烦躁，厌恶。
“怎么了？”纪芸娇问。
沈柠曦将手机递过去，淡淡道：“被恶心到了。”
想起钟源一口一个“曦曦”，喉头就好像堵了一团棉花，憋得她反胃。
真是开眼了。
头一回遇见这么厚脸皮恶心的人。
真不知道三年前她是什么眼光，看上这么个货色。
“他有病吧！”纪芸娇破口大骂，对着手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又怎么可能再来找你。”
“懒得理他。”沈柠曦拿回手机，拉黑删除一条龙。
上次他突然加回她约她出去说有事，结果回来就忘记删除他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沈柠曦没放在心上，很快便忘却脑后。
自感身体无大碍后，换上嘱托纪芸娇带来的衣裙，收拾完自己就前往画廊。
本来纪芸娇要陪她去的，但沈柠曦拒绝了，将她留在那应付一下即将到来的沈母。
柠芸艺，总监办公室。
“沈小姐，季小姐那边说等先查清真相后再来商谈。”小吴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柠曦额头。
心想：都伤成这样了，沈小姐竟然还坚持过来处理。
沈柠曦点点头，问：“打包室的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
“监控是上周一，也就是19号那天坏的，另一个实习生在打包前无意间发现的，然后就上报给监控室了。”
“监控室现在多久检查一次设备？”
“额……好像是三天，我昨天去问了，那个监控坏的前一天刚好检查过。”
闻言，沈柠曦微微眯了眯眸，低头凝思。
垂下的长发顺势滑落脸颊，在皙白的脸上留下几分阴影，她抬手撩了撩。
怎么会这么巧？
检查过的监控第二天就坏了，还刚好是在尹乐打包那天。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其他事吧，哦对了，把小尹叫过来一下。”
“好的。”
不多时，尹乐进来。
她看到沈柠曦额头的伤时，两条眉毛耷拉在一块，搅着手指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对不起沈小姐，我昨天不小心撞到了你，才导致你受了伤。”
“无妨，一点小伤罢了，况且你那时也是在不可控的情况下。”沈柠曦朝她大方的弯唇，温柔又美和，算是变相的安抚她。
就算是纠责，也是季小姐先推的人。
她也是受害者。
沈柠曦让她先坐下：“你把那幅画的其中经过都说一下，运送的过程有没有损坏到？”
尹乐沉思了一会，道：“我打包时都是严格按照规管来的，因为之前打包的作品都没什么问题，所以我没太注意监控的事，我把画送到季小姐家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
沈柠曦微叹一口气。
尹乐作为实习生，没有多少经验，还没重视到在打包时监控的重要性。
一般的画作在顾客收到之前都是全方面防密，除了画廊和顾客外其余人不可能偷看到。
而那幅画季小姐既是送给男方长辈的，在那之前没有打开看过也实属正常。
但是，这恰好在某种角度上说明，画不是季小姐弄坏的。
“你先别担心，如果不是你的问题，不会让你担责的，但你要确保，这幅画在季小姐拿到之前都是好的。”
尹乐有些犹豫的开口：“画作打包完之后是全密的，我在运送的时候也无法再看清里面的情况，但至少我可以确定封密前是好的。”
顿了顿，她想到什么，补充道：“那天我送到季小姐手中一共有两幅画，从打包到运送两幅画都是统一规格的，如果是在运送过程中弄坏的话，那应该两幅画都有损坏才对。”
沈柠曦捕捉到关键词，抬起眉梢看她。
眼里携着精明光洁。
“季小姐买了两幅画？”
“嗯，本来这个订单是文珠接的，后来才转到我手上，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文珠是谁？”
“和我一样是一个月前刚过来的实习生。”
“她为什么要将这个订单转给你？”
“她那段时间好像是家里有事，就请假了。”
听此，沈柠曦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某种可能在她心底愈来愈烈。
做好一个打算后，沈柠曦视线转至尹乐脸上，见小姑娘眼底发青，每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在透漏她的担忧和害怕，不由得心疼。
刚出来工作就遇到这种事，换谁都要担惊受怕。
“你把季小姐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另外，我们今天所说的内容不要让文珠知道。”沈柠曦交代，“这几天你先停掉工作，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
尹乐听见这样的吩咐，怔愣一瞬，也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会比想象中的复杂。
便点点头：“谢谢沈小姐。”
——
拿到季小姐的联系方式后，沈柠曦第一时间将她约到写字楼。
在写字楼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季小姐终于缓缓现身。
她穿一身红黑格子的连衣裙，戴着大大的墨镜，脚踩一双深红恨天高。
单凭她着装，就能够看得出她是个性突出，张扬的人。
“季小姐，请坐。”
她不屑的瞥了眼沈柠曦，摘掉墨镜丢在桌上，坐下后双手环腰，语气不是很好：“找我什么事？”
直到看见沈柠曦的伤后才又收敛了些：“我昨天可没有推到你，你别想让我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