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宾客手里的牌子是按名单上的顺序来,即使有人同时举牌,主持人也会先叫名单上的数字。
在送礼进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大家基本就随性了起来,毕竟家主发完言,蛋糕已经切完,这午饭也吃了快两小时,再怎么慢,也都该吃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江老爷子提前退场,在前面又是名画又是宋代瓷器后,便没多少人有心思有时间听后面的了。
林妄赶在服务员来撤碟子前,喝完最后一口汤。
她看了下去撩别人的秋予,拿着包起身去洗手间,看到冯小涛和张牵坐在一桌。
他们见大家都走动起来,低头交耳的说着,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冯小涛听了张牵说的话后,有些犹豫的讲:“老张,你不知道,这些年吴总从来不亲自出面管公司的事,我们这么做行吗?”
张牵见他优柔寡断,没当这个坏人,担忧的讲:“冯总,你要知道,吴总干的这些事,要是被查出来了,是死罪。”
“我就怕他临死还要拉上我们。”
“是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过就是个打工的,犯得着为老板丢命吗?”
冯小涛听到这话,看干瘦的老伙计,点头讲:“徐副总现在就在公司,我跟他说一声,让他把会议记录和监控都备出来。”
张牵绿豆大的眼睛,露出抹精光,笑着讲:“对,我们今天先把东西准备好,晚点再做决定也不迟。”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拖着。与其等上面的人查到,不如我们先交上去。”
“还是冯总有远见……”
林妄看了眼进去左边洗手间的两人,走向了右边。
洗手间宽敞干净明亮,充满香气,而洗手台上摆着漂亮的鲜花。
林妄洗了个手,用纸巾擦干,拿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在她补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端庄秀丽的美人,出了格间。
吴言蹊抬着下颌,满脸傲慢。
她走到洗手台,伸出纤纤玉指,慢条斯理的洗手。“林小姐,你听说过洗手间的凶杀案吗?”
林妄仅瞧了她眼,便继续自己的事。
“不过比起洗手间凶杀,更多还是失踪案。”吴言蹊站起身,抽了张纸,仔仔细细的擦着玉手。“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人了吧?”
“我知道会怎么样,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你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吴小姐是在威胁我吗?”
吴言蹊轻笑了下。“我是在提醒你,这种无边海上的私人岛屿里,很容易发生人口失踪的事,劝你小心点。”
她轻蔑的说完,扭着腰,趾高气昂的走了。
林妄看她每根发丝都张扬的背影,漠然置之。
这种威胁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孩过家家,根本用不着在意。
她抬手将唇外的口红擦掉,便也跟着出去。
林妄出了洗手间的门,一道黑影突然逼近,以为是吴言蹊那玩意不讲武德,派保镖在门外蹲她,反射性的就要动手。
可手刚抬起来,手腕就被只大手紧紧抓住,按在墙上。
接着是强势的逼近,阴影与气息瞬间覆盖整个人。
吴少镌将人禁锢在墙壁与身体间,俯身看她诧异的小脸。“刚是想打人吗?”
他凑得很近,近到能感到他的鼻息,以及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林妄看突然出现的吴少镌,眨下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镇定的反问:“吴先生,你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想请教。”
吴少镌抬起她精致的下巴,望着她水波荡漾的漂亮眸子。“林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事?”
气势低沉,声音沙哑滚烫,抚摸脸颊的指腹带着薄茧。
看着像大海平静如斯,实则暗涛汹涌,充满随时会另人窒息的危险。
林妄像条被他抵在案板上的鱼,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
她讨厌这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想用另只手推他,但没成功。
林妄冷瞧着他,还算客气的讲:“吴总,你要想知道这事,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
吴少镌看她微蹙的眉头。“林小姐想换哪?”
说着,凑得更近,离她浅绯诱人的红唇极近,暧昧的寻问:“去我房间吗?”
林妄眼睛微眯,抬腿给他肚子就是一膝盖。
她在他闷哼的时候抽出被按着的手,不屑道:“去你爸爸房间聊。”
低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少镌撑着墙壁,看着走掉的人,露出抹邪肆兴味的笑。
过来洗手间的江曌,看捂着肚子的吴少镌。“镌哥,是菜不新鲜,吃坏肚子了吗?”
吴少镌看到他,站起来,不羁的笑道:“是太新鲜了。活蹦乱跳的厉害。”
说摆走了,大步走向打了人还逃离现场的女孩。
江曌看去追林妄的吴少镌,眸色微沉。
他站着看了片刻,被过来的江长风叫走。
而仗着腿长,快要追上林妄的吴少镌,中途被陈渭中拦下。
吴少镌听了陈渭中的话,脸上兴味的笑变成了残酷。
他瞧了下热闹的宴会,和陈渭中一起离开庄园。