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许彦洲那暗到快要失去情绪的眸,此刻迅速浮上一层激动的光。
他反握住舒澜的手。
他想要靠近,想要拥抱,想要……
咚咚咚——
“舒舒,你在里面吗?是出什么事了吗?那……我进去?”孟思楠温柔的声音,隔着一堵厚重的防火门,传进来,却叫人心头被狠狠刺了一下。
“舒舒?”
见里面没人回应,但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
孟思楠急了。
舒澜感觉得到,他正一下一下,用肩膀撞着门。
“许彦洲,你下楼去,之后从楼下再坐电梯上来,我不想让孟思楠看到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他最近正在恢复期,心态很敏感。”
舒澜用力抽动自己被握住的手。
许彦洲不肯松,还很无奈,“舒舒,我现在算是什么?你见不得光的情人?还是男小三?”
“许彦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等领了离婚证,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外面,孟思楠撞门的声音愈发激烈。
她不想引来更多的围观,这里还是奶奶的病房区,就更要谨慎小心一些了。
倒是许彦洲自嘲的笑了笑,“舒舒,刚才是你拽住我的,还记得吗?”
“我……”
舒澜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了。
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有渣女的潜质啊!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爱与不爱,都会陪在孟思楠身边,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被许彦洲这么一诱惑,她又有些心神荡漾,不知所措了!
“许彦洲,你放手!刚才是我一时糊涂了,你别当真,阿楠在外面等我呢,我得马上出去!”
说完,那厚重的防火门,到底还是被孟思楠撞开了。
他一只胳膊脱臼,软趴趴的耷拉在身体一侧。
而站在门后的舒澜,因为被门板用力顶了一下后,人失去重心,整个身体朝前面的窗户扑了过去。
幸亏许彦洲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胳膊,将人带到怀里护住。
否则!她很可能因为惯性,就直接冲破玻璃,从三十几层的高楼摔下去,一命呜呼!
孟思楠见状。
他脸色很白,眼神里,又是刚才在冰湖旁的那种阴鸷黑暗。
舒澜怕他误会,赶紧将许彦洲推开。
她走上前,解释,“阿楠,你听我说,我和许彦洲,我们两个……”
“你闭嘴!”
孟思楠像是忍无可忍一般,冲着舒澜一声怒吼。
舒澜被他这狰狞可怕的表情,吓了一大跳,“阿楠,你冷静点,我和许彦洲只是把话说开了,我既然答应会留在你身边,就绝对不会失言!我发誓!”
她就差直接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了!
许彦洲从后面拽了一下她胳膊,语气还算淡定,“舒舒,你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孟思楠聊一聊,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许彦洲,够了,该走的人是你,我会看着处理的,请你马上离开!”
舒澜知道自己得狠心。
不然,他们三个总是这么纠缠在一起,只会让彼此之间都很难做人!
孟思楠深吸一口气。
他牵着舒澜的手,脸上阴鸷狂乱的表情,也被抱歉和懊恼所取代,“对不起,舒舒,是我没能控制好情绪,是我让你为难丢人了!今天不该出现的人,是我才对!”
“阿楠,你能别胡思乱想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舒澜胸口闷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孟思楠越是这样自卑,越是这样什么都怪到自己头上去,她就越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许彦洲嗤笑,“孟思楠,郑成找人放的那把火,到底为何会烧到酒柜,你心里清楚吗?”
郑成的案子已经在走刑事起诉流程。
他找过他,想让他做他的辩护律师,不求无罪释放,只想能早点出来。
可碍着舒澜这一层关系。
许彦洲拒绝了。
但还是亲自去了一趟看守所,见了郑成一面。
他只说,“彦洲,兄弟我算是栽了,栽在了‘爱情’两个字上,我认,这是我的报应!可你和舒澜之间,最大的障碍,可能不是你隐瞒的那个真相,而是孟思楠!”
关于二房的事,郑成知道。
许彦洲蹙眉,“你什么意思?直说,别兜圈子!”
郑成苦笑,抽了一根许彦洲托了关系才拿进来的烟。
他吞云吐雾,人也诡异的笑道:“彦洲,那帮瘪三放火,火是烧在客厅里的,酒店的人,十分钟之内就已经赶到了,而且套房里有自动灭火装置,从起火点到酒柜的距离,如果不是出现奇迹,你觉得,那么短的时间内,能烧得到?”
而这场火会演变的如此凶猛,甚至差一点就要了孟思楠的命。
完全是因为那个酒柜……
“孟思楠,我欠舒舒的,这女人跟了我十年,就算她不肯回到我身边,我也不允许其他人来伤害算计她一分一毫!”
许彦洲那一身街边小流氓的打扮,倒是一点压不住这骨子里的威压十足,又气场全开的王者光环。
这男人就这样。
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能处变不惊到,像是在看一场戏,全程波澜不惊。
舒澜蹙眉,察觉到这话中有话。
她反问,“许彦洲,你把话说明白了!是不是郑成的案子有新线索了?”
“没有,我只是在提醒某人,他最好是问心无愧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许彦洲很了解舒澜的性格。
一旦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之前,就贸然怀疑推倒酒柜,让火势变大的人是孟思楠。
她一定得跟他急!
更何况,孟思楠的确伤的很严重,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还赔上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医疗事业。
这样的局面,实际许彦洲自己也是含糊的。
或者,火烧起来的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数,也说不准!
舒澜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孟思楠将她的手握得很紧,都有点疼了。
他冷笑,“许先生,我未来的妻子,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想,舒舒应该也很想和你划清界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离别人的女人远一点,OK?”
“孟思楠,舒舒现在是谁的女人,你不清楚?”
许彦洲嗤之以鼻。
孟思楠忍着脱臼胳膊的剧痛,挑眉,“法院发下来的禁止令,许律师您忘了?无非是一本离婚证而已,你以为,你在舒舒的世界里,还能扮演丈夫的角色?”
“行了,阿楠,我先陪你去急诊,你的胳膊受伤了!不能拖!”
这两个男人吵架,被夹在中间的自己,总有一种脚踩两条船的羞耻感。
再不跑。
她就要没脸见人了!
可许彦洲非要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