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抖了抖手,把皱成麻绳的昴贵披肩抖开,优雅的披回身上,便头也没回的走了。
她回到电梯,伸手按了上去的键。
在等电梯的时候,她接到了范天成的电话。
范天成问她要不要清理现场。
林妄低缓道。“不用。”
简洁二字,像四月的风,温暖柔和,却充满深意。
这时电梯到了。
林妄进去电梯,平静的问:“苏律师有没有找你?”
范天成意外。“有。怎么了?”
“找你做什么?”
“他让我调查庄十几年前,吴二少爷他妈妈跳楼的事。”
如她所料。
看来吴少镌是在回庄园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苏玉锦,问他当年的事情。
苏玉锦只是处理他妈妈跳楼后的后续纠纷,实际在跳楼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但这么多年了,苏玉锦没在吴宏声那里混得风声水起,反倒连这次上岛的机会都是吴少镌给的,可见吴少镌是信任他的,所以他要想知道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在岛上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他一定会让苏玉锦去办这件事。
苏玉锦非常想在吴少镌面前立功,肯定会二话不说的,转头找专门这些事情而他又熟悉的范天成帮忙。
这样一来,她就能把喻宪洲给自己的资料,合理的送到吴少镌的手上。
林妄出去电梯,问他:“你怎么回的?”
范天成如实讲:“这些陈年旧事,又麻烦,涉及的事又复杂,不好办。我没明确回复。”
没明确回复就是拒绝。
林妄讲:“你现在联系他,就说这事我们接了。”
范天成疑惑:“接了?那费用要怎么收?”
“这个就做为我们跟他即将合作的礼物。”
“行吧。我联系下公司的人,看谁有空。”
“不用联系,你等会有空了来找我下。”
范天成没多问的讲:“行,我等下过去找你。”
林妄得到他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范天成他要不来,她便会以他为媒介,自己亲自把资料给苏玉锦,让他拿着去跟吴少镌交差。
至于吴少镌会不会知道自己是私人安全公司的老板,这事情不太重要,毕竟苏玉锦只知道她是投资人,不知道她是实干家,淑女的形象还能立住。
现在既然范天成来了,那她就省得麻烦,直接把事交给他去办了。
林妄回到房间,把披肩扔椅上,便给服务部打电话,让他们送些冰块来。
正式的寿宴快要开始了,她可不想顶着肿了的脸出席,被那些名缓贵妇们当猴子看。
林妄做完这些,这才得空看江曌早上叫佣人放在房间的衣服与配饰。
目前岛上发生的事,都还在她的控制范围内,除了自己之前一心想搞的男人。
她可以通过学识、才艺,甚至是美貌,或是跟吴言蹊比谁更绿茶,来得到江家这个长子长孙的注意。
但他早上这样一掷千金的事……着实有点超纲,不在她的设想之内。
现在到底谁主动了?
不是说他很难搞的吗?!
林妄蹙眉,打量漂亮昂贵的旗袍,又看身上粘着蛋糕,以及刚才打人动作过大,导致微有些变形的裙摆。
她纠结了半会,便拿了件新衣服,扯掉吊牌,进去浴室。
…
林妄洗完澡,换好衣服,外面刚好响起敲门声。
她打开门,见是鹿鸣。
鹿鸣穿着白西装,似精雕细琢的五官年轻帅气,俊脸荡漾着另人眩目的笑,十足十的优雅贵公子,没一点市井痞气。
林妄看靠在门边,身材欣长的男人,往他身后看:“范天成呢?”
“他离不开,就让我来了。”鹿鸣说着,举起手里的托盘。“刚服务员送来的冰块。”
说着径直进去,熟练的拿毛巾包住冰块,给她。
林妄看无赖的青年,关上门,接过包好的冰块,按着左边的脸,疑惑的问:“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当时刚好在公司,范总又说你在这,我就来了。”鹿鸣看按着脸的老板。“那吴三小姐不是善茬,你把人打了,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那就交给同样不是善茬的人管。”
林妄没在意那个吴言蹊,把早准备好的资料给他。“这是苏律师想要的东西。你晚一点再给他。”
鹿鸣看用文件袋装好的厚厚一打资料,又看似是有备而来的女孩。“老板,你上岛不是因为江远帆吧?”
说的是问句,但却是肯定。
她要是为了挽回江远帆,怎么会早早准备这些东西?
林妄瞧着起疑的鹿鸣,没回答,冷漠的讲:“做好你自己的事。”
“范总也是这么说的。”鹿鸣感到不安。“是有其它我不知道的任务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目标是李建生?他老婆想独吞财产,所以追加了任务?”
林妄没解释,只提醒他。“鹿鸣,公司规定你是知道的,不得打听成员之间的任务内容。”
鹿鸣深长的望着拒绝跟自己闲聊的人,不得劲的反问:“我已经在岛上了,就不能参与进来吗?”
“不能。这是我的任务,谁也别插手。”
“你这是不信任我。”
林妄用冰决按着脸,看激自己的轻年人,不愿多说的清冷讲:“你可以走了。”
鹿鸣不服气,可她是老板,又不能说什么。
他最终犹豫再三,只能走。
“等一下。”
林妄叫住到门边的人,在他欣喜的看来时,挑下巴示意。“把东西收起来。”
鹿鸣一脸失望的,一边把文件塞进衣服,一边讲:“老板,你迟早会需要我的。”
需要他的时候,不就代表她搞不定了吗?
这小子怎么就不能盼她点好。
林妄看故意不给她关门的人,只得自己去关。
在她握着门把要关门时,门忽然被人大力的强行撑开。
推门的是她刚才打的两个保安。
以及——吴言蹊,和她的爸爸。
林妄看吴言蹊身后一把年纪的老父亲吴宏声,不由挑眉。
吴宏声六十多岁,五短身材,大腹便便,穿着比较舒服的中山装,腿上是双布鞋,脸上是一幅敦厚慈祥的笑,看着有点像个弥勒佛。
油腻的弥勒佛。
吴言蹊眼泪汪汪的,站在她爸爸身边,指着房间里的人愤恨的讲:“爸爸,就是她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