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欠钱了?为啥一群法院的人过来查封了别墅,把我们装修的施工队都给赶出去了!”
等舒澜开车,一路飞奔过去的时候。
装修公司的经理也是一脸为难。
他说,“舒律师,您是律师,咱们这合同上可说了,若是因您自己的原因,这装修工期延误,可是要赔偿的!”
“行了,你先带着工人回去,我了解一下情况。”
舒澜第一天出院。
先是有家不能回,再是别墅这边出了问题。
她要是没记错,在许彦洲的财产保全名单上,根本没看到这栋别墅的记录啊!
“陈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澜进入正在被查封的别墅。
见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带着几个助理,将屋内但凡能移动的物品,全部贴上了封条。
她认识他。
两人有过一些交情。
陈检看她进来,也是楞了一下,“舒澜?还真是你啊!我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
“说重点吧,陈检,我的别墅,为什么会被突然查封?”
舒澜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从容。
这栋别墅,她为了拿回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更是和许彦洲纠缠不休。
可现在。
一群人冲进来,就要将房子从自己名下剥夺。
舒澜无法做到百分之一百的淡定!
陈检叹气,“舒澜,起诉人是舒文涛,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父亲,对吧?”
“是,但我们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女,我十三岁的时候,他就选择弃养,带着小三和私生女出国了。”
舒澜将自己最可怕的伤疤,整个翻了出来。
她感觉胸口很闷。
喉咙里又是那熟悉的血腥味。
陈检无奈,“我在法院工作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只要是涉及到钱财遗产,哪怕是血缘相连的亲人,也会为此大打出手,无恶不做的,哎……”
一声长叹后。
陈检将手中的案卷递给舒澜,“我是真没法说,你自己看看吧。”
舒澜说了声“谢谢”,接过案卷,迅速翻开,快速阅览上面的一行一行字。
原来,别墅会被查封。
是因为舒文涛以母亲前夫的名义,认为这栋别墅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十年前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房子才被更名过户。
舒文涛请的律师主张,房子原有产权人依旧是舒文涛和舒澜的母亲。
而舒澜的母亲失踪超过两年,在法律意义上,她可以认定为死亡。
“舒澜,你母亲死亡,你父亲就是第一继承人,这案子已经受理一审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应诉吧。”
陈检一脸同情的拍了拍舒澜僵硬的肩膀。
她将案卷翻到最后一页。
原告律师签名处,赫然写着“白正”二字!
“许彦洲,你个王八蛋!”
别墅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查封完毕,挂上了封条,闲人免进。
舒澜独自一人站在门口。
雪下的很大。
耳朵和脸都被冻僵了。
她甚至没办法正常弯曲一下手指。
浑身的皮肤,透过厚厚的一层衣服,被冷空气彻底沁透,没一会儿,就是钻心的疼痒。
可这些生理上的不适。
舒澜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就像是一木偶人似的,直愣愣的戳在雪堆里,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黑漆漆一片的别墅。
耳边。
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奔跑声,说笑声。
女孩说,“彦洲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把妈妈留下来的别墅给买回来。”
男孩拍掉女孩脑袋上的雪花,笑道:“小白兔,你真傻!奶奶不是说了嘛,等你长大了,就要嫁给我,你嫁给我,这栋别墅,就当做是我送你的彩礼了。”
“可我长大以后,要是不喜欢彦洲哥哥,而是喜欢其他的男孩子,怎么办?”
女孩笑盈盈的。
男孩一下子就冷了脸,“舒澜,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就毁了这里,让你永远失去自己的家!”
回忆,成了现实。
舒澜用力攥着拳头,嘴唇被咬的一道道血痕。
她打电话给冯三多,“干爹,帮我做一件事,明天一早,我要结果。”
翌日。
白晓月哭哭啼啼跑进VIP病房。
她趴在许彦洲的胳膊上,哭得梨花带雨,“彦洲哥哥,舒……舒律师为什么要那么讨厌我啊!?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啊!我老家的房子,可是爸爸妈妈辛苦一辈子才买下来的,是根基,是要落叶归根用的,现在……现在却被舒律师的人给强行拆迁了。”
昨晚舒澜打完电话。
冯三多就派人去吴家镇,将白晓月老家的房子给收了地皮,推掉瓦房。
白晓月越哭,眼泪掉的越凶,埋怨到最后,干脆用自杀威胁,“呜呜呜……彦洲哥哥,算了,现在连老家的宅基地都没了,舒律师那么讨厌我,那么搞针对,我要是继续和彦洲哥哥你在一起,她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们分手,我不活了啦!!”
说着,那一小团人影,就要往窗口扑过去。
病床上的许彦洲,脸上没什么神色。
他只是明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晓月,别闹了!”
白晓月愣在窗台上,“彦洲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
许彦洲看一眼门口的保镖。
保镖立刻上前,对白晓月道:“白小姐,许总需要静养,请您先出去。”
“可是,彦洲哥哥,我家的房子……”
白晓月委屈巴巴的。
许彦洲黑眸微垂,“你先回去,我看着处理。”
“嗯,彦洲哥哥,我是用自己的全部在爱着你的,所以,彦洲哥哥,你一定不要让我觉得不值哦~”
临走前,这小白兔还不忘进行道德绑架。
许彦洲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他拿出抽屉里的手机。
昨天晚上刚从昏迷中苏醒,手机一直没看。
估计会积压不少消息。
可一开机,信号那一栏却显示着无信号。
手机SIM卡被注销了。
打电话给通讯公司的副总裁。
总裁的回复却是,“许总,是许夫人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您的这个私人号码已经不使用了,而且当初号码注册的机主就是许夫人本人,所以……”
“哈!”
许彦洲冷笑一声。
他倒是忘了,当初非要让他准备一部私人手机的人,就是舒澜!
那时候,他还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要准备,就去准备,我没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之后不过一两天的功夫。
舒澜就拿着一部特制款商务手机,还有加密后的手机卡,进了他的办公室。
她说,“彦洲,知道你忙,事情我都替你处理好了,家里人的联络方式,还有一些比较亲近的朋友的号码,我都一一存在里面,并且核对了三遍,不会有错,你直接用就行,保密程度是最高级的。”
结婚三年。
许彦洲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对舒澜的无微不至,产生了习惯性的依赖。
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而事实上。
一旦舒澜不爱了,她会毫不留情的抽走这一切。
“喂?许总,您还在听吗?您要是想重新开卡的话,就需要许夫人亲自过来签字办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