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里,恨和爱本就很矛盾。
安云柒也不知道余挚对她是怎样的想法,他是回来了,却是忽冷忽热。
因为要逐渐把国外的生意迁回来,他也逐渐忙起来,建办公大楼,开分公司,招聘新员工等等。
余挚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安云柒也恢复以往的生活节奏,她除了工作,还在整理余挚曾经留给她的财产,准备全部还给他。
当安云柒把所有的法律文件合同交给他时,他只拿了一块位于市中心的地皮,如今还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高尔夫球场。
其他的财产,他没要。
也没说什么,只告诉安云柒,他需要建几栋办公大楼,需要地皮。
余挚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没有在一起吃过饭。
一周后的晚上,因为是周末,安云柒明天不用上班,特意在客厅里等他回来。
之前她睡得早,也不知道余挚是几点回家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12点45分。
她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面前的电视剧播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她一点也看不进去。
这时,门声嘟嘟一下,指纹锁传来声音。
安云柒的睡意瞬间消失,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探头看着门口处。
门开了,又被轻轻关上。
余挚换了拖鞋,走路的步伐很轻,因为安云柒之前每天都给他留灯,他以为今天也如此,进来才发现安云柒没睡,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现代的年轻人,几乎都不会坐在客厅熬夜看电视的。
他知道,安云柒在等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脚步顿停。
“挚哥,你回来了?”安云柒笑容可掬,温柔地站起来,顺手把电视给关了。
余挚缓了缓心情,继续走进来,柔声细语问:“怎么还没睡?”
“还不累。”安云柒随口说道。
余挚抿唇,点点头,心里清楚得很,她一直早睡早起,都凌晨了,怎么可能不累?
“早点休息吧。”余挚在柜子边放下车钥匙,解开手表,脱下西装外套,“以后不用等我,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
就是想见见他。
安云柒连忙问:“你饿吗?我给你煮宵夜吧。”
余挚:“不用,我跟几位合伙人吃过了。”
原来是去应酬了,安云柒没再说话,静静看着他。
他把西装外套和手表拿在手里,走进房间。
只是一闪而过,安云柒注意到他手表的款式,是她曾经送给余挚的,那款网上购买的几十元老古董。
就这么廉价的手表,他竟然还保留着。
从当年的十五岁,到现在的三十岁,他从来没想过要扔掉吗?即使在“死去”的那一刻,即使恨她当年的背叛,恨到不想再见到她,也没想过要扔掉?
余挚的房门是虚掩的。
安云柒等了一会,也没见他从房间里出来。
估计是太累,又喝过酒,应该是洗漱睡觉了。
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去打扰余挚,便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入房间,关上门,回到床上睡觉。
心里有事,又心心念念着隔壁房间的男人,她已经毫无睡意。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
漆黑的房间里,安云柒听到房间开门又关上的声音,随即轻盈的脚步走向她的大床。
她睁开眼,隐隐看到余挚模糊的身影。
他缓缓爬上床,一阵清香好闻的沐浴味道传来,安云柒心如鹿撞,紧张地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体。
“小柒。“余挚沙哑的声音呢喃。
安云柒润润嗓子,小声回:“嗯?”
“明天休息吗?”他俯身而上,隔着被子轻轻压上她,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俯视她。
安云柒点头:“嗯,休息。”
余挚没再说话,低头吻上她的唇,一开始是浅尝,轻盈且温柔,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可她没有,反而把手伸起来,勾住余挚的脖子,闭上眼睛享受他的亲吻。
得到她的同意,他更加肆无忌惮,加深这个吻,把搁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扯开。
在这寂寥的夜里,他们深吻对方,享受肉体和灵魂的碰撞,尽情释放身心所压抑的欲望。
余挚很喜欢睡她,只有在她身上恣情纵欲,听着她娇羞动人的嘤咛声,他才觉得过去的七年有多空虚,活着除了工作赚钱,生活就没有任何意义。
而如今,他只有看到安云柒还在他身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第一次睡她是冲动,往后的每次都是渴望,是期待,是心之所向。
体内有些许酒精的余挚,把安云柒弄得筋疲力尽,几次的快感让她快要虚脱。
她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是累睡着的,还是虚脱睡着的,后面的事情她都在梦中完成。
翌日中午,她醒来的时候,大腿酸疼。
她的大床边上已经没有余挚的身影。
捂着被子坐起来,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床头柜上有张便利贴。
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起来泡个热水澡,早餐在蒸炉里保温,工作忙,会晚归,勿等。”
明明昨晚上才那么热情似火,早上见不到他,心里一阵空虚,有些失落。
安云柒知道,他们都长大了,成熟了,不会再像当年那样,活在幻想的美好里,只想着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
她泡了澡,吃了早餐。
趁着周末在家,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特别的余挚的房间,她擦了又擦,所有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
到了下午,她还是一个人。
便约了好友乔言心出去吃晚饭。
乔言心最近正在找工作,也挺闲的,一见面就吐槽最近面试的奇葩事情。
安云柒耐心听她讲了半个小时,讲到累了,乔言心才喝上一口水,反问道:“你呢,最近怎样?”
安云柒会心一笑,低下头,搅拌着碗里的甜品,缓缓说出一句:“余挚回来了。”
这话把乔言心吓一跳,刚喝的水差点把她给呛死,猛地咳嗽起来。
“你别急。”安云柒抽来纸巾递给她。
乔言心接过纸巾,擦拭嘴角,还咳了几声,紧张道:“你是不是生病了?余挚不是已经去世七年了吗?你又怎么了?这几年好不容易走出来,又开始犯病了?”
安云柒泪眼汪汪地抬眸,对视乔言心。
是啊,她花了好几年才从余挚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
如今想起那些悲伤的日子,至今还能泪如雨下。
乔言心心疼地扁嘴,伸手捧住安云柒精致的脸蛋,“你怎么了?云柒,别吓我好吗?”、
“他真的回来了。”安云柒含着泪,开心地微笑。
这下,乔言心哭了,“云柒,咱们别吃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要不我现在带你去余挚的坟墓坐一会。”
安云柒笑着,泪水一滴滴往脸颊上流淌,摇着头说:“不用了,以后的不用再去坟墓山了,坟墓已经被我拆了。以后我回家就能见到他。”
“呜呜呜……”乔言心见到“失心疯”的闺蜜,忍不住失声呜咽:“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余挚没死。”安云柒见到乔言心哭得这么伤心,她拿起纸巾给她擦泪,“我也没疯,他真的回来了。”
乔言心吸吸鼻子,看着安云柒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收住哭声,“是真的没死?”
“没死,当年车祸受了重伤,只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加上他原本就对原生家庭感到绝望的,一气之下就出国了。”
乔言心生气地握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怒斥:“那他为什么要让他二哥谎称他已经死亡?他害得你这些年多痛苦,你这么美的一个女生,现在还隐约看到有白头发,他够狠心的。”
安云柒抹掉眼泪,低下头苦涩一笑:“是我自找的,不怨他。”
“你还为他说话,你真的太不争气了。”
“我当年对他的伤害也不少。”安云柒心里无比内疚,年少无知的她,不懂珍惜眼前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着报仇。
当年有多自信,后来就有多后悔。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乔言心掏出镜子和粉饼,低下头偷偷补眼妆,小声问:“那他现在结婚了吗?”
“没有。”安云柒提到这件事,心情有些沉重。
乔言心讶然地望向安云柒:“难道,他还喜欢你?”
“嗯。”安云柒幽幽的应声,无奈地补充一句:“也还恨我。”
乔言心盖上粉饼,“那不碍事,既然他还爱你,恨也是因为爱而不得衍生出来的,慢慢就会消失。”
“真的会吗?”安云柒紧张道。
乔言心倾身过去,压低声音好奇问:“他现在是不是还跟你住一起。”
安云柒点点头。
“你们睡过了吗?”她问。
安云柒脸蛋一阵温热,瞬间就泛起红晕。
乔言心无奈一笑,“你脸红什么,都是成年人了,难不能他还回来做你哥哥?”
“睡过。”安云柒羞赧地回了一句。
“那就对了。”乔言心振振有词地说:“他如果真的恨你,那肯定不会睡你的。即使是报复性睡你,也不会跟你回来同居在一起。他心里还是想跟你有未来的。”
安云柒心情豁然开朗,松一口气。
乔言心又问:“如果余挚向你求婚,你会跟他结婚吗?”
安云柒摇头。
乔言心大惊:”安云柒你是疯了吗?你还想失去他?“
安云柒急忙解释:“挚哥若是想跟我结婚生子,我是愿意的。可他现在已经不想娶我了。“
乔言心无奈叹息,小声嘀咕:“哎!谁让你当年那么绝情,背叛过他。”
安云柒心里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