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口棺椁,而且是沙漏形的棺椁,上下对称,这种棺椁不常见,我在记忆中收索了一遍,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棺椁,就连在爷爷的笔记本中也没有见过。
这时,袁三本说道:“这叫阴阳母子棺,也叫沙漏母子棺,沙漏上部装着子,下部装着母,一种比较残忍的方法,简单来说就是活填。”
“卧槽,这么残忍!”我心中暗暗说道,古人的心智真是搞不懂,这种有伤天合的事情,或许说是什么宗教仪式,目的是为了成仙、求长生之类。
这么一想,就觉得合理了。如果不是跟成仙、求长生有关系,临邛道士也不会看上它呀。
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夜晚如影随形,我们只好打起矿灯来照明,四周黑漆漆的,凌冽的寒风不断呼啸,就好像是大山的呼吸一般,没有人不畏惧大自然的恩赐,我现在无惧任何人,唯独害怕自然的馈赠。
我们缩在睡袋中暂时的休息,一躺下就感觉浑身麻木,一年多没有这样超强能力的运动了,两天的日夜兼程大家都累了,唯独只有马缂丝这家伙这一年内没有停止,所以他早已经养成了几个昼夜的合并作战。
我们都睡觉,马缂丝就负责放哨,其实这里肯定没有危险,唯独害怕我们在睡梦时候不小心,自己翻个身掉下去,那我们估计就成为了盗墓界的笑话。
他们那几个土夫子倒是无所谓,至多影响他们的个人声誉,但我身上的包袱就重了,万一真掉了下去,寻龙太保的牌子可就彻底砸了。
突然听到马缂丝咦了一声,我们都没有睡死,处于那种半梦半醒之间,所以都爬起来看着他,而他正用手电往下照着看那个沙漏棺椁。
在混沌加上黑夜更加不可能发清楚,但是我们发现马缂丝手里拿着的手电有些异常,是一种两用的手电,摁一下能够发出普通光源,第二下就是紫色的光芒,这种光用来验钞和农村里边抓蝎子的光一样,在这样的光源下我们看到了在那沙漏形状的棺椁很大,几乎有十二音锅大小,仔细看又像是一个人上身小下身大有些不成比例的怪异。
整块冰层已经逐渐变成了紫色,里面的奇怪影子模糊不清。
“好像是个巨人啊!”四眼儿张大嘴巴问我道:“他娘的真是邪了门了,这东西怎么不像是棺椁,反而像是一个畸形的人呢?”
虽然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雪崩,但是说实在这样的雪崩其实只能叫积雪滑坡,并没有雷霆万钧之势,去的速度又快,几个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是此时都恢复了过来,看到冰中的影子,好奇心都给勾起。
我们使用冰锥,在冰川上打上立足的地方,套上绳子,穿上冰鞋,下到冰川的表面,仔细去看冰川内冻的诡异黑影,但是几个人怎么都看不出门道来。
此时袁三本也醒了过来,他的反应还不是很快揉了揉眼睛,蹲了下来,盯着那冰盖里的影子看了半天,突然嗯了一声:“这影子难道不是棺椁,而是水晶?”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们都表示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告诉我们水晶在紫色的光源变成了蓝色,让我们忽略马缂丝的手电光,也是看那个奇怪影子本身折射出的光。
“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马缂丝蹲下来,看着那个微微有些蓝光的影子:“不过,这个水晶这么大,还雕琢成了沙漏状,应该值不少钱吧?”
袁三本也似乎并不能肯定,点头道:“我也是猜测,沙漏形紫水晶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这个是沙漏形紫水晶,那陪葬陵,必然会修建在了沙漏形紫水晶之后,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看高处的山峰,眼睛里现出极端的迷惑。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佩服其这个土夫子了,竟然还懂得摸金校尉的“天星风水术”。我知道他的顾虑,接道:“这里是天生的宝穴‘沙漏形紫水晶位’,但是这里只是一座陪葬陵啊,那这样天宫主陵所在的三圣山,风水要好到什么程度才算完?再怎么样也不能比沙漏形紫水晶差啊。”
“是啊,没有比沙漏形紫水晶定穴更好的风水了,‘沙漏形紫水晶’是大地灵气汇聚的地方,如果要比这里更好,那只有一个可能。”袁三本很疑惑,叹气道,“天宫,真的是修建在天上!”
袁三本说这句话的表情很真切,我看得出不是戏谑之言,我给他说得浑身发寒。
马缂丝就道:“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所以这里出现人工雕刻的大块沙漏型紫水晶,绝对有问题!”我看着周围的山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道:“会不会这个胎形的影子是假的?人工修出来的?一种象征性的手法,在古墓葬的设计中很常见。象武则天的城形,就象女人的那东西,说不定这影子,只是陪葬陵的影子。”
我是很自然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平常的工作就是与假的东西作斗争。我们采购的时候,所以的东西第一感觉都是假的,所以我听到袁三本说得这么厉害,第一印象就是会不会作假的?这是职业病。
袁三本注意力全在了四周的山脉上,仿佛根本没听我说,也可能是抱着半信半疑。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每个人也脸带疑惑,表情复杂地盯着那影子,也不吱声。不过李淼很同意我的说法。他道:“你说的有可能,看着紫色水晶之中还有浅淡之分,显然不是一个单纯东西,似乎有高低高矮,而且四周还有刺,无法解释是什么东西,可能真的是建筑。”
我心里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墓主人把陵墓修成了胎儿的形状,难道是希望这座陵墓像妖怪一样成精吗?
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马缂丝道:“还是不要猜了,反正不挖出来,怎么猜也都是猜,有这闲工夫,不如想个办法下去。”
“那要是挖下去,看到的不是陪葬陵,而是一具真的巨型冰……”哑巴有点害怕,牙齿打结:“那怎么办?”
马缂丝拍了拍他:“那你就留在上面,我们下去确认了,再叫你下来。”
我也道:“如果真是个紫水晶的棺椁,那真是天作的奇迹,能看到一眼也是值得的。”
李淼拍了拍哑巴,道:“就你胆子小,学着点这几位大哥……现在的问题不是去不去,而是怎么下去?”他目测了一下冰的厚度,道:“用镐子挖,半个月都不一定挖得到哪里。”
我们又不是来凿冰的,在冰上作业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地面,要考虑到非常多的因素,平时身手再好也没有了。
马缂丝盯着脚下冰川中巨大的影子,对我们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难的?就交在我手里。”
我看他似乎有点眉目的样子,心中好奇,马缂丝在队伍中一直是充当急先锋的角色,很少在技术方面发表意见,但是一旦他发表意见,所提出的东西就非常关键,说明这个人的心思其实相当的细腻。
我已经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这恐怕也是他如此贪财却还能够屡次化险为夷的品质之一。但是跟这个人说话需要技巧,他是属于软硬不吃的那一种人,大多数时候,激他比奉承他有用多了。
于是,我便问向他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果然就有点不爽,对我道:“什么话,就许你有想法啊?我去过大高加索山,大高加索上多冰,比这厚的冰川多的是,经验比你丰富多。”
我笑道:“那你说出来听听。”
马缂丝就哼哼着和我们讲了他当时的向导和他讲过的,很多关于冰的故事。
大高加索的海拔比这里要高的多,是真正的高山冰川,那里大大型冰缝因为气温和山体运动会频繁发生开裂,有时候裂缝中就会发现古时候奇怪的先民遗骸,甚至有人发现过冻在冰川深处的房子,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坍塌的,只是残骸。
“我当时问为什么这么冷的环境下这些古代遗迹都保存不下来?那向导就对我说,把一座建筑完整地冻在冰里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木结构的房屋,遭遇冰崩或者雪崩的时候,肯定会先坍塌。”马缂丝解释道。
“现在我们脚下冰川中的建筑必然是修建在悬崖上的,这里面的黑影看上去如此的完整,轮廓像极了一个紫色的棺椁,就说明下面没有坍塌的迹象,不然那种架空的建筑,一塌就完全不成样子了。”
“所以呢?”
“所以,除非冰川中的不是陪葬陵而是石头,不然,这陪葬陵冻在冰里就肯定不是雪崩,而是人为造成的。”
马缂丝的理由非常充分,我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过其他人并没有听出老马这个假设的意义来,四眼儿问他道:“那又怎么样?”
马缂丝摆手道:“如果不是雪崩,那修建陵墓是在九百多年以前,按照道理,九百年累积的雪压冰绝对不可能这么厚,所以这些冰肯定是人为的,我们脚下肯定是一片非常厚的人工冰墙,这冰墙又不可能直接压在建筑上,那肯定有一个弧度,形成一个天然冰穹,压在斜坡上,保护着下面的建筑。类似于冰做的封土堆,冰没有我们想象的厚,你看,这里的冰透明度很好,也是一个证据。”
马缂丝一说,众人哗然,一个个都对他刮目相看,同时就突然感觉脚下不稳当了很多。
马缂丝还惦记着我刚才看轻他,又知道我是寻龙太保,就问我他说的说法可能不可能。
我点了点头,说理论上解释得通的,而且有可行性。用冰来构架房屋,世界上很早就有了。三国的时候曹操一夜城就是冰加稻草造的,爱斯基摩人也早就用冰来搭建自己的房屋,最近在丹麦好像还有现代的冰建筑出现,说明冰的硬度在建筑学上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曹操一夜城是在平原上,要在峭壁上搭建如此宏伟的冰穹,真的可以实现吗。我又有点保留,毕竟是在一千多年前左右的时候,这个墓主人就算能超越他们那个时代很多,也不应该牛叉到这种程度。
老马听我同意他的看法,马上就得意起来,甩了甩头发,道:“瞧,老马我这就叫人才。”
哑巴问我道:“李老板,那你能不能算出这冰穹的可能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