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村支书先冲上前,试图拦住许彦洲高高举起来的拳头。
但村支书哪里是许彦洲的对手。
许彦洲肌理线条流畅的手臂,轻轻一挥。
村支书就摔出去了。
他黑眸跟撒了墨汁一般,越来越浓,浓到快要看不清里面酝酿喷发的情绪。
舒澜背脊一凉,抿唇,喊道:“许彦洲,你够了,王暖父亲根本没伤到我,你给我冷静一点,冷静!”
虽说刚才她从王家老院子里跑出来的样子,乍一看,还真挺狼狈,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外加王暖父亲一直追着她打,瞧起来就更危险。
也不怪许彦洲会误会!
她那么一喊,倒是叫在杀人边缘反复横跳的许彦洲,渐渐恢复理智,握紧的拳头,也一点一点松开。
舒澜长吁一口气。
耳边,却响起了那年幻觉里,他说的那句话,“敢动我的舒舒,就得去死!”
砰!的一声。
这下子,可真是连舒澜都彻底懵逼了。
许彦洲不是恢复理智了吗?
这,这怎么还……还把人给踹飞到了院子的土墙上,整面墙都倒塌了,砖头扬起一地的灰尘,将王暖的父亲给埋在了下面。
村支书尖叫,连滚带爬的去看人是不是死了!
许彦洲站在一旁。
阴沉一下午的天,开始下起凉飕飕的小雨。
他冷眼旁观,一只手,钳住舒澜的胳膊,寒声道:“死不了,只是一点教训,把人送去镇里,告诉他,想告,就冲我来,如果他有那个勇气的话!”
话音未落,舒澜就被许彦洲给拖走了。
他们没有回村委大院。
他将她塞入一辆911跑车里。
“许彦洲,你受伤了!”副驾驶座上的舒澜,嗅到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
他一直冷着脸,不跟她说一句话。
发动车,往镇里开。
舒澜有些烦躁。
她干脆伸过手,在男人身上翻翻找找,看那血腥味到底是从哪飘出来的。
许彦洲却一把甩开她的手。
力气太大了。
舒澜没控制住向后仰的角度。
啪!的一声,后脑勺撞了一下车窗玻璃,没受伤,就是有点疼。
许彦洲一脚刹车。
他二话不说,黑着一张脸,摁住她瘦弱的脖颈,将舒澜整颗脑袋,都压在了自己胸口上。
那男人的胸肌很发达,是常年规律健身的结果。
她额头抵在上面,弹弹的,还有恰到好处的结实感。
一股独属于许彦洲的温度,穿透她的五官,流窜进心口的位置。
咚咚咚——
完全是出自于生理反应的,心跳加速了一拍。
许彦洲冷哼,“舒澜,看来,我需要早点替你买一块墓地,准备后事了。”
“……”
狗男人依旧是狗男人!
他揉了揉她撞到的后脑勺,确定没有受伤后,再一把将她推回到车座椅上坐好。
舒澜咬牙,生闷气。
她就是犯贱。
就这么一个狗东西,哪怕被王暖她爸打死,她都不该担心,反而应该在一旁鼓掌加油,幸灾乐祸!
“还想死?”男人没开车,只是冷冷斜睨着她。
舒澜呵呵,“不用许先生多管闲事,您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一身血腥味,别到时候还没到镇里呢,就直接伤口感染,挂掉了!”
“舒澜,我叫你把安全带系上,这里是高速公路,这点常识,没有?”
许彦洲那张嘴,今天是吃了剧毒吗?
舒澜尴尬的要死,一张脸,都快红到滴血了。
她大力扯了几下安全带,愤愤,“这破东西也跟我过不去,许彦洲,我算是看清楚了,但凡是和你沾上边的,甭管是人还是东西,都跟我舒澜三观不合!”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蠢,连安全带都不会系?”
男人伟岸的身躯,冷不丁的,就混着花香和血腥味,朝她倾轧而下。
舒澜一愣。
许彦洲骨节分明的大手,非常快速灵活的,将安全带系好。
他摊手,“会了?舒澜同学?”
“同学”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那么讽刺?
她下意识问,“什么同学?我博士都毕业了!”
“那,幼稚园……小朋友?”
男人坐直,开车。
舒澜气得,握着拳头,就要往驾驶座的方向冲。
可安全带绑在她身上。
她一动,整个人就跟弹簧一样,弹了回去,脑袋又和车窗亲密接触了一下。
“……”
社死,现场!!
一秒钟后。
“噗!哈哈哈——”一直阴沉着脸的狗男人,笑了。
等到了镇里。
医院大门口早就候着一群人。
许彦洲刚下车,就有一群白大褂,争先恐后的奔过来。
护士小姐姐们更是纷纷伸手,就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这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身上,各种抛媚眼,献殷勤。
舒澜下车。
抱臂,半靠在车门上。
她倒是懒得搭理那到哪里都是如此众星捧月的男人。
掏出手机。
舒澜给王暖发了微信。
——【你父亲,如何?】
想必,村支书应该已经通知王暖了。
王暖回复的很快:【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我妈赶过去了,我也在医院。】
舒澜:【到病房了吗?还是在急诊?我也来镇上了,过去看看?】
隔了一会儿。
王暖才回:【你先别过来了,晚点联系。】
【好。】
知道王家那边,肯定又吵起来了。
家丑不宜外扬。
舒澜没强求,回复完最后一条,她收起手机,就准备离开。
可没走出去几步,胳膊就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扯。
许彦洲不疾不徐,还带了一点嘲讽的声音,响起,“我救了你,你就准备用一走了之来报答我?嗯?”
“不是,许彦洲,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刚才是谁在车上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一个劲儿损我的?”
就他刚才那态度,摆明了是看她不顺眼,想让她赶紧滚蛋的意思嘛!
舒澜被困在他怀里,气得半死,咬肌都一跳一跳的,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许彦洲下巴低着她发丝细腻的头顶。
他从后面绕过来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咬着她耳朵,极其暧昧的命令一句,“舒澜,今天晚上,你陪夜,还有,我受伤的地方,只允许你给我上药。”
因为,许大律师被烧火棍狠狠打伤的位置。
是……
“许彦洲,你,你干嘛脱裤子啊?你脱裤子就脱裤子,内裤也脱?!!”
临时准备出来的单间病房里。
舒澜捂着脸,臊红着一张脸,低吼。
外科医生递来药膏,讪笑道:“许夫人,许总受伤的地方是屁股,所以……”
“哪?”
舒澜震惊。
外科医生详细说道:“是臀部。”
“……”
她是不知道屁股就是臀部吗?
她是想说,许彦洲居然让她给他的臀部……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