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下飞机的时候,因为时差的原因,大年三十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黑沉沉的天,飘着冻掉鼻子的冷雪,有绚烂的烟花冲上天空,绽放出最耀眼夺目,却注定生命短暂的美好!
“小姐,所有乘客都已经下机了,您怎么还在这坐着?”有空乘人员来检查机舱。
却见头等舱的最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弱,却长了一张仙女一般柔美清丽的脸。
椭圆形窗户外,时而有五颜六色的烟花照进来。
从她脸上一闪而过,细嫩到根本连毛孔都看不清的皮肤,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额间细密的冷汗,像是要将她给淹没似的!
“喂,小姐?小姐您……”
“别叫醒她,她在生病,我来吧。”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在一片爆竹炸响声中,听起来格外的明显分明。
小空姐回头一看。
那是一个相貌英俊,一身禁欲系黑色西装,将原本就完美的身体曲线,勾勒得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空姐羞涩,“先生,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因为这里是机场,我们不能将乘客交给不熟悉的人。”
那空姐的声音很美妙,人也有些娇憨。
男人笑了笑,说,“暂时,我是她的丈夫!”
话音未落,许彦洲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那个动作,简直纯欲又撩人。
小空姐没忍住,捂着嘴,惊呼一声,“天啊!这也太帅了!”
的确,恢复正常打扮的许彦洲,总有本事用一个小动作,让女孩们为他疯狂尖叫。
他解开蓝宝石袖口,眼神平静,可眼底深处的冷冽与不悦,竟是那样显而易见。
小空姐,“先生,我……”
“闭嘴,不要吵醒我的妻子!”许彦洲挽起袖口,哪怕京市已经零下十几度了,可他为了让舒澜在她怀里睡的更沉,愣是没穿羽绒服,就那样,一件单薄的衬衫,下了飞机。
由于大三十的外航数量剧增,回国过年的华人络绎不绝。
他们这架飞机只能停在远一点的停机坪,没有廊桥,下了飞机,只能走在狂风暴雪里。
VIP通道那边有车在等。
可步行,需要十几分钟……
“我冷,好冷!”舒澜还在梦里,她缩着身子,完全出于生理本能的想要往热源的方向,一次次更加靠近!
梦里,她抱着一个大火炉。
软绵绵的手,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摸来摸去。
但大火炉忽然就长出一双手来,还用很奇怪的声音,跟她说,“舒舒,别闹,我也是个男人!”
“呜呜呜……你不是男人,你是大火炉!”
梦里的舒澜,很自然的卸掉平日里的盔甲。
她像是个单纯的零零后,没心没肺,想干嘛就干嘛,活着就是为了作天作地!
“大火炉,这里很软,不对,好像又有点硬邦邦的!”舒澜的手,往下摸。
从胸口,到……
大火炉闷哼一声,声音更奇怪了,好像还有点发抖,“舒舒,你给我松手!马上!”
“大火炉,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了?我说我冷,你却让我松手!那样,我会冻死的,你个坏人!”
为了惩罚大火炉没有人情味。
舒澜还用力抓了一下,再一扭……
“嗯!”
劳斯莱斯里,男人隐忍到爆发的闷痛声,响破云霄。
副驾驶座上来接机的迟晓楠,她表示,属下我真的忍不住了。
所以,下一秒。
哈哈哈——
司机跟着二重奏,“哈哈哈……许总,您这是和夫人和好如初了?这意大利还真是人杰地灵啊!”
迟晓楠也说,“许总,我看夫人很依赖您嘛,要我说,白晓月那诈骗犯自食其恶果了,您也别太放在心上,就当是夫妻之间的一次小小考验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您和夫人一定会更幸福的!”
以前在许氏集团的律所时,就有人私下议论,说许神这阴晴不定的死样子,也就只有他们舒律师能hold住。
好比如,螺栓和螺母,它们出产就是一套的,谁也分不开!
车子在一簇又一簇的烟火下,疾驰向医院。
许彦洲并没有搭话,他温柔似水的眸光里,唯一能倒映出来的,就只有舒澜一张满是憔悴和倦容的苍白面庞。
可身下某处,依旧被抓着,还火辣辣的疼……
等舒澜醒过来时,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味道的薰衣草香薰气味,让她立刻清晰的分辨出,自己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正在吊水!
舒澜一只手撑着软绵绵的床垫,坐起。
人还是有些虚,半靠着床头喘了半天气,才有力气去拿一旁柜子上的手机,开机。
十几条孟思楠的微信涌进来。
“嗡嗡嗡”的震动声,震得她掌心一阵阵发麻。
再去滑动屏幕。
舒澜看着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发来一条的消息——
【上飞机了吗?】
【舒舒,许彦洲也回京市了,大年初七,民政局才上班。】
【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算算时间,我也查了航班动态,你应该已经到京市了,是见到许彦洲了?你们待在一起,忘了我?】
【舒舒,我真的好不安,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抛弃我,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舒舒,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我只有你!】
【舒舒,我刚才一不小心,把手弄伤了,但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去了医院,现在没事了。】
看到这一条,舒澜吓得赶紧给孟思楠打了一通电话。
她让他抬起手,给她看看,“我在飞机上睡着了,可能长途飞行有点不太习惯,刚醒,忘开机了,我没见到许彦洲,你别多想,你这手,到底怎么弄的?”
“想你的时候,一走神,就撞墙上了。”孟思楠笑容温和,挥了挥自己又被包成馒头的手。
他苦笑,“只是医生说,我短时间之内,无法继续进行手部复健了……”
“那还不严重?孟思楠,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敏感,你稍微给我一点信任,好吗?我既然答应会跟你结婚,我就绝对不会再和许彦洲有什么了!”
哪怕他们之间的误会,以及婚姻的不幸,都只是善意谎言所编制出来的阴差阳错。
可事已至此,舒澜清楚,无论自己有多么纠结无助,她能选的人,也绝对没可能是许彦洲了!
孟思楠声音淡淡,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委屈,“舒舒,我就是太爱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没有安全感,总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残废,根本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