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还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人家撒腿就跑。
舒澜也是犯起倔强来。
几天的气都不顺,满脑子问号也解不开。
她一烦躁起来,总能干出一些出格的事。
于是乎。
舒澜愣是追着那老板娘的儿子,绕着旅店,跑了三四圈。
她有点体力不支,弯着腰,站在电线杆旁,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
男人还以为她追着呢,继续绕圈跑。
舒澜算是明白了,她一个病号,还是个女人,体力再好,也比不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她干脆不追了,就抱臂,斜靠着电线杆,挡住自己半边身子,就等着男人傻呵呵跑回来,自投罗网!
五分钟不到。
有人跑了过来。
舒澜这守株待兔的,嘴角诡异一弯,再伸出一只脚,想着把那比兔子还灵活的男人绊倒,不信他还跑得了!
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完美!
舒澜揪住他后衣领,岔开腿,站着,跨过他后背,居高临下的质问道:“喂,还跑吗?还跟姐姐颐指气使的吗?”
“舒澜,你放开我!”
一道阴恻恻,又分外熟悉的声音,拔地而起。
她皱了下眉。
只见男人一只手里拿着个保温饭盒,哪怕是摔地上了,人家胳膊也是高高抬起,生怕这饭盒给打翻。
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有明显点滴的针孔,有一些还青了,有淤血。
舒澜无语,翻了个白眼,把揪着他衣领的手松开,还踢了她一脚,“刚出院就作死?许彦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想早点死?”
许彦洲退烧后,恢复力很强。
临城苏醒那天,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好好走路,是谁故意绊倒我的?”
他侧身,没自己起来,只是视线向上,很欠扁的睇一眼舒澜。
舒澜抱臂,靠回到电线杆上,冷呵,“我跟别人玩呢,你忽然乱入,走路不看脚下,怨我?”
“你跟人玩?跟谁?孟思楠?”
许彦洲气的,都忘先讽刺舒澜一句幼稚了。
她还是呵呵,“我愿意跟谁玩,就跟谁玩,跟你许大律师有一毛钱关系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比如……窥伺前妻的隐私?”
“舒澜,你是有健忘症吗?我们还没离婚!”
“那立刻打个飞机,去把婚离了?”舒澜有点跃跃欲试了。
许彦洲愣了一下,心口很闷,很堵得慌。
他憋了半天,也就一句,“今天周末,民政局不办公。”
“那就周一。”
赶紧离,离了,省心!
许彦洲咬牙,“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等几天。”
“哦,那等你屁股大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舒澜就从许彦洲身上跨过去,往旅店里走。
许彦洲那张俊脸黑的,就跟被喷墨的章鱼狠狠亲了一口似的。
他低吼,“舒澜,你给我回来!”
“干嘛?我耳朵不聋,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
舒澜也挺没好气的。
许彦洲快要原地爆炸了。
想想以前,别说他被她故意绊倒了,哪怕是不小心被打印纸割破了手指,她都要担心上好几天,生怕他伤口感染,一命呜呼什么的。
再看看现在!
他说什么,她一句听不进去!
他跟她试好,她就觉得是别有用心!
如今更是对他的死活不管不顾,整天陪着临城,却连他的病房都懒得路过一次……
“我屁股刚才伤到了,有点疼,腿上没力气,你把我扶起来。”
许彦洲伸出手。
他皮肤冷白,五根手指骨节分明,指甲都被完美修剪的一丝不苟。
这男人,示弱也要示弱的很霸气!
舒澜嗤笑,一巴掌打掉他朝她伸过来的手,“一大男人,旁边有电线杆子,自己扶着去,要还是起不来,我这边建议,您就在地上躺着,躺一辈子好了。”
“舒澜!”
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旅店。
街口拐角处。
老板娘儿子,怀里抱着一裹着厚重棉服的女孩,这个季节,还穿着棉服,就有点奇怪了。
女孩呜呜的,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都是血水。
她说,“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是被舒澜害成这样的,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
“好,你别哭了,你眼睛现在不行,肾脏也有所缺失,情绪不能大起大落的。”
男人很心疼,也跟着湿了眼眶。
女孩转过身,死死抱住他,“你知道的,我年纪小,一时鬼迷了心窍,可我心里最清楚,我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你要是愿意,我会嫁给你的。”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而且我妈知道你的情况,也愿意让我娶你的,只是……”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说你这个样子,是因为舒澜,可我最近观察她,感觉她也不像是给自己丈夫拉皮条,专门坑害年轻女孩的蛇蝎妇人啊!”
“哼!他们夫妻俩都是恶魔,当初他们找上你,骗你举报我,还接受采访的时候,不也是把证据都拿出来了?要不是我逃出来,把真相告诉你,你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女孩身体很虚弱,每说一句话,都要靠着男人的肩膀,缓一缓,才能继续。
男人看着,心都快裂开了。
他没再想太多,只道:“舒澜脑癌复发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你的那些药,可以减少使用,后面的,我会看着办。”
“嗯,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男人将女孩回抱的更紧。
而女孩看向已经从地上,有些费劲儿站起的许彦洲时,那眼神里的爱慕和醋意,又是那样波涛汹涌,无可抑制。
次日。
舒澜连夜加班,将龙腾建筑的所有资料,全部整理出来。
她顺着母亲的那条线,到底还是让她将这家空壳公司的真正幕后老板,而挖了出来!
三建那边的调查组,是下午到的。
可见他们对于举报的重视性!
而跟着三建一起来的,居然还有本该待在意大利的梦斯顿。
舒艾挎着他爷爷的胳膊,对舒澜冷笑,“姐姐,你想用诬陷我养父,来替你自己和你母亲洗白,这样的行为,你真的不怕半夜做噩梦,把自己给吓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