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敲了敲桌面,示意迟晓楠可以出去了。
整栋别墅的装修,就是按照私人工作室设计的。
因此,这里的办公条件非常充足。
一楼,综合区。
二楼,总共两间独立办公室。
一间留给舒澜。
对面那一间,属于许彦洲的!
舒澜忙了一上午,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她正想去茶水间找点面包,随意垫垫肚子的时候。
一组装修工人,骂骂咧咧的从对面走过来。
“这有钱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病?明明两扇门错开比较好,干嘛一定要改成正对着的呀?麻烦死了!”
“你管他呢?人家喜欢,可能找大师算过呗,做生意的,都挺信那个的。”
几个工人还在议论纷纷。
跟舒澜擦肩而过时。
她听到一人说,“嘿!还真不一定是大师算出来的,我听工头说,好像是那位许律师的夫人就在对面办公室,夫妻俩想相互都能轻松看到对方,才这么改的。”
“真的?那得多恩爱啊!好羡慕……”
舒澜往茶水间走的脚步一顿。
工人的话,像是一根芒刺一样,从背脊扎入,刺进心脏。
正巧,她身后的办公室门一开一合。
许彦洲手里拿着一小药瓶,也去茶水间。
舒澜睨了一眼,“强效止痛片?你熬夜了?头疼?”
这倒是他们做律师的职业病。
许彦洲刚开始和二房三房斗的时候,也是将这种强效的,副作用有些复杂的止痛片当糖吃。
他冷笑,“舒澜,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觉得一个男公关满足不了你,你就考虑拉着自己正在离婚的丈夫,一起玩?”
舒澜回他一声呵呵,“许彦洲,就算路边一条野狗哀嚎两声,我也会过去看看的!但我现在觉得,你可能还不如一条野狗,更不值得我关心!”
话音未落,她抬步就要回办公室。
许彦洲一把抓住她胳膊,“孟思楠就那么好?一个不做医生,却自甘堕落的去当男公关的男人,你信得过他?嗯?”
“那你呢?许彦洲!”
舒澜用力甩开他的桎梏,狠声道:“我们结婚三年,你出轨多少个女人,你自己还记得清楚吗?起码孟思楠只对我一个人好,对我一个人用真心,比你这只种马不知道好多少倍!”
“你用他跟我比?他也配?”
许彦洲捂着腹部。
拿着药瓶的那只手,一寸寸收紧。
手背上有明显凸起游走的青筋。
舒澜一只手抱胸,斜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
她好看的秋水剪瞳,漫不经心的睨一眼许彦洲,嗤了一声,“许彦洲,你在生什么气?你不喜欢我,不爱我,白晓月才是你的真爱,我现在自动退出,寻找我的幸福,这难道不是最皆大欢喜的局面吗?”
“舒澜,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被动’二字,你是第一个敢挑战我底线的人!”
许彦洲嗓音低沉,冷冽。
舒澜比他更冷,“所以,你为了报复我离开你,你就放弃正常离婚,而是要起诉我?保全查封我的私有资产?”
“舒澜,身为律师,难道需要我重新给你科普一下婚姻法吗?”
许彦洲真的很过分!
舒澜反倒没生气,而是满脸笑意盈盈的走到他面前。
她掰了掰手指,微笑,“许先生,按照全国刑法执行标准规定,普通公民失踪两年,且没有找到尸体的前提之下,会被直接认定为失踪案件,失踪案件悬案三年,便会归档到待查库内尘封……”
“你什么意思?”
许彦洲剑眉紧蹙。
舒澜伸出一根手指,在许彦洲的胸口上戳了戳,笑的妩媚、动人,“很简单,我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再找火葬场的熟人,一把火把你给烧了,许彦洲,你猜猜,你的失踪案件,会被放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尘封多少年?”
“……”
走廊里的空气好安静,安静的,都快凝固了!
她看着他紧绷的俊脸,噗嗤一笑,“许彦洲,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以前我爱你,你伤我,恨我,凶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现在我不爱了,你在我眼里,可能真的还不如一坨烂狗屎香呢!”
“所以,你想谋杀亲夫?”
许彦洲下颚线咬成了一条犀利的曲线。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那要看你表现了,许律师!还有,我们的离婚案已经在走开庭前的程序,依照民法典规定,我与你,早就算不上夫妻了,又何谈谋杀亲夫?”
话毕。
她当着许彦洲那张快要黑成锅底的俊脸,砰!的一声,直接将办公室的房门甩上。
门外。
许彦洲被扬了一脸的灰尘。
他正要强行破门而入时。
孟思楠提着保温饭盒,从他身后走了过去,敲门,“舒舒,是我,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午饭?会读心术?”
舒澜将门打开,笑着打趣。
她侧身,让孟思楠进去。
两人全程很温馨互动,却直接将浑身冒火的许彦洲当空气无视。
办公室的房门再一次关上。
一小助理捧着某米其林餐厅的限定款打包盒,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许总,夫人最喜欢吃的挪威三文鱼套餐买回来了,您看……”
“扔了。”
许彦洲咬牙,语气冰寒至极。
办公室内,时不时有舒澜和孟思楠的笑声传出来。
他攥拳,“不用扔了,这便当是买给晓月的,送医院去吧,她喜欢。”
“啊?挪威三文鱼,而且是城北那家的便当套餐,不是一直都是夫人喜欢的吗?”
小助理一头雾水,也实诚。
许彦洲眼神锋利如刀,“你是在质疑我?还有,舒澜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她不配继续做许夫人!”
“额……可许总,您不是不让我们改称呼吗?”
小助理很委屈。
许彦洲直接摔门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桌子上的内线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商务手机也没闲着。
公私全部混在一起。
前几天许母在家摔了一跤,医院打电话过来通知,却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隔了两天才联系上。
许母哭哭唧唧抱怨了整整一个小时。
许彦洲头疼的摁了摁紧蹙的眉心。
他叫来迟晓楠,“已经十几天了,SIM卡还没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