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被愤怒蒙蔽双眼,失去理智地怒吼,“我是15岁下半年才来月经的,我们睡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怀孕。”
安云柒粲然一笑,神色自若,“谢谢,你终于承认了。”
贺兰一怔,脸色煞白。
在场所有人都错愕地望着贺兰。
安云柒缓缓收回这张假的报告,不慌不忙地撕掉,“这的确是假的,我弄这假报告套你话,就是防着你不承认。”
解决了贺兰,安云柒又掏出一本法律书籍递给贺母:“阿姨,我已经查阅过我国法律,强奸案属于刑事案件,不可私了。即使你们私下达成协议和解,也要经过法院判决的。你虽然没有张嘴向我姑姑要钱,但你利用这件不成立且没有任何证据的案件,当年是到处诋毁我哥,制造谣言,严重影响到他和他家人的正常生活,对此造成了威胁和伤害,以此得来的钱财,就能判定为敲诈勒索。”
贺父也急了,走过去扯住贺兰的手臂,怒问:“小兰,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事一旦闹大,我和你妈的工作就保不住了,我们还可能坐牢。”
贺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无法再狡辩,捂着脸痛哭,无力地往下蹲。
贺母见状,也没了底气,双脚发软地踉跄几步,退到沙发坐下,脸色惨白,眼底满是失望。
这么多证据,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客厅里只有贺兰细细碎碎的抽泣声。
安晴还半信半疑,紧张问:“云柒,这些证据,你都是哪里找来的?”
安云柒心里又是一阵怒意沸腾,瞬间被姑姑的问话给恶心了。
这时候,不是应该把重点放在捶死贺兰身上吗?竟然还质疑她的证据来源?
这不是给贺家有漏洞可钻吗?
“这是挚哥给我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调查的,但他这些年都没有为自己证明清白。”安云柒还不忘补充一句:“是他太善良了。”
“噗呲。”程晓莹和安曼曼实在没忍住,差点笑喷了。
屏风后面的玄关处,余挚也忍不住想笑,抿唇憋着。
他善良?
小柒对他的评价,还真的是清新脱俗。
安老夫人挺直腰板,威严发话:“云柒,把你掌握的证据全部收集起来,还有刚刚贺兰说的话,有谁录下来了吗?咱们去法院直接起诉。“
安云柒掏出手机:“奶奶,我全部录下来了。”
“聪明。”安老夫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点赞,紧接着说:“这五十万我们不要了,道歉的话也不接受,就去法院起诉他们敲诈勒索吧。”
这下,贺父贺母都慌了,刚刚的嚣张气焰消失殆尽,低声下气地求饶道歉,卑恭鞠膝地哀求,是好话说尽了,甚至用上苦肉计。
当场就拍打贺兰。
安云柒发现,整个客厅的人,几乎都在看贺兰和她父母的笑话。
而后妈程珊,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看。
安云柒不知道程珊到底在想什么,眼神十分锐利。
程珊也是没想到。
安云柒是家里最弱最没有存在感的小白兔,以为她柔弱无能,胆小怕事。
万万没想到安云柒做起事来,有勇有谋,果敢胆大,连捏造假病历套对方真话,这么危险的事情都敢想敢做。
绝对不容小觑。
客厅里很是嘈杂。
贺兰的哭泣声,贺母的哀求声,安老夫人贺安晴的责骂声,还有安家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起起伏伏。
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想到余挚。
安云柒心里有些生气,忍了好片刻,实在看不下去了,“姑姑。”
安晴看向她,“怎么了?”
“这事情,不应该先叫挚哥过来吗?要道歉,这些人也应该对挚哥道歉。要不要起诉他们,也应该问问他的意见。”
安晴这才反应过来,“好,你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安云柒顿了顿,略显为难,转头看安曼曼:“二姐,你打吧。”
“我刚刚已经给他发了信息,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就到了……”安曼曼说着,看向门口处。
这时,余挚步伐沉稳地走进来。
“挚哥来了。”安曼曼喊。
蓦地,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余挚进来的方向。
唯独安云柒一直背对着他。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对他有愧疚之心,不恨了,也不讨厌了,就是很难坦然面对他。
找不回当初那种纯洁的兄妹情,却还是希望他越来越好,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
余挚目光灼灼地望着安云柒的背影,这一瞬,他心里在想,曾经那个一直不离不弃守护他的小太阳,是不是回来了?
经过安云柒身边时,余挚拉住她的手臂,将她轻轻拖到沙发边上,柔声细语交代一句:“坐着说。”
安云柒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站着说话,没有人管她累不累。
也就余挚才会关心这些细节末梢的小事情。
安云柒刚坐下,安老夫人和安晴急忙把余挚拉过去。
“阿挚,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安晴柔声细语问。
安老夫人也接着说:“起诉他们,让他们去坐牢吧。”
贺兰哭唧唧地走到余挚面前,九十度鞠躬,诚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放过我爸妈吧,他们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我骗了他们,也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的错,他们都是无辜的。”
余挚不认同贺兰的做法,但能理解她。
换做是他,他也会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爱的人。
“把五十万还给那个女人,带着你的父母离开这里。”余挚淡漠的语气说。
贺兰没想到余挚会放过她们,急忙道谢,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给安晴。
安晴的脸色极度难看,缓缓接过支票。
在余挚七岁那年起,就从来没有喊过安晴一声妈,更没把她当成母亲看待。
这些年,安晴总感觉自己少了一个儿子。
退了钱之后,贺父贺母也跟余挚真诚道歉,怒气冲冲地揪着贺兰的手臂,离开安家。
“真的没想到啊!”安曼曼站起来,感慨地叨叨:“没想到啊!事情过去三年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反转。原来挚哥是被冤枉的,真的是太戏剧了。“
安曼曼边说边离开客厅。
其他人见事情也解决了,没什么值得讨论的,随即也去忙自己的事情。
客厅的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安云柒,余挚,还有安晴。
安云柒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很突兀,也跟着站起来,准备离开,想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俩。
她从余挚身边走过时,余挚拉住她的手腕:“小柒,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安云柒回头看了看她姑姑的脸色,感觉不太愿意她在这里,“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大步离开客厅,上了楼。
余挚眸色沉下来,顿了几秒,也阔步离开。
安晴急忙喊住他:“阿挚,你等等。”
余挚停下来了。
也等了!
可他并没有等到安晴的道歉,而是责怪:“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你费尽心思把它挖出来,什么也改变不了,就是为了拿回这五十万还给我吗?”
余挚冷冷一笑。
有希望才会失望,他从来没抱过任何希望,所以此刻也丝毫感觉不到难受。
他缓缓转身,望着安晴,云淡风轻道:“别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这件事对我而言不痛不痒,我更不会为了向你证明清白而大费周章的。”
“那这又是什么?”安晴甩了甩手中的支票。
余挚耸耸肩,一脸无奈:“这是小柒希望的结果,我当然要顺她的心。”
安晴拳头紧握,眼底冒着怒火,低吼道:“小柒小柒小柒,你眼里除了安云柒,还能看到别人吗?”
“不能。”余挚厉色道:“我眼里只有安云柒,甚至我整个世界也只有她。这世上,除了她,我谁都不在乎。”
安晴气得脸都绿了,缓缓闭上眼深呼吸,胸膛起伏着,呼吸愈发缭乱。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妒忌愤怒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安晴隐忍着,睁开嫉恨的眸光,咬牙切齿,“等她大学毕业,我就叫她爸安排婚事,把她嫁出去,我好让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放下狠话,安晴拿起手提袋,傲步离开。
余挚感觉心脏被插了一刀,鲜血直流,不敢动弹地愣在原地。
嫁出去三个字,像晴天霹雳。
他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只为守候安云柒一人。
可安云柒呢?
她迟早要嫁人,而且嫁的肯定不会是他。
一想到这里,余挚就感觉心脏被碾碎似的,痛得全身麻痹,五脏六腑都跟着撕裂那般疼。
他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给安云柒发了一条信息。
“小柒,我们单独见一面吧,聊聊。”
随后,安云柒回复:“忙,下次吧。”
余挚:“我等你。”
安云柒:“别等,我真的忙,有什么事你发信息说吧,就不要单独见面了。”
余挚没再回信息,转头看向二楼。
他没回家,就坐在安家客厅里等着。
等到晚饭时间,安云柒也没出来吃饭。
余挚知道,安云柒是故意躲他。
至于原因,他多少也能猜得到。
可他就是不愿意告诉安云柒真相,毕竟,他不想再做兄妹了。
他从一开始,对安云柒的感情就是充满了占有欲和情欲。
安云柒对他是亲情。
他对安云柒,一直都是爱情,从来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