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许彦洲,就这一次,以后他要是再敢利用您,我一定杀了他!”舒澜是真的生气。
许彦洲比谁都清楚。
她能够拒绝所有人,但唯独不想看到还在病中的奶奶失望!
离开住院部。
许彦洲等在正门外。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配套的西服外套挂在臂弯上。
袖口和领口都是松开的。
人斜斜靠着石柱,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很随意的交叠。
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烟头烧出来的白灰已经很长。
风一吹,就带着点点火星,扑簌簌的往下落。
“许彦洲……”舒澜拿着PE的演唱会门票,走到他面前。
可一对上那正在发呆的深邃眼眸,心就没来由的一阵乱七八糟,让人觉得有点烦!
他回神,立刻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多穿点,去车上吧,我送你回去。”
“我们聊聊?”
舒澜手里的门票,快要被磋磨成一团了。
许彦洲身上又恢复了以前熟悉的冷杉木气息。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后,就径自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依旧是一台深黑色限定款的911。
舒澜想拉车门。
一只皮肤冷白的手,抢先一步,从她手边蹭过,替她将车门打开。
“里面的空调已经预热了,后面有毛毯,你盖在腿上。”许彦洲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就像恩爱的老夫老妻一样,关心都是水到渠成的一般。
但舒澜很不舒服的后退一步。
她最终选择坐到后排座。
许彦洲开车,很无奈的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这是真把我当出租车司机了?”
“嗯。”
舒澜有些心不在焉。
许彦洲,“舒澜……”语气有点软。
舒澜回过神,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许彦洲心里有点堵,“舒澜,以前的你,连我说的标点符号都要认认真真听的。”
可现在,他说什么,她可能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舒澜耸肩,笑容淡的跟水一样,“是啊,许彦洲,过去那十年,我是挖心挖肝的想要好好爱你,可你不稀罕,也懒得放在心上,这些,你应该没忘吧?”
“舒澜,我后悔了。”
车子拐了个弯,很平稳。
等驶入主干道,许彦洲特意将车速降到最低。
这样,他们就可以单独相处更长的时间了!
舒澜始终默默无语。
许彦洲又重复了一遍,“舒舒,我说,我后悔了,我真的,挺后悔的!”
“你后悔什么?后悔失去了我这个免费劳动力?还是后悔当初为了白晓月,就让我离开许氏集团?”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有窗外霓虹射入的瞳孔里,冷清的毫无温度。
天黑了。
就那么不知不觉的入了夜!
许彦洲胸口一阵窒息感泛滥。
他在路边急刹车!
之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往后排座走。
舒澜有过前几次被差一点强迫的经验。
她立刻从另一边车门跳下去,许是走的太急了,高跟鞋的鞋跟直接卡在了下水盖的缝隙之间。
没有彻底痊愈的脚踝,又被狠狠扭了一下!
下一秒。
咔嚓——
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舒澜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呢,人就忽然急速向下坠落……
“舒舒!”
许彦洲沉稳厚重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她怦怦乱跳的心,也在惴惴不安间,猛得被平复了下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
男人力气很大,单手就将她从坏掉的下水盖下面,给拽到地面。
“许彦洲,你……”
“闭嘴!走路就那么不喜欢看脚下?以后出门干脆坐轮椅算了,我也能放心!”许彦洲是真被吓坏了。
他的责骂,舒澜都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而以前,他不是都不管她死活的嘛!
“不是,许彦洲,我是想说……”
“说了让你闭嘴!脚踝伤的这么严重,你还能说话?”许彦洲捧着她的脚,也不怕脏,就凑近了,观察伤势。
舒澜大窘,嘟囔,“我伤的是脚踝,又不是嘴,我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你第一次给律所跑业务,追着陈总满酒店狂奔,之后把脚踝给扭了,坐在人家包房外面哇哇大哭,可没见你能说得出话来!”
许彦洲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再放上副驾驶座。
刚离开医院,这会儿又得掉头回去了!
舒澜一怔,眉心蹙得更紧,“许彦洲,陈总那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她要是没记错,当时许彦洲应该抱着一嫩模,在马尔代夫度假呢。
网上的花边新闻都快炒飞了!
而身为新婚妻子的舒澜,则为了跟二房抢生意,就整天神经病一样追着陈总。
之后干脆使苦肉计,弄伤自己,一通大哭,才算彻底搞定!
“舒澜,我说过,你给我半年的时间,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自然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许彦洲将车停回医院的停车场。
他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再背过身,蹲下,示意舒澜趴上来。
舒澜握拳,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舒舒……”许彦洲语气有些急。
她却只问,声音都在抖,“许彦洲,是因为二房?你是不是怕二房把我当做用来威胁你的目标,因此你宁可一次次把我推开,也不愿意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欢和在乎?”
想到这,以前很多觉得奇怪,又无法解释的事,都开始渐渐有了合理的解释!
“还有那个神秘人!给颖儿发短信的神秘人,也是你,对不对?你怕我发现,就删除了律所号段系统里的记录,对吗?”
她早该想到的。
就算全世界最强大的黑客,也很难能越过许彦洲亲自设计的防火墙。
所以,唯一能删除系统记录的人,应该只有他!!
“许彦洲,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还是突然失忆了?我让你回答,你是不是一直都想保护我,才故意做了那些伤害我的事?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舒澜不顾脚踝上的剧痛。
她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把揪住许彦洲的衣领,疯狂摇晃。
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一切都不只是背叛和利用,而是保护与隐瞒。
那她呢?
她该如何是好?
又要如何面对孟思楠和许彦洲两个为她牺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