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挚心焦不安地等待妻儿能平安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电话。
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余总,在刚刚收到通知,夫人的父亲安福过世了。”
余挚一脸平静,心里毫无波澜,“嗯,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程姗的死刑通知书已经寄过来,下个月五号就执行,因为程晓莹在国外回不来,需要夫人去收尸。”
余挚:“这两件事,你处理就行。”
助理:“好。”
余挚心系妻儿,无心再聊。
他挂了手机,惴惴不安地站起来,扒拉着短发,时间越长,他的焦虑就越严重。
害怕感逐渐强烈。
稍微一点点动静,他都草木皆兵。
在产房门真正打开那一瞬,他激动地往前走。
护士手捧刚出生的婴儿,笑脸相迎,“安云柒的家属在吗?”
“我在,我是安云柒的丈夫,我老婆怎么样了?”余挚情绪异样激动,一时间没注意到护士手中的婴儿。
护士微笑道:“母女平安,看看你的千金吧。”
母女平安四个字,宛如定心丸,让一直处于极度绷紧害怕的余挚,瞬间松了一口气,湿透了的眼眸看到护士手中粉嫩嫩的婴儿那一瞬,他感觉心都融化了。
他欲要伸手去接,护士说道:“孩子要回到宝妈身边,你再等一会,等孩子和宝妈过了观察时间,就会一起出来了。”
余挚抿唇浅笑,双手合十,诚恳且礼貌道:“好,辛苦你了,麻烦你照顾好她们,感谢感谢。”
护士心里感慨,俊逸帅气的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老公。
半小时后。
安云柒和孩子从产房推出来,回到VIP病房。
早已安排好的月嫂和育婴师已经来到医院照顾安云柒和宝宝。
病床边上,余挚静静握着安云柒的手,看着她因为生孩子累到虚脱,静静入睡的模样。
余挚偷偷地往她的手背吻着,安静地坐在床边,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宝宝在睡,安云柒也在睡。
蓦地,两滴眼泪从安云柒的眼角徐徐而落,余挚心脏微微一颤,心慌意乱地抹掉她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他哑声呢喃。
安云柒还在睡梦中,听不到他的声音,脸色愈发沉重,眉头紧蹙,带着惶恐不安的情绪,缓缓摇动头部,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
余挚见不对劲,连忙轻拍安云柒的脸蛋,“小柒……小柒你醒醒。”
安云柒缓缓张开泪眼,清澈灵动的眼眸透着悲伤,凝望着满心忧虑的余挚。
余挚边温柔抹着她的眼泪边问:“是哪里痛吗?”
安云柒目光灼灼,深情而愧疚,没有力气地哽咽道:“我又梦到你当年出车祸的场景。”
余挚微微一怔。
安云柒泪眼朦胧,“阿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
“傻姑娘。”余挚苦涩一笑,抹掉她的泪水,柔声细语低喃:“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以为你离世的那七年,你一个人独自在国外生活,你痛苦,我也很痛苦。”安云柒闭上眼,愧疚不已:“如果当年我不那么倔,你就不会出车祸,你就不会离开我七年,我们……”
余挚再次打断:“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亏待我,那余生,你都要一心一意地爱我,对我不离不弃,好吗?”
安云柒抿唇憋着哭,用力地点点头。
余挚眼底含泪,低头吻上她的额头,闭上眼,停顿了几秒,缓缓离开。
安云柒收拾好心情,转头看旁边的儿童床,“女儿睡了吗?”
“睡了,一直在睡,好像也不会饿。”
余挚的话语刚落,床上的婴儿嘤咛的哭声传来。
余挚连忙站起来,走了过去。
闻声的月嫂和育婴师也过来查看情况。
育婴师说道:“宝宝饿了,是要喝母乳还是奶粉?”
“奶粉。”
“母乳。”
余挚和安云柒的声音同时发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余挚是担心母乳影响安云柒休息,可他还是尊重安云柒的想法。
“听夫人的,母乳吧。”余挚又转了话锋。
育婴师抱着宝宝来到安云柒床边,用垫子调整好侧躺姿势。因为要开乳,宝宝第一次吸,也准备好清洁的热水。
余挚站在床边认真看着。
在撩衣服的瞬间,安云柒按住了,脸蛋绯红,羞赧地说:“你别看,先出去一会。”
余挚震惊。
育婴师和月嫂轻轻一笑,没好意思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
安云柒再次说话,“你先出去一会。”
“我是你丈夫。”余挚不明白,孩子都能生出来,还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安云柒嘟嘴,硬是不喂哭泣的孩子。
最终,还是余挚妥协了。
“好好好,我出去。”对于安云柒,余挚是心软的,不管大小事,都是无条件妥协的。
余挚灰溜溜地走出病房。
安云柒这才肯撩起衣服,让月嫂给她清洁,然后开奶按摩,再给宝宝吸。
月嫂打趣道:“夫人这是小女孩心态,面对自己的丈夫,怎么还害羞了呢?”
安云柒笑而不语,低头看着怀中的宝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她是害羞,也是担心。
但并不是因为怕在余挚面前袒露身子,而是怕被两个阿姨弄的时候,像个没有感情和温度的喂奶工具,怕尴尬又丑态的样子,被余挚看见。
几分钟后,月嫂出来。
“宝宝喝完奶又睡着了,先生可以进去了。”月嫂说。
余挚从长椅起来,走了进去。
育婴师安顿好熟睡的宝宝,退出房间,在门外守着。
余挚走到安云柒身边坐下,呢喃细语问:“以后,你喂宝宝的时候,我都要回避吗?”
安云柒细声细气道:“不用。”
“那刚刚……”
“情况不一样。”
余挚没再追问,把头压到她耳边,轻声细语问了一句话。
安云柒的脸蛋瞬间绯红一片,眼神都变得羞涩,带着一丝娇嗔的怒意,“宝宝没戒奶之前,都不可以了。”
余挚无奈轻叹,吻了吻她的唇,喃喃低语:“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